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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鸢居不养吃里扒外的人,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弋鸽撂下这句话,不再管兰茵心中到底是何等想法,大步流星朝着屋内走去。

兰茵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如坠入在冰窟之中,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

她又何尝不清楚,小姐在侯府所遭到的搓磨。

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

最近这些时日,小姐所做下的事情,对侯府完全是毁灭般的打击。

甚至于,陈氏和纪云川都已受到了惩处,难道这还不够吗?

弋鸽绕过屏风,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美人榻上的姑娘。

脚步微顿,在心中轻叹一声。

忍不住腹诽着,兰茵真是糊涂呀!

怎能说那些话,来伤小姐的心呢?

沈宁鸢看着面前的人迟迟不言,轻挑眉梢,询问到。

“你若是来为兰茵求情的,那就别开口了。”

她这里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人,更容不下有别样心思的人。

兰茵跟在她身边已经这么久了,她所遭遇到的事情,自然也是历历在目。

可现在,却能说出这样的锥心之言,简直是让人寒心。

沈宁鸢没有当场发作,都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

若是换做其他人,兰茵又怎能留在洗鸢居?

早已被扫地出门了。

弋鸽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微微敛下眉眼,在心头叹息了无数次。

兰茵糊涂呀!

但作为多年的好姐妹,还是得开口求情。

“小姐,您别生气了。为这样的事情犯不着,兰茵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等过些时日就能够想明白了。”

沈宁鸢弯唇笑了笑,只是笑容带着几分薄凉。

“算了,不提她了。记得随时注意他的动向,有任何异常举动及时来汇报。”

这个他指的是谁,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弋鸽点头应下。

“这件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一有消息,会立马禀报。”

沈宁鸢摆了摆手,示意她要出去。

想要安静一下。

昨夜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时分时才昏昏睡下,此时头痛欲裂。

弋鸽躬身退了出去。

沈宁鸢靠坐在美人榻上,想着事情,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等到再次醒来时,则是被一阵刺目的阳光热醒。

抬起手,挡在额前,挡住那灼热的光线。

缓了好一会儿后,大脑总算是恢复清明。

简单用了午膳,下午没有其他安排,则是去了湖边赏景。

很快就来到了入夜时分。

沈宁鸢手里拿着书,坐在烛火旁安静的看着。

屋内只能听到翻书时的沙沙声。

一阵脚步声响起。

“小姐,纪云川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沈宁鸢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漆黑如墨的眼,直勾勾的看着弋鸽。

“何事?”

弋鸽上前走了一步,附在他耳边小声地低语了几句。

沈宁鸢听完后,眉峰不由蹙了蹙。

“也不枉费我特意捅他一刀,看来应该是谢煜泯的人联系他了,两人密谋了什么?有没有探听到?”

弋鸽摇了摇头,“潜入屋内的黑衣人武功很高,暗中监视的人害怕被察觉,所以隔得有些远了,并未听到他们谈论之事。”

沈宁鸢对此并无意外。

纪云川是个蠢的,谢煜泯却不是。

他能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爬到今天这个地步,怎么可能是蠢人呢?

沈宁鸢在心中思索了许久,而后道,“这事儿我知道了,吩咐下去,监视的人不要放松警惕。”

弋鸽对此自然无任何异议。

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猜测。

“小姐,今日您这般对待他,估计他心中怒意难消,说不定就这两日就要准备行动了。”

听到这话,沈宁鸢笑着点了点头。

“这我知道。”

今天之所以捅那一刀,就是为了让他加快动作。

要不然,肯定像对待陈氏一样对待他了。

先是割舍,而后再让他受尽折磨。

现在想想,只是捅了他一刀而已,还真是便宜他了。

幸好,纪云川不知她心中所想。

若是知道,估计自己就能把自己给气死。

都不需要沈宁鸢动手了。

接下来一连着两日,侯府之中都是风平浪静,并无任何神秘人出入。

沈宁鸢站在窗前,看着落叶缤纷,眼里带着一抹淡淡的清愁。

“弋鸽,你看这天,眨眼间就乌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要不了多久,这倾盆大雨就要倾泻而下了。”

听到这话,弋鸽神色怔了怔。

一时间不明白,小姐是指这侯府的天要变了,还是单纯说这天气的变化无常?

或者两者都有吧。

弋鸽笑着应道,“可不是吗?这都已经时值秋日了,这天气又是变化无常,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沈宁鸢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眼里充满赞赏的看着她,“是啊!确实是琢磨不透。”

就在两人说话间,厚重的云层中就劈下数道闪电,雷声震耳欲聋。

紧接着,如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落下。

屋外风雨交加,雨滴打在窗棂上,仅是眨眼睛的功夫,沈宁鸢身上的衣衫,就被雨水打湿了一小片。

可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双眼怔怔地望着外面的雨幕。

弋鸽暂时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

眉头紧紧地拧着,像是打了一个深深解不开的结。

思量再三,还是小声地呼唤了一句。

“小姐,秋雨寒凉,您身子骨弱,还是别在这里吹风受雨了。”

沈宁鸢收回视线,啪的一声关好窗户,屋内光线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弋鸽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在窗户关下来的刹那间,烛火就点燃了。

想到这几日,兰茵躲在夜里偷偷哭泣,弋鸽心下有些不忍。

欲言又止地望着沈宁鸢,想要开口求情。

但又心有迟疑。

沈宁鸢自然也瞧见了她的目光,对于她心中所想也是清楚的。

“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行,其他不该你管的,最好不要过多置喙。”

仅是一句话,瞬间就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弋鸽低眉顺眼地应道,“奴婢知晓。”

“在暗中加派人手巡护,今日这天气甚好,适合再些腌臜事。”

弋鸽心神一震,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喃喃道,“小姐,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