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素莉抚摸着化妆品外包装,笑盈盈地问:“高姐,我无功不受禄,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看马素莉问得这么直接,高淑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也没啥事,我的儿子一直在镇里工作,吃苦受累不说,几年下来还只是个二十六级的科员。你看我年纪大了,想让儿子调回市里工作,顺便能不能把级别提一提?”
高淑芬厚着脸皮说完要求,又暗示只要马素莉肯帮忙,她也会给马素莉安排一辆专车,并享受一个月两千元的业务招待报销额度。
马素莉眼前一亮。
她要不要汽车无所谓,但她有报销额度就相当于工资一下子提升了两千元,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高姐,我不知道他同意不同意,我打电话试试吧,如果他不同意,你别怪我。”
马素莉不懂交易要私下里办,她当着高淑芬的面就拨打辛胜利的手机号码,同时按下免提键,以向高淑芬证明自己的确给辛胜利打了电话。
高淑芬对她的菜鸟行为很惊讶,但转念一想,以为马素莉就是有意炫耀,所以也就赔笑坐等结果。
辛胜利接通电话很奇怪地问:“你平时不打电话,今天是怎么了?”
马素莉如实转述了高淑芬的意思,便问辛胜利是不是方便帮个忙。
辛胜利又好气又好笑,马素莉是一点也不懂行规,不知道这样做已经是严重违纪。
“你老实说,你拿了高淑芬多少好处?”
辛胜利严肃地问。
高淑芬听到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大气也不敢出。
“没啥好处啊,就是高姐送给我一套化妆品……”
马素莉听到辛胜利的语气不对,慌得赶忙交代,最后又补充说,如果觉得不妥就别为难,她马上就把礼物退回去。
辛胜利哼了一声:
“你收礼给高淑芬儿子办事,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你狗屁不通,她难道不知道后果吗。看来迎宾馆问题很严重,有必要让纪委区去整肃一下。”
辛胜利的话把高淑芬吓得魂飞天外,她连忙向马素莉不断摆手,示意她赶快承认错误,马上退回礼物不再提此事。
马素莉毕竟和辛胜利在一起时间长了,她能听出辛胜利并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是男人高高在上训老婆的姿态。
她已经知道怎么哄辛胜利,于是以弱小无助的语气说:“胜利,我知道错了,你怎么处分我都行,但求求你放过高姐,我还要在迎宾馆呆下去的呀。”
“怎么处分你呢……”辛胜利微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叫一句老公听听。”
马素莉的脸顿时红了。
她从没有这么称呼过辛胜利,而且还要当着高淑芬的面。
“胜利,我……我实在叫不出口……再换一个惩罚吧……”
“不行,马上叫,你不听话了吗?”
辛胜利来了兴致,非要逼着马素莉改称呼。
马素莉的脸涨得通红,只能捂着脸扭捏地轻声叫了一声。
但辛胜利却不依不饶,让她放大声音。
高淑芬先急了,她抱拳拱手给马素莉作揖,央求马素莉别惹辛胜利,接着捂住耳朵转过身,表示随便她怎么叫,她啥也听不见。
“老公!”
马素莉这才鼓起勇气大声叫了一句。
“哈哈,不难为你了,回家好好叫。我会给下面的人打个招呼,安排好高淑芬儿子的工作,但是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辛胜利心神愉快,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他没有觉得这是多大的事。
能让马素莉在迎宾馆风光,才能牢牢抓住马素莉的心,让她更加臣服和听话。
马素莉惊喜极了,感觉自己真有面子,再也没有了羞臊,而是亲亲热热地再次用老公的称呼再三感谢辛胜利。
辛胜利嗯了一声,说还有事要办就挂了电话。
高淑芬长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妹子,还是你说话好使,辛市长还真是把你当宝贝看啊。”
高淑芬高兴地不断奉承马素莉,并保证绝对会好好关照马素莉。
马素莉心里美滋滋的,捂着嘴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她再一次领会到权力真是个好东西。更加对辛胜利崇敬不已。
送走高淑芬,马素莉哼着歌拆开精美的化妆品外包装,忽然,她的手机响起铃声。
马素莉看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马素莉?”
对方开口就报出了她的名字。
“我是马素莉,你是……”
“我是辛市长的前任秘书刘东河,陪着你那个死鬼老公李卫兵出车祸的倒霉蛋。”
刘东河笑得很阴森。
马素莉听说过李卫兵出车祸时,辛胜利和他的秘书也同样受伤,尤其是刘东河伤势很重,已经成了残疾人。
她也听说是轴承厂采购经理段练要害李卫兵,辛胜利和刘东河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人家被害得瘫痪,这辈子都毁了,说话有些难听也在情理之中。
“刘秘书,你身体怎么样,康复了吗?”
马素莉觉得有些愧疚,并没有计较刘东河的态度。
“康复个鬼,这辈子就只能坐轮椅了,这都要拜李卫兵这个王八蛋所赐,真他娘的憋屈。”
刘东河恨恨地骂个不停。
马素莉心中大恼。
她虽然和李卫兵没有爱情,但毕竟是生活多年的夫妻,还是有些感情。
“刘东河,闭上你的臭嘴,老李死得那么惨,又是为了维护轴承厂的道义而牺牲,你没有资格侮辱他……”
“哎哟喂,你怎么还心疼起李卫兵了?要说侮辱,你才是侮辱他的人。死者尸骨未寒,你就被杀夫仇人睡了,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还好意思指责我……”
刘东河毫不示弱对着马素莉破口大骂。
马素莉却犹如五雷轰顶。
她承认自己没有按习俗为李卫兵守孝一年,她也愿意为此承受辱骂。她虽然不爱李卫兵,但夫妻一场,她还是承担了李卫兵生病父母的赡养义务,从道义上讲,她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听说“杀夫仇人”四个字,她却彻底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