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国祥和卓鸣皋两人疯狂的逃窜,行道一处凹地的时候身后的枪声逐渐停息,几人靠在石头旁边休息。
卓鸣皋看向了四周,露出一丝谨慎对着贺国祥说道:“贺兄,巴东那边接应的人,可靠吗?可别在现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贺国祥捻着下巴,低声的对着卓鸣皋说道:“放心,负责货栈的是我远房表侄,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咱们手里,他不敢耍花样。船老大也是老交道,钱给足了,江湖规矩他懂。“接着贺国祥冷笑一声的·说道:“在说了,咱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若敢起异心,有的是法子收拾。”
卓鸣皋点了点头,但心头那点隐隐的不安并未完全散去。他总觉得太过顺利反而让人心悸。国军来得太快,太狠,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他这种习惯了在旧秩序缝隙里钻营的人,有些摸不着底。
听完卓鸣皋的话,贺国祥沉声道:“我们必须腰加快速度,我总觉得国汝洲撑不了多久。国军已经发起总攻了,这野三关已经乱了起来,现在必须跑出去,满山便野的人,就是让国军抓3天都抓不完。我们正好趁乱走,才不引人注意。”
卓鸣皋十分赞同的说道:“咱门出山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巴东,只带最值钱的细软,到了巴东只带上八个最精悍、家眷也在我们控制中的亲信就够了,人多了反而扎眼。”
说完两接着沿着预留的救命通道。沿着小路下山,避开所有可能发生战斗的关卡,直奔巴东县而去。
同一时刻与此同时,月亮门洞附近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国汝洲本人反应极快,在亲信拼死掩护下,退入了附近一处坚固的石砌建筑内,依托窗口和门缝组织起顽抗。
周围的土匪虽然惊慌,但在国汝洲和他几个死忠头目的弹压、吆喝下,开始从最初的混乱中稍稍稳住阵脚,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子弹像雨点一样泼向老王他们据守的石屋制高点。
“手榴弹”,一名老兵大吼一声,另外一名老兵奋力将一颗手榴弹扔向试图靠近的土匪群。“轰”的一声,几声惨叫传来,攻势为之一滞。
但敌人太多了,而且13师猛烈的外围炮火虽然极大地震撼和杀伤了土匪,却也暂时无法精确覆盖到这片核心区域的内斗战场。
“营长,子弹不多了”,一名老兵打空了一个弹夹,焦急的喊道。
侦察营长额头青筋暴起,他知道必须坚持下去,坚持到主力部队突破外围防线打进来!
就在他们咬牙坚挺的时候,突然,一阵冲锋号的的声音从土匪身后响起,战士们举着旗帜,喊着口号,一阵围攻的土匪侧后方响起了枪声和混乱的喊杀声。
嘀嘀嗒,喃嘀,嗒一阵嘹亮、激昂、穿透枪炮轰鸣的冲锋号声,如同破开乌云的金色阳光,骤然从围攻土匪的侧后方炸响。
这号声对于土匪而言,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对于苦苦支撑的老王和战士们来说,则是无比悦耳、令人热血沸腾的天籁之音。“兄弟们冲啊”,“杀”,“缴枪不杀,”
震天的喊杀声如同海啸般紧随冲锋号而来,只见主力部队,如同猛虎下山,以锐不可当之势,从土匪防线的薄弱处狠狠插了进来!战士们手中的刺刀寒光闪闪,枪口喷吐着火焰,一面战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指引着进攻的方向。
主力部队的生力军瞬间狠狠撞入了围攻石屋的土匪群侧后方!
这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完全出乎了土匪的意料。他们正全力对付眼前石屋里的小股的国军小部队,根本没想到自己的防线会崩的这么快,顿时阵脚大乱!
土匪们疯狂的叫喊,到处都是逃跑的土匪,惊恐的尖叫和绝望的呼喊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喊杀声。土匪们腹背受敌,国汝洲卫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子弹从两个方向交叉射来,不断有土匪中弹倒地。
石屋里的侦察营长,看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即说道:“兄第们,我们的主力到了,跟我冲出去,内外夹击”,他振臂高呼,带领战士们如同出闸的猛虎,从石屋内奋勇杀出!
原本的围攻者变成了被夹击的猎物,在13师内外猛烈的火力打击下,迅速土崩瓦解。残存的土匪要么跪地求饶,双手高高举起武器,要么丢盔弃甲,试图趁乱逃入周围的巷道,但大多被眼疾手快的战士拦截抓获。
枪声逐渐由密集变得稀疏,最终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战士们喝令俘虏“蹲下”、“举手”的声音。
硝烟缓缓散去,阳光终于彻底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血战的修罗场。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土匪的尸体和伤员,缴获的武器散落得到处都是。
在13师的增援出现之前,在漫天的火炮中他就已经知道了,大势已去,他左等右等都没有看过贺国祥两人,立马就知道自己被卖了,当即准备跑路,留一个亲信指挥。然而他们左转右转发现所的通道都被13师给封堵了,最终被37团3营2连3排堵在了一间石屋里面。
听说国汝洲被围堵,一营长立刻来到了2连3排,3排长看到营长过来,连忙指着前面的石屋说道:“营长,国汝洲,被我们堵在里面了,刚才还在抵抗,现在没动静了。”
一营长目光一凛,挥手示意战士们小心包围过去,接着一营长对着石屋厉声喊道:“国汝洲,你们已经被彻底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短暂的死寂之后,石屋那扇破烂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吗,首先扔出来的是一把打光了子弹的驳壳枪。紧接着,整个川东和鄂西土匪的总瓢把子国汝洲,面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佝偻着那曾经不可一世的身躯,在无数支枪口的指向下,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