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原本还有些伤感,但是虞幼宁这话说出口之后,伤感的氛围却瞬间消失了。
江令舟的脸上满是斗志,“幼宁,你放心吧!我答应了的事情,肯定会做好的!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江令舟大步流星地回了温府。
虞听晚这时走到了虞幼宁身边,将虞幼宁抱了起来,“幼宁真聪明!”
虞幼宁是故意刺激江令舟的,就是为了让江令舟不要太伤感。
但....江令舟刚刚的样子,又何尝不是演出来让虞幼宁放心的呢!
这师兄妹两个,感情倒是和亲兄妹似的!
回到府中之后,虞幼宁并没有着急回去睡觉,而是要去看那庄头。
褚怀山有句话说得对,夜长梦多!
早点审问,也省得出现什么意外。
虞听晚和温时宴跟着虞幼宁一起来了。
庄头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只有门没有窗,整个房间全都是被石头砌成的,屋顶和地板也是。
不走正门,根本进不来。
除非破墙。
但是想要破墙,闹出的动静一定会很大。
墙破开之前,府中的人就先听到动静过来了。
一般,都是很重要的人,才会被关在这里,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见他们一家三口过来,门口守着的侍卫立即行礼。
温时宴对着他们摆了摆手,“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回二少爷,晚饭吃了,属下亲自看着他吃的,也喝了水。”
温时宴点了点头,“开门吧,我们进去看看。”
侍卫掏出钥匙,将门上的锁打开。
房门无声无息地被推开,里面的庄头却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见是虞幼宁三人来了,转头倒是盯着虞听晚和虞幼宁多看了几眼,那眼神,还挺复杂的。
被庄头这么看着,虞幼宁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和娘亲?”
“我和小姐这么大年纪的时候,曾见到过老侯爷和老侯夫人。你们母女,和他们很像。”
“长得像吗?”虞幼宁好奇地询问。
“长得的确有一些像,但是,气质更像。”庄头神色复杂,“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怀疑,侯爷不是老侯爷的骨肉,不然怎么会长成这个样子,怎么会做那么多令人咬牙切齿的事情。可他能生出你娘亲这样的人,还能有你这样的外孙女,血脉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虞幼宁这才明白庄头在说什么,“一个人的好坏,和他身体里的血脉,和他是谁的孩子,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好人的孩子也可以是坏人,坏人的孩子也可以是好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这个小孩子都明白,这丫头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明白呢?
庄头愣怔地看着虞幼宁,似乎没想到虞幼宁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没一会儿,他又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是我之前想错了。”
“那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给林夫人下毒的真正原因。这事儿,和拓跋若梨到底有没有关系?”
不等庄头回答,虞幼宁紧接着又道。
“你先别着急回答。林夫人身体里中的毒,连药王谷的三长老,都需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彻底解除。这样的毒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甚至,在药铺里,根本就买不到。你是怎么买到的?”
转头看着表情严肃的虞幼宁,沉默许久之后才说话,“我就是买到了。”
他梗着脖子说,似乎不论别人怎么问,都要咬死这个回答。
温时宴冷笑一声,“之所以这么问你,是给你个机会主动回答,不过现在看来,你似乎并不想要这个机会,你该不会以为,我们将你带回来,只是再问一遍这么简单吧?就算你不想说,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把实话说出来。”
庄头的脸色骤然变了,嘴巴突然动了起来。
那样子,分明就是想要咬舌自尽。
温时宴的动作快如闪电,顷刻间就到了庄头身边,狠狠地捏住了他的双颊,制止了他的举动。
虞幼宁也走了过去,“你就算真的把舌头咬掉了,一时之间,也是死不掉的,我还可以把舌头给你接回去。那会很疼的。”
只是这么几句话,就让庄头脑补到了那个场面,顿时打了个寒战。
几十岁的男人,刚刚还那么的有骨气,可是这一刻,突然就哭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既然你们心中已经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说出来?”
“我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庄头,就算我说了,签字画押了,难道就有什么用了吗?”
庄头虽然还是没有直说,但是现在显然已经承认了。
那毒药,就是拓跋若梨给他的。
虞幼宁盯着他看,“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之前说,你遇到了一个小乞丐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
庄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是真的。那应该,就是我的儿子。”
虞幼宁想问的,至此全都问完了。
温时宴淡然地看着庄头,“你不用寻死,将你带过来,也是为了你好,不管是留在庄子上,还是被从庄子上赶出去,你都只有死路一条。”
庄头再次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温时宴。
“可...我的家里人呢?”
“你的家里人,已经离开庄子了,我会把他们妥善安置,你不用担心。”
庄头一个翻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温时宴就不停地磕头。
“谢谢!真的谢谢!谢谢你们!”
“我说!我什么都说!”
“当初,林若梨....也就是现在的拓跋若梨,她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我儿子的事情,说很同情我,还说这件事,林夫人肯定知情,她可以帮我报仇。
她不仅给了我毒药,还教了我一套说辞,后来,我就将那套说辞告诉了林遇,林遇也相信了,并没有怎么为难我。
我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拓跋若梨却来了,还当场说起了这件事,我当时就慌了,不敢把她牵扯进来,只能说是我自己想要报仇。”
听到庄头终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温时宴这才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吧,等西凉使团的人一走,就让你去和你的家人团聚。”
庄头连连磕头,满脸的感激,“多谢!多谢!”
三人没再继续留在这屋子里,很快就走了出去。
虞听晚叹了一口气,即便早就知道了下毒的事情是拓跋若梨做的,可现在真的听到,心中还是觉得无比的复杂。
怎么说,林夫人也曾经将拓跋若梨放在手心上疼爱过。
可是拓跋若梨,却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虞幼宁抬起头,“娘亲,别叹气啦,师父说过,做什么事,都是个人的选择。不用为了他们的选择想太多,那是在为难自己。”
听着虞幼宁的安慰,虞听晚忍不住笑了,“幼宁说得对,咱们不能因为别人的选择为难自己,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情呢!”
“什么事情啊?”
虞听晚笑了,“今日下午你不在家,所以不知道,朱学正下午来了。”
听到这话,虞幼宁心中就咯噔一声,冒出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问,“朱学正来了?来干嘛呀?”
“朱学正说,你已经缺课很久了,让你回去上课。我已经答应了下来,明日一早,你就要去国子监上课啦!”
“可是我下午还要去慈善堂......”
“那不是刚好吗?”虞听晚笑得更灿烂了,“咱们母女就是心有灵犀,都不用我告诉你,你们自己就把时间定在了下午,和上午在国子监的课一点都不冲突。”
虞幼宁哼哼唧唧,拉着虞听晚的手不停地摇晃。
接连不断地撒娇,还是没能改变虞听晚的想法。
知道事情无法改变,虞听晚只能道,“那好吧!既然娘亲想让我去国子监上课,那我就去上课好啦!那小师兄要和我一起去吗?”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既然逃脱不了上课的命运,那就拉一个人和自己一起去。
虞听晚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你可以去问问你小师兄自己的意思。他若是想去,娘亲可以安排。”
“那我现在就去问!”
虞幼宁说着就要跑。
但跑了没两步,又停了下来。
“算了,不去了。”
这倒是让虞听晚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不去了?”
“小师兄对四书五经没兴趣,之前师父已经教过了,师父走之前也说了,让小师兄潜心学习医术,去国子监对小师兄来说,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去大医院。”
听着虞幼宁的话,虞听晚面露欣慰之色,“幼宁真是长大了,不会让所有人都围着你,陪着你了,这很不错!”
虞幼宁抬起头,面露骄傲,“那是,我可是娘亲的女儿!”
她已经不是去年五岁的她了。
今年六岁的她,已经很大了!
再说了,还有霍清尘和阿序陪她一起去国子监上课呢,少一个小师兄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