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呀!
他比谁都清楚,傅师兄和孙家是什么关系,孙家在傅师兄身上花费了多大的心血,寄予了多高的希望啊,除非出了什么事······不然,这一切根本无法解释!
杨昌霖神情郁郁的往回赶,就在他骑着马和一辆靠在路边的骡车擦肩而过时,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然后,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瞪着那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拉着缰绳站在骡车边俊美绝伦的男子,一霎那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直到身下的骏马从骡车旁疾驰而过时,这才下意识的大喊出声:“师兄!······”
旁边的护卫们以为出了什么事,立刻如临大敌的将杨昌霖护卫起来,抽出兵器一致对外,警惕的看着路旁的行人,大有一旦发现可疑者,大开杀戒的架势!
这样一来,除了心里有底的傅天佑,官道上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全都乖乖的一动不敢动。
韩毕成、韩小冬父子更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父子俩默契的护在了傅天佑身侧,挡在了他的前面,他们的手都不约而同的握住了腰间的兵器,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好及时发难。
杨昌霖见了,感觉脸都丢光了,立即冲着护卫头领刘远恼羞成怒的喊道:“干什么?干什么?赶紧收起来,拿刀拿枪的吓唬谁呢?丢不丢人呐!”
喊完,杨昌霖立即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流星的直奔傅天佑而来,嘴里还连连抱怨着:“师兄!你太不够意思了吧?看见师弟我也不打个招呼,就这么看着师弟出丑,很好玩吗?亏我这么大老远来看你,太没良心了吧!”
傅天佑也将手里的缰绳递给了旁边的韩毕成,向杨昌霖迎了过去,嘴里笑呵呵的道:“为兄在欣赏师弟的威风啊,刚才被师弟的绝美风姿惊呆了,竟忘了和师弟打招呼,真是罪过罪过!”
“你少来!”杨昌霖奔到傅天佑身边,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高兴的捶了他一拳,“哈哈哈······这趟总算没有白跑,终究让我见到了师兄!”
两人这边寒暄,杨昌霖的护卫头领刘远知道闹了笑话,大公子原来遇到了同窗师兄,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遇到了危险,急忙吩咐其它护卫将兵器收了起来,还冲着不远处的韩毕成抱了抱拳,抱歉的笑了笑。
韩毕成也知道闹了误会,立即将缰绳递给了儿子小冬,也抱拳回了一礼,示意不介意。
双方都默契的靠在了路边,将中间的道路让了出来,好方便其它行人赶路。
路上的行人见可以走了,没有闹出大的动静,也没有危险了,赶紧匆匆忙忙的上路,连热闹也没敢看,但也有些胆子大的人,偷偷地回头看一眼这边,好奇这些人的来路。
傅天佑拉着杨昌霖来到官道边的一棵大树下,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西城门,关切的问道:“师弟,你怎么有时间过来这里?是拜见恩师,还是家里商铺有事?”
他知道杨昌霖是家里的嫡长子,临近年关各商铺得盘点收益,每年他都参与进去,忙得很,安远镇虽然也有杨家的铺子,但还不足以让他这个杨家大少爷亲自跑一趟。
杨昌霖听了,只好把自己的来意跟傅天佑说了一遍:“父亲让我过来拜见恩师,但拜帖递进去了,门房拿着拜帖进去了,回来却说恩师不在家,我虽然知道不一定是真的,也不好硬进去,后来我想见你一面,就去了你抄书的书肆,正好遇到了师兄孙诩淦在那儿,跟他问你在不在,但他的态度有些不对······”说完,担心的问:“师兄,你和恩师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傅天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只好简单的将秘方的事告诉了他,末了苦笑道:“可能你嫂子无意中坏了孙师兄的计划,孙师兄确实不太高兴,但我也没想到孙家会这么快翻脸,让我一时间简直不敢相信。”说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给韩家父子落户籍的事情也说了出来:“······我以为会很简单,孙家就算不高兴也不会将事情做绝,没想到······”
“落户籍?给谁落?你咋不找我?找孙家干什么?”杨昌霖奇怪的问,见傅天佑疑惑地看着他,这才恍然解释道,“师兄,你不知道?”
傅天佑不解的问:“我该知道什么?”
杨昌霖说:“现在各县人口都极度缺乏,为了让人落户,我们眉县县衙还给落户的人每个人十亩地,第一年免除赋税,第二年只交一半的赋税,第三年才按照朝廷的赋税律法足额缴纳,陇县不可能将外来的人口往外推,要知道,一个地方的政绩主要看赋税的多少,没有人口,县太爷就算再能耐,也不能提高县里的赋税,这个道理就连普通人都知道,孙家会不知道?他这是故意刁难你,拿捏你,给你下马威,等着你向他们低头赔罪呢!”
傅天佑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其实这些道理,傅天佑不是不明白,也知道陇县人口紧缺的很,孙家这样做,无非是故意刁难自己,给自己一个教训,让他明白他傅天佑能有今天依仗的是什么。
只是,他知道,就算现在他将那五千两银子还给孙家,双方之间的裂痕也已经产生了,不可能恢复如初,何况那五千两银子是他们应得的,他也不可能还给孙家,这个矛盾既然产生了,就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对于孙家来说,自己现在就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混蛋,虽然一定程度来说,自己确实对不起孙家,没有按照他们的心意来,将秘方拱手相让。
可是,他也有自己做人的底线,他承认没有孙家就没有自己的今天,这一点他必须承认!将来自己若真的有出息,他会尽自己所能,在不违背朝廷律法的前提下,会回报孙家,看顾孙家,但这并不表示自己就卖给了孙家,没有了自己的自由,一切都要听孙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