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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姐弟三个冬日里吃火锅好不幸福,另一边淮南王府则乱成一锅粥。

淮南王已经往宫里递了好几个请求面见圣上的折子,都被拒绝,一边又派人打听到底是什么原因。

一家人坐在地龙烧的房间里唉声叹气。

淮南王妃说:“你说事情怎么这么赶巧?今年封地的东西和银子都还没送来呢,偏偏这时候封地没了。”

老太君愁眉苦脸,心中反复思量会不会是江太师的手笔,难道她现在权力那么大了吗?连世袭王爷的封地都能给取缔咯?

不一会,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老太君第一个站起来问:

“可打听到了?”

来人弹弹身上的雪,说:“打听到了,那日咱们家世子生辰宴,晚上江太师就进宫了。”

老太君咚的一下坐回去,心慌气不顺。

小郡主赶紧给老祖母拍背,“祖母,不要气坏了身子。”

“我还哪敢气呀?唉!咱们世代倚仗的封地没了,这下成了京城人的笑柄不说,以后过日子都艰难!”

小郡主脸上有愁容,但她是这群人里最不担心的,因为她本就要嫁人,娘家的封地也轮不到她,只是以后娘家势弱一些罢了。

淮南王说:“母亲,看来咱们是得罪江家了,不如现在登门谢罪?就让勋儿去吧,若是江家姑娘回心转意,就娶回来,说不定咱们封地就回来了。”

赵勋不乐意了,“凭什么要我去娶那母大虫?”

老太君说:“现在咱们去谢罪,恐怕也晚了,皇上说出的话,还能收回去不成?”

淮南王说:“您是低估了江家的本事了,江太师有本事让皇上把王爷的封地都取消了,就有本事让皇上收回成命。”

这话说动了老太君,她让人开自己的私库,取出来自己珍藏的嫁妆,心疼地挑了好几件,这些东西就是献给太皇太后都够格了。

“勋儿母亲,你带着这些东西和勋儿,一起去吧,一定要多说好话,要是能让江太师改变心意,你就是咱们家的大功臣。”

淮安王妃忐忑不安地站起来,心想,我有那么大面子吗?

赵勋不情不愿地跟着母亲上了马车,此时天刚出过太阳,地面的积雪融化了些,现在又冻上了,地面很滑。

她叮嘱儿子:“你到时候要好好表现,要是能把江太师的妹妹娶回来,我看以后你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赵勋想了想,如果真能这样,他就勉为其难地娶了那野丫头。

马车走到太师府门前,此时江家正在施粥,三秀亲自指挥,领粥的人不仅能领到热腾腾的粥饭,还能领到棉衣棉被。

当然这些都要登记在册,省得有些人钻空子。

赵勋对母亲说:“就是那个野丫头看上了我。”

淮南王妃从窗户里看出去,江家的二姑娘瞧着也挺周正,指挥仆人干活麻利得很,一看就能管家,就是抛头露面的不太好。

“你先去,跟江家二姑娘道个歉。”

赵勋下了马车,刚走到三秀面前,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

三秀早注意到他了,叫人给他扶起来,说:“这个人衣着富贵,不能领粥,赶走。”

赵勋忙道:“我不是来领粥的。”

“那你是来帮忙施粥的?”

“也不是。”

“那你是个无用之人,赶走。”

三秀这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反倒引起了赵勋的兴趣。

赵勋上前两步,说:“等一下,那个,我错了行不行?我不该拒绝你的礼物。”

他抬眼看了一下三秀,眼神中露出一丝谄媚。

三秀说:“没有没有,你拒绝的好,现在我把那发冠融了,换成了施粥用的粮食,让更多人吃上热粥饭了,多好啊。”

赵勋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世子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有余力也贡献点钱粮,帮助更多的百姓吧。”

“没有!”赵勋一甩袖子,把脸背过去。

咯吱咯吱,不远处来了几辆牛车,拉来好多米。

押送的人来到三秀面前,拱手道:“江二姑娘,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希望布施给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们。”

三秀问:“你家主子是谁呀?回头我登门拜谢。”

来人说:“我家主子说不必了,您就当他是个无名之辈。”

三秀叹息一句,意有所指地对杏花说:“瞧瞧,人家这胸怀。”

赵勋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面子都要碎一地了,气愤地转身回马车,还没到马车跟前,又摔个狗吃屎。

杏花强忍笑意,小声对三秀说:“是个绣花枕头,走路都不稳。”

三秀点头,又忙活让人把米袋子搬进去。

淮南王妃不甘心,又亲自送上拜帖,朝云直接让人又递了回来。

“我们家主子说了,封地的事与她无关,请王妃您回去吧。”

淮南王妃回去把这话带给王爷和老太君,这下两人更傻脸了。

“难不成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老太君一下子吓晕过去,王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与此同时,发愁的还有另一家——袁家。

袁宗瀚看着手里的任职文书,从九品的芝麻小官,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丈人肃王就给他弄来个这个?

袁夫人还是很镇定的,已经收拾打扮好了,“你随我现在去王府一趟,说不定还有转机。”

两人刚准备出门,肃王府的人恰好到门口。

“袁夫人,袁进士,赶巧碰到你们了,这是你们家前阵子送来的合婚定帖。”

袁夫人见到那定帖,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尴尬一笑说:“实在不好意思了,我们家王爷找高人又算了一下,说袁进士与我们家郡主八字不太相合,这婚事就作罢了。”

说完转身就走,袁宗瀚一把拉住他:“怎么会不合适呢?之前送草帖的时候,不是说天作之合吗?”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传话的。”那人推开袁宗瀚的手,赶紧走了。

袁夫人手中的定帖滑落下去,落在泥地里。

袁宗瀚抱头蹲地大哭:“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