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回到熟悉的筒子楼,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江蝉第一时间在南江队的群里,发了个言简意赅的消息“平安归队”。瞬间引来一连串关切的询问和欢呼的表情包,他扫了一眼,没再理会,将手机丢在一边。

走进卫生间,打开温水哗哗冲刷掉满身的疲惫、荒野的尘土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物,直接倒头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乾罗城连日来的高强度对战、生死搏杀带来的精神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什么,意识便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翌日清晨。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块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米粥的清香和煎蛋的油香。

江蝉是被食物的香气勾醒的。

他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揉着有些蓬乱的头发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两碗熬得浓稠的白粥,几碟清爽的小菜,金黄焦脆的煎蛋,还有一小盘刚炸好的油条。

嫂嫂穿着一条熏衣紫的丝质吊带睡裙,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正背对着他,在厨房岛台前切着水果。大波浪的卷发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颈边,两道薄薄的晨光勾勒出她慵懒而美好的侧影。

“醒了?正好,洗漱吃饭。”嫂嫂听到动静,头也没回,声音带着刚起床的沙哑磁性。

江蝉看得赏心悦目…这日子过得…二人当真如同做了夫妻一般…按照他语文老师的一贯传统,此处‘夫妻’大概不发音。

去卫生间洗漱好出来,电视机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本届灵棺师交流赛圆满落幕!来自南江城的最强黑马江蝉,以无可争议的绝对实力,带领南江队一路披荆斩棘,最终在决赛中击败了强大的乾罗队!成为本届赛事最大赢家!”

“江蝉不仅展现出了他绝无仅有的禁忌血棺,更是驾驭了三只极其罕见的SSS级鬼宠,其表现堪称惊才绝艳!凭借此次夺冠,江蝉已获得了夔皇学府的金章保送资格!”

“这是南江城自16年前那场惨烈的‘鬼潮之殇’后,时隔多年,诞生的第一位获得夔皇学府保送资格的灵棺师!接下来,让我们再次回顾他在赛场上的精彩瞬间……」

电视画面切换,正是江蝉在赛场上孤身打穿乾罗队的高燃片段…嫂嫂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过来,将盘子放在桌上,顺势坐在了江蝉对面。

她慵懒地托着腮,视线投向电视里重播的画面,红唇微启,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幽怨和调侃,“啧啧,瞒得我好苦啊小蝉蝉~又是禁忌灵棺,又是SSS级鬼宠,还拿下了夔皇金章…亏我还天天担心你在外面被人欺负呢。”

“昨天还小朋友,今天又小蝉蝉了…”江蝉端起碗,吹了吹滚烫的粥,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而且说得好像嫂嫂你对我坦诚相见了一样。”

嫂嫂闻言,漂亮的眸子微微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捉弄的笑意。她那丰腴的身体微微前倾,右边的细肩带随着她的动作,无声无息地滑落肩头,露出一片细腻光滑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弧度,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魅惑,“哦?坦诚相见…你想跟我怎么个坦诚相见法?”她的目光像撩人的小猫在江蝉穿着居家t恤的胸膛上轻轻扫过。

江蝉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迎上嫂嫂勾人心弦又略带着一丝挑衅的目光。他立刻放下碗,二话不说,双手抓住自己t恤的下摆,猛地往上一掀…哗!

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毫无保留的呈现出来,宽肩窄腰,块垒分明,如同精心锻造的钢铁,每一寸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感,腹肌轮廓清晰得如同雕刻。

他歪了歪头,做了个“请”的示意,眼神坦荡又带着点野性,“来?”

嫂嫂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纯粹的惊艳,但随即就被嗔怪掩盖。她坐回身子伸手拉起滑落的肩带,佯怒地瞪了一眼,耳根却悄悄染上一抹绯红,“小流氓!也不避避人…”

“赶紧吃吧你!吃了把桌子收拾了!”说完,她起身作势要回房间,“一大早爬起来给你做吃的,觉没睡够可是要长皱纹的…”

“嫂嫂且慢!”

江蝉赶忙叫住,在嫂嫂疑惑回头的瞬间,他猛地端起碗,仰头将剩下的粥一口灌下,另一只手闪电般抓起两根油条,起身就往门外冲!一边跑一边利落地将刚脱下的t恤往身上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喂!”嫂嫂气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臭小子又往哪儿跑…!”

回应她的只有门“砰”地一声关上的巨响,震得门框嗡嗡作响,只留下一桌没怎么动的早餐和空气中淡淡的食物香气。

嫂嫂气恼地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双手抱胸,牙痒痒地磨了磨。

但片刻后,那气恼的神色渐渐褪去,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彻底爬上她的脸颊和脖颈。她走到阳台边,看着楼下那个咬着油条、大步流星走向街口的挺拔背影。晨风吹拂着他黑色的发梢,朝阳为那道侧影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她轻轻哼了一声,低语飘散在带着凉意的晨风里,“…不过,身材倒是越来越有型了。”

从巷子出来街,江蝉三两口解决掉油条,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靓仔,到哪边啊?”

司机是个嗓门洪亮的人字拖大爷,操着一口浓郁的广普。车里正放着流行神曲,动感十足的旋律震天响,“来财…来…来财…来…宗旨利滚利…对应…好运…八方来…”

“幸福大街,44号。”江蝉坐上车报出地址。

大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刚踩下油门的脚猛地一松,车子一个急刹顿在原地。他扭过头,脸色都绿了半截,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忌讳,“靓仔!冇搞错吧?那地方…邪乎得很呐!”

“邪乎?”江蝉挑眉,“有多邪乎?”

“不是哇!这你都冇知的哇!”大爷拍了下方向盘,唾沫横飞,“那条街可是出了名的鬼街,现在都冇几个人敢去住咯!闹鬼闹得凶得很啊!阴气重得连耗子都不去!”

江蝉对这还真不清楚,他只是琢磨着既然回来了,是时候该把钓鱼佬的事做个了结,现在听这司机的语气,老道士最后给的这地址…似乎还有点说法啊。

“靓仔!你听阿叔一句劝…那地方真去不得!晦气!邪性!”大爷顿了顿,看着江蝉平静无波的脸,眼珠精明地一转,“当然啦,你要是非要去…也不是不行!不过嘛…得加钱!”

江蝉:“……”

好好好,搁这儿等我呢!

“多少?”

“两百!”

“靠!黑车啊你!”

“哎…靓仔~你这话阿叔不爱听…快收回去!阿叔给你打包票,你现在路上随便叫个司机都不会跑这趟的!”

江蝉看了眼导航上显示的几公里路程,再看看大爷那副“舍我其谁”的架势,脑门划过一排黑线…黑车!绝对特么是黑车!不过他懒得再费口舌…伸手去掏兜。

大爷动作比他还快,赶紧亮出来一张收款码,“现金免谈哇!只扫码!”

“你就是要现金我也没有…”江蝉没好气的扫码付款…

叮!您的账户到账200元!

“得嘞!坐稳了您呐!”

大爷收到钱,瞬间眉开眼笑。

然后稀里哗啦的从副驾储物格里掏出一大堆廉价感满满的佛牌、手串、桃木小剑,叮叮当当地挂满了脖子和手腕,一顿操作又把车载音乐从神曲换成了庄严肃穆的《金刚经》,整个车内顿时充满了一种另类的混搭感。

轰…车子启动,在《金刚经》的‘嗡…嗡’诵经中蹿了出去,江蝉有点无语,“…至于吗大爷?”

大爷一脸严肃,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捻着脖子上的佛珠,“靓仔你是冇知那地方的邪乎!咱这趟可是提着脑袋赚钱!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哇!”

他一边念叨,一边又绘声绘色地给江蝉补充了个幸福大街的“新鲜”事件,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啊,我一个跑野租的老姐妹儿,她男人去年开塔吊摔下来,当场人就没了,赔偿款到现在还没影儿呢!儿子正要升初中,差了几分儿,得交钱,好像是差1分要补5000块,这孤儿寡母的你说,处处都要用钱啊…”

“这老姐妹又是铁了心要把儿子送进重点班,她又没别的手艺,就跟着她男人学了几年开车,经人介绍兜兜转转租了个野的来跑,也没办证,偷着跑呗,为了照顾儿子读书方便,又在幸福大街租了个便宜屋,也就前半月的事儿…”

“结果嘞?这人刚住进去没几天,半夜就老听着外面有敲门声!咚咚咚!怪吓人!开门一看,门口不是死老鼠就是烂鱼骨头,要么是蝙蝠、烂菜叶子…反正乌七八糟的!”

“她以为是街坊混混老光棍什么的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家里没男人,她堵着门骂过几次街,但屁用没有!反而更邪门的事儿发生了…”

“有天晚上,她起厕路过客厅,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怪声,吓得汗毛倒竖!开灯一看,是她儿子!跟个讨饭的似的蹲在沙发后面,往嘴里塞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在嚼几张零钞!她以为是小孩梦游嘛,虽然怕,但也没太当回事儿…”

大爷绘声绘色的声音渐渐压低,带着一种神秘和恐惧,但车速半点没降下来,跟条滑溜的鱼一样在车流中穿梭……

“可就在前两天晚上!这老姐妹又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我的个亲娘诶!魂儿都吓飞了!一个佝偻着背的黑影儿,就蹲在她床头边!嘴里塞着什么东西正嚼着咔咔响!”

“她哆嗦着打开灯…你猜是谁?没错!还是她那大儿砸!她放钱的抽屉锁都被咬断了!里面的百元大钞、零钱,还有那把铁锁…那孩子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拼命往嘴里塞!嚼得满嘴是血,牙齿都崩掉了!两只眼睛浑白浑白的,看不见人似的,叫他也没半点儿反应!”

“这才知道是撞了邪了!”

“这老姐妹赶紧托人找了个什么什么大师…大师进来一通呜哩哇啦的操作,你猜怎么着?原来啊,上个星期天,这孩子去菜市场买菜,看到个拾荒的老太婆脑梗倒地上,当场人就没了。”

“这孩子好心上去帮着抬人,结果看到老太婆口袋里掉出几张零钱…他一时贪心,顺手抓起来就揣自己兜里了!大师说,这是那死老太婆的买命钱!找他讨债来了!”

大爷有板有眼的讲完,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江蝉却是冷不丁的反应过来,“难怪你不收现金…”

大爷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现金嘛平时也收的,只是靓仔你这点名道姓的往那鬼地方去,阿叔我真没那胆子收你的…”

说话间车子七拐八绕,很快抵达了幸福大街附近。果然,街口拉着黄色的警戒线,气氛十分压抑,连过路的行人都绕着走。

大爷虽然黑心,但车技确实一流。他瞅准一个空档,方向盘猛地一打,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直接钻进旁边一栋烂尾的商场内部,在布满灰尘和碎石的废弃商场里穿行片刻,从一个隐蔽的缺口直接蹿进了幸福大街。

“到了靓仔!44号就在前面!”

江蝉刚下车,还没说上什么,车子直接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嗖”地一声倒车,瞬间消失在破败的街角,只留下一地烟尘和若有若无的‘嘛哩吧咪’的诵经余韵。

江蝉:“……”

这跑路速度,绝了。

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明明是晴朗的大白天,阳光却仿佛无法穿透笼罩这条街道的某种无形阴霾。整条街死气沉沉,两旁的店铺大多门窗紧闭,贴着封条或转让告示,街道空旷无人,连流浪猫狗都看不到一只。

空气冰冷而凝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霉味和…难以言喻的衰败气息。

44号,就在跟前。

这是一个早已停业的台球厅,招牌破旧歪斜,“欢乐台球”几个字褪色剥落。卷帘门紧闭,上面布满了锈迹和乱七八糟的涂鸦。玻璃门内拉着厚厚的、积满灰尘的帘子,看不清里面。

江蝉皱了皱眉,按照钓鱼佬那个老道的交代,这里就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但这…太不正常了。

他像个普通路人一样在街边踱步,目光扫视四周,试图找个“活人”问问情况。然而,整条街如同鬼蜮,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绕着逛了一圈,发现台球厅侧面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那里有扇破旧的窗户,玻璃碎了大半,他轻松地翻窗而入。

进入里面,光线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和木头腐朽的气息。废弃的台球桌蒙着厚厚的白布,如同停尸房里的一张张停尸台,阴嗖嗖的风吹着白布幽幽晃动,有点瘆人。

散落的台球滚落一地,积着厚厚的灰。吧台后面空空荡荡,酒架上只剩下几个空瓶和蜘蛛网,地上散落着一些碎裂的空酒瓶、发霉的烟头、踩扁的易拉罐和早已褪色的废弃宣传单

江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仔细扫过每一个角落。他检查了吧台内部,踢开堆积的杂物堆,甚至掀开了蒙着台球桌的白布…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灰尘和几只干瘪的虫尸。

一无所获。

这里就像一个被彻底遗弃、尘封了许久的废墟,没有任何近期活动的痕迹,更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钓鱼佬”的线索。

“被骗了么?”

江蝉低声自语,眉头紧锁。老道临死前吐露的信息,难道只是随口放的烟雾弹?还是说,那帮家伙早已转移?

最后扫视了一眼这死寂的空间,江蝉不再停留,转身从来时的破窗翻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幸福大街的另一头。

然而,就在江蝉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不久,‘欢乐台球厅’对面,一栋同样显得破败的老式小楼。三楼,一个挂着“棋牌娱乐”破烂灯牌的窗口。

一个光着膀子、身材精瘦的男人正懒洋洋地趴在窗沿上,他脑后留着个颇有艺术气息的小辫子,嘴里叼着半截燃烧的香烟,裸露的手臂和肩背上布满了狰狞的刺青图案,像盘踞着的毒蛇。他眯着眼,饶有兴致地看着江蝉离开的方向。

随后,一个同样不着寸缕、身材如同水蛇般柔软妖娆的女人,像没有骨头似的从男人身后爬了出来。

她光滑的肌肤贴着男人汗津津的后背,双臂如同藤蔓般缠绕上他的脖颈,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也是望向江蝉消失的街口,红唇贴着男人的耳边翕动,吐出的气息带着一丝甜腻和冰冷…

“好久都没有贵客临门了呢…可惜,空手而归。阿哲,你说…这回上钩的,会是条什么鱼呢?”

被叫做阿哲的纹身男深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嘴角咧开一个玩味的、潜藏着一抹凶戾的笑容,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