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段时间来看,他的瞾宁确实是懂事了,也明事了。
明事后便会自觉走上觉得该走的路上。
晌午用过午膳。
裕亲王午休半个时辰,便带着东西,喊上瞾宁和她的奶兄一起进宫。
奶兄还是第一次进宫,衣服换了新的,谨慎又拘谨。
上马车时,裕亲王喊上了他,“你是瞾宁的奶兄,端正身板,瞾宁看重你,挺直腰不要丢了瞾宁的脸。”
“喏!奴才谨记王爷教诲。”
奶兄很快调整好状态,面上不显,内心怎么样裕亲王也不不管;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别让人看了他闺女的笑话就好。
两辆马车前后驶进皇宫。
马车停在乾清宫外。
裕亲王带人下马车,瞾宁从后面那辆马车里出来,三人汇合后,裕亲王走在最前方,瞾宁错后一步,奶兄则是三步开外。
到了乾清宫台阶下,他们停下脚步,等人通传。
过了片刻,大太监站在门口笑眯眯的喊话。
“宣,裕亲王,瞾宁郡主觐见。”
裕亲王和瞾宁父女走上台阶,大太监笑的越发灿烂,“裕亲王爷,瞾宁郡主,二位请。”
“有劳公公。”
父女二人跟着大太监走进乾清宫,先朝皇帝见礼。
秦文帝笑看他们,“裕亲王叔带堂妹一起来乾清宫是有何事?”
“陛下,瞾宁这孩子瞎捉摸了一件宝贝,特来献给陛下。”裕亲王笑的轻松恰意,在秦文帝面前放松的跟说家常差不多。
秦文帝看向瞾宁。
瞾宁点头,“堂哥,绝对是好东西,东西在外面马车后面,您一看便知。”
“如此,朕过过目。”
他走下龙椅,与父女俩走出乾清宫。
裕亲王命宫人把东西搬了过来。
一麻袋水泥粉,一块硬邦邦的水泥块。
秦文帝瞄了两眼,没看出特别的,“裕亲王叔,这是.......您说的宝贝?”
“正是。”裕亲王捧着水泥块到他面前,“陛下请看,这东西坚硬,建房、造桥、修路、建堤坝都没问题;运用得当,我们大秦将再无堤坝冲毁百姓良田的事情发生。”
秦文帝听后,皱了皱眉头,旋即接过石块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这东西真能行?”
裕亲王郑重而坚定的点头,“绝对行,臣带来了水泥粉,配比好铺在地面,凝结之后就能看出效果。”
“那就按裕亲王叔的话来做,铺!”
皇帝一声令下,乾清宫的宫人们动了起来。
奶兄上前作为指导,教他们怎么调配比,然后铺在空地上。
宫人们搬来三把椅子,皇帝、裕亲王、瞾宁郡主依次落座。
一个时辰后。
水泥成型,却没完全凝固。
瞾宁道:“堂哥,需要多一些时间凝固,只要凝固了便跟您手中的水泥一样坚硬。”
“不急。”
本来有些不耐的秦文帝听了之后反而稳了稳心神。
瞾宁五感敏锐,自然是感受了秦文帝的变化才开的口;而她一开口,秦文帝马上稳住了心神,可见皇室有多宠爱瞾宁郡主。
原主因女主光环被牵连,着实可惜了。
也不知道,原主杀没杀段青芙。
又过了半个时辰,秦文帝心里记挂奏折,先行回了宫殿内处理政务。
瞾宁和裕亲王也进了偏殿吃茶。
傍晚时分。
父女俩陪着秦文帝用过晚膳,一起走出乾清宫去看成果。
秦文帝亲自上去踩了几脚,接着轻轻颔首,是挺硬的。
“堂哥,按照惯例,此水泥凝固时间需要半个月左右;期间要避免水分大量流失,最好是铺上稻草,然后早中晚一天三次洒水滋润水泥,令其反复冷热之间更为坚固。”
秦文帝看向瞾宁,听了她的话感触颇深。
“瞾宁此次立了大功,有什么想要的?”
“有太后娘娘,有堂哥,有父王母妃,瞾宁什么也不缺;能为百姓做些事,能为大秦贡献一份心力,足矣。”
她已经站在权势家族顶端,再要封赏就是公主了。
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封无可封。
公主是皇帝之女才有的殊荣,而她只是亲王女。
若是不封赏品级,堂哥还能给什么赏赐?总不能给她封侯。
她的功劳没到封侯的地步。
再说了,她愿意卷,却不想卷生卷死。
好不容易休假一次,卷生卷死是不可能的;功德也只是顺便赚。
秦文帝以商量的语气道:“真的不要?”
“堂哥,那你看瞾宁还缺什么?”她懒得跟他扯皮,把问题踢回去给他。
秦文帝虚点她几下,好气又好笑,“你呀,胆子大的很,又激堂哥;罢罢罢,咱们瞾宁于社稷有贡献,不能什么都不给。朕给你拨两千仪卫,算作你的私兵。”
意外之喜!
瞾宁眸光闪了闪,正要福身谢赏;皇帝另一边的老父亲作揖婉拒,“陛下,瞾宁只是郡主,身边已有三百仪卫,再多就超规格了。”
瞾宁:还好没谢恩,不然她这会儿是要赏?还是不要?
她垂眸有些不高兴。
后面要做的事情多,需要人手,两千之数也就勉强够用。
秦文帝对裕亲王的顾虑心知肚明,对这个扶持他上位后功成身退,不多参与朝政的亲王叔,他还是信得过的。
“裕亲王叔安心收下便是,水泥一入民间,便是利国利民之事;朕只赏两千仪卫还是太浅薄了些,莫非裕亲王叔是觉得朕给少了?”
裕亲王忙请罪,“臣绝无此意。”
秦文帝板着脸,“那就收下,这是朕给瞾宁的,又不是您给的。”
裕亲王讪讪地垂眸。
瞾宁偏头看向秦文帝。
“堂哥,真多给我两千侍卫?”
“给!”秦文帝对她时缓和了脸色,“朕说了给就给,你可去羽翎卫挑选两千人。”
“堂哥万岁。”
秦文帝哈哈一笑,“你这丫头不错,没白疼你;水泥的事情朕来推广,你们别再接手,水泥买卖分一程到裕亲王府。”
为了保全裕亲王府,秦文帝把所有风险接手。
利润分薄,危险为0。
这一次,裕亲王悬着心才真正落地。
“陛下,水泥的买卖还是掌握在您的手里为佳,利润不用给臣;国库年年赤字,正是需充盈时。”
瞾宁拳头硬了!
老父亲怎么畏畏缩缩的,谨慎过头了。
秦文帝笑看瞾宁,看她气的够呛,不仅没有不满还满心开怀;若是瞾宁也跟他生分了,他就真的除了母后之外再无可以亲近之人了。
登高望远,孤家寡人啊!
? ?三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