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盘甚至能想象,此刻朝堂之上,必定有不少声音在鼓吹“联荆抗外”的策略,而张邺,无疑是这条策略上最关键的一环。
“齐瑶……”他轻轻唤了一声妹妹的名字,心中涌起一阵恨铁不成钢的气。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了。
齐瑶从小就脾气怪张,不然为什么会两段婚姻和离?
她如今的自暴自弃,成了某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君上,臣有一策,或许可以促成此事。”几天后,方程再次来到御书房,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
齐盘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哦?方爱卿,快说说,什么计策?”
方程压低声音,凑近齐盘耳边,低声说道:“臣听说,集地有一种奇药,名为‘合合散’。
此药无色无味,混入酒水之中,饮下者便会情意绵绵,对身边最亲近之人产生难以抗拒的爱意。
臣想,君上以兄长之名,宴请张邺,届时在酒中添加此药,待张邺药力发作,再将他引入公主府邸,与公主共处一室。
如此一来,两人情投意合,岂不是美事一桩?”
“合合散?”齐盘眉头一皱,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这药……靠谱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君上放心,”方程自信满满地说道,“此药乃集地密方,效力强劲,且无任何后遗症。
只要剂量得当,便可让张邺对公主心生爱慕,甚至……甚至做出一些亲密举动。
届时,两人情投意合,君上再顺水推舟,赐婚之事,便水到渠成了。”
齐盘沉吟片刻,心中天人交战。
这合合散,听起来像是旁门左道,有违伦理道德。但为了两国联盟的稳固,他是否应该冒这个险?
“君上,此事关系重大,但若能成功,则一劳永逸。”方程见齐盘犹豫,又补充道,“况且,张邺本就对我云国公主有意,只是碍于身份和某些顾虑,
未曾表露。此药不过是为他打开心扉,让他正视自己的感情罢了。兄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齐盘看着方程恳切的眼神,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依方爱卿所言。此事务必做得隐秘,绝不能走漏风声。”
“臣遵命!”方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躬身领命。
“此事还需谨慎。”齐盘又叮嘱道,“那合合散,你务必亲自确认其药性,确保万无一失。
另外,张邺的动向,也要时刻关注,绝不能让他起疑。”
“君上放心,臣自会安排妥当。”方程胸有成竹地说道。
待方程离去,齐盘的心情却依旧复杂。
几天后,云昭公齐盘以兄长之名,设宴款待荆武公张邺。
宴席设在御花园中一处僻静的亭子内,周围花木扶疏,景色宜人。齐盘亲自作陪,谈笑风生,极力营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张邺对齐盘的盛情款待,自然是感激不尽。
他此次来云国,本就带有寻求联盟的使命,如今齐盘如此热情,更让他觉得此行意义重大。
“贤弟,来,我敬你一杯。”齐盘举杯,笑容满面地说道,“感谢贤弟此次来云国,助我平定叛乱,解我云国之危。
这份恩情,为兄没齿难忘。”
“兄长言重了。”张邺连忙举杯回敬,“平定叛乱,乃小弟分内之事。况且,若非兄长信任,我又怎有机会立此功劳?”
两人相谈甚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齐盘见张邺已经有些微醺,便笑道:“贤弟,今日天气甚好,不如我们到亭外走走,赏赏这御花园的夜景如何?”
“好。”张邺欣然应允,放下酒杯,跟随齐盘走出亭子。
方程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他暗中指使一名侍从,将早已准备好的合合散,悄无声息地加入了张邺的酒杯之中。
那侍从手法娴熟,动作轻盈,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张邺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饮下的酒水中,已经悄悄地融入了一种能够改变他命运的药物。
两人漫步在御花园中,月光如水,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齐盘故意放慢了脚步,与张邺并肩而行,一边欣赏着夜色,一边与张邺闲聊着。
“贤弟,听说你在荆国时,便以勇猛善战闻名,不仅平叛了三家分荆,还重建了荆国。
不知……不知贤弟此次来云国,可还习惯?”齐盘看似随意地问道,实则是在试探张邺的反应。
张邺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兄长,我在荆国时,确实也参加过不少战役。
但那些战斗,与此次在云国经历的,却大不相同。
云国的百姓,比荆国更为坚韧,更为勇敢。
我此次来云国,不仅是为了履行使命,更是为了学习云国的文化和精神。”
齐盘心中暗喜,张邺这话,听起来似乎对云国,乃至对云国的文化,都有一种欣赏和认同。
那么,他对云国公主齐瑶,是否也会多一份好感呢?
“贤弟所言极是。”齐盘顺着张邺的话头说道,“云国地处偏远,民风彪悍,但百姓却极为淳朴善良。贤弟此次来云国,定能感受到云国的独特魅力。”
“是啊……”张邺深吸一口气,反正使劲夸云国就对了。
云昭公自然满意张邺所说,似乎笃定那荆国贫瘠。
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视着下方站立的张邺,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开口说道:“贤弟,此次你能来到我云国,实乃我云国之荣幸。
想必一路而来,你也见识到了我云国的风光。
我云国物阜民丰,这广袤的土地之上,处处皆是肥沃的良田,百姓安居乐业,辛勤耕耘,年年都有着丰厚的收成。
而且我云国兵强马壮,军队训练有素,个个都勇猛无比,这才能够在这乱世之中,保我云国一方平安。”
张邺微微躬身,神色恭敬,心中却暗暗想着这一路所见所闻。
他抬眸看向云昭公,谦逊地说道:“兄长过誉了。
荆国地处偏远,一路行来,虽见过一些云国的风貌,但深知云国地域辽阔,自己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
不过我荆国与云国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