“我那是被她的系统控制了。”慕修远辩驳。
徐欢忍不住笑了,“被控制的人不止你一个,几乎我身边所有的人,都被徐妍的系统控制,他们我都原谅了?”
“慕修远,你问我,为什么是他。就凭他从没有站在徐妍那边伤害过我。”
“不仅没有伤害过我,还把我从深渊拉出来,一点一点地把破碎的我拼完整。没有他,我连等你们忏悔的时间都没有。”
“纵然错不在你,可那也恰恰说明,你我的缘分并非创作者描述的那般坚定,不然为什么你不能摆脱徐妍系统的控制?”
慕修远被怼得面色发白,嘴唇不停蠕动,却说不出半句辩驳的话。
徐欢:“其实现在的你对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只是喜欢气运之子这个身份,以及不甘输给裴承。”
“签字吧,别为了这点不服气,毁掉你父母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
*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徐欢还有些恍惚。
纸张很轻,却像是卸下了她身上所有的枷锁。
她低头盯着那个鲜红的印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仿佛在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
“发什么呆?”
裴承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他扣住,整个人被拉进了民政局隔壁的婚姻登记处。
“等等,裴承——”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按在拍照的红幕前。
摄影师笑着指挥:“靠近一点,对,新娘笑一笑。”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裴承的拇指蹭过她的唇角,眼底暗潮翻涌:“我还是觉得裴太太更衬你。”
——两本结婚证,就这样落在了她掌心。
民政局外面。
慕修远站在梧桐树的阴影里,指间的烟早已燃尽,烫到指腹也浑然不觉。
他亲眼看着裴承揽着徐欢的腰走进那扇办理结婚证的玻璃门。
他死死盯着民政局玻璃门内的身影。
徐欢正仰着头对裴承笑,杏眼弯成月牙,脸颊泛着自然的红晕。
摄影师每按一次快门,她的睫毛就会轻轻颤动,像是被幸福烫到了似的。
这画面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不由想起他们领证那日。
徐欢站在拍照背景板前绷直了背脊。
工作人员举着相机皱眉:“新娘笑一笑啊?”
而她只是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死寂。
“她是不是被强迫的?”登记员的窃窃私语从柜台后飘来。
“慕太太……”慕修远无意识地呢喃着这个早已作废的称呼,喉间突然涌上一股铁锈味。
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指腹染上暗红。
多可笑啊。
那些午夜梦回时反复出现的画面——徐欢穿着婚纱朝他跑来,徐欢窝在他怀里撒娇,徐欢摸着孕肚说“宝宝今天踢我了”——明明都是他梦过千万次的场景,此刻却成了最恶毒的讽刺。
“阿远……”
远处突然传来女人明媚的呼唤。
慕修远条件反射般转身,恍惚间竟看到徐欢穿着梦中他给订做的镶钻婚纱,站在树荫下朝他招手。
他踉跄着向前两步,却撞碎了一地斑驳的光影。
哪里有什么徐欢。
只有穿堂而过的风,卷着几片枯叶打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
临城最顶级的酒店顶层,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繁华灯火,而窗内——
徐欢的后背刚贴上冰凉的玻璃,裴承炙热的吻就压了下来。
他的手掌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将她彻底禁锢在胸膛与玻璃之间。
唇舌交缠的力度近乎凶狠,像是要把这阵子的空缺全部补回来。
“唔……”
徐欢呼吸紊乱,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衬衫,昂贵的面料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裴承低笑一声,单手扯下领带,三两下就将她的手腕捆住,按在头顶。
“裴太太,”他咬住她的耳垂,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喜欢你的新身份吗?”
徐欢仰起头,承受着他暴风雨般的亲吻,眼角沁出湿意:“……喜欢。”
玻璃窗清晰地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徐欢雪白的肌肤贴着冰冷的玻璃,而裴承的西装外套早已不知丢到哪里,衬衫领口大开,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
阳光渐渐西斜,最终被夜幕取代。
徐欢浑身脱力地陷在柔软的床褥里,汗湿的发丝黏在颈侧。
裴承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脊背的曲线,最后停在锁骨那处淤红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疼不疼?”
她摇摇头,累得连指尖都不想动,却还是抬起手,抚上他凌厉的眉骨。
裴承捉住她的手指,按在自己心口。
那里跳动得比平时快,却格外有力。
“裴太太,”他看着她,眼底是未褪的欲色和更深的东西,“现在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了。”
徐欢笑起来,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嗯,我们是合法夫妻了。”
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河倾泻,而他们交握的手指上,铂金婚戒在夜色中泛着细碎的光。
*
华灯初上,米其林餐厅的水晶吊灯在香槟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裴承揽着徐欢的腰走进包厢时,顾娇娇正踮脚往蛋糕上插蜡烛。
见他们进来,她眼睛一亮:“新郎新娘来啦!”
烛光摇曳里,徐欢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细碎的光。
顾言坐在角落,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酒杯边缘,却在两人看过来时率先举杯:“恭喜。”
他声音很稳,仰头饮尽的瞬间,喉结滚动出苦涩的弧度。
“谢谢。”裴承清楚顾言此刻的心情,但他们是表兄弟,他的喜事,他避免要出席。
除了对他的同情,他心中更是迎娶爱人的喜悦。
“哥……”顾娇娇担忧地拽住顾言的袖口,却被他轻轻拂开。
顾言拎着半瓶威士忌走到裴承面前,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映出他微红的眼角:“对她不好,我会再来抢人。”
他声音带着笑,眼底却藏着锋芒,“这次可不会之前那次那般轻易放手了。”更不会再助攻他们。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但裴承都懂。
裴承低笑一声,搭在徐欢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你没机会。”
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是吗?”顾言仰头灌下一杯酒,喉结滚动间突然伸手勾住裴承的脖子,“你最好不要给我机会。”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对方耳畔,“来,今晚不醉不归。”
徐欢在一旁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像高中生似的较劲。
顾娇娇凑过来咬耳朵:“我哥这是要把裴表哥灌醉泄愤呢。”
*
凌晨两点,顾娇娇扶着顾言踉跄地走出酒店。
顾言一米八五,顾娇娇一米六五,男人身型健壮,她感觉自己扶着一座大山,不要太吃力。
顾娇娇一边扶着人往外走,一边喋喋不休地叹息,“知道你心里不快,可你也不用往死里地灌裴表哥啊。人是被你灌醉了,可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夜风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他扯松领带趴在顾娇娇肩头上,醉眼朦胧中看见酒店大门的圆柱旁站着个穿月白旗袍的身影。
“阿言。”那人转过身,右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盈盈欲坠,“怎么喝这么多?”
顾言浑身血液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