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和族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千万亩!
这是将现有耕地增加整整十五倍啊!
太惊世骇俗了!
若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打死他们都不信……
对于世人而言,这估计更像是天方夜谭。
在他们眼里,这里都是沙漠,不折不扣的贫瘠之地。
能够过活就不错了,拿什么开垦出这么多耕地?
然而,赵安又重申了一遍道:“你们没有听错,我说的确实是三千万亩。如果我们做得好,还很有可能超过这个数。”
没错,他还少说了!
前世的时候,他去过世界第一大内陆盆地,塔里木盆地。
那里也有着一望无尽的大沙漠,但耕地有两千多万亩。
这里的情况和塔里木盆地大同小异。
而且荒漠化远没有塔里木盆地那么严重。
所以他有这个信心做到。
塔克石氏经略这里数百年,整体处于故步自封的状态。
水利是修了一些,但远远不够。
族人和百姓比他们在此安家之前,是增加了很多,但和塔克盆地浩瀚的面积相比,压根不匹配。
塔克盆地的面积大概有四五十万平方公里呢,相当惊人。
赵安先前执掌的八个戍边卫跟它根本没法比。
这也是他那么急着开发的原因所在。
别说三千万亩,就是能够在未来几年迅速增加几百万亩,也够他自给自足的了。
而且大西北是完全有潜力成为天下粮仓的。
石忠一心想着当皇帝,却不知怎么利用塔克盆地奠定霸业之基,说到底也只是瞎吆喝。
即便他不出手,他也很难在帝路上走太远。
“看来田某真是来对地方了,终是田某算少了!”
田河恨不得现在就飞去田间地头道:“侯爷,三千万亩便是田某余生之志,若不完成侯爷宏愿,田某死不瞑目!”
赵安连忙道:“咱们一起,势必做到!”
说完,他又指着他身旁一个佝偻着腰的老翁道:“诸位,这位是机关大师甘奇。”
甘奇笑呵呵地道:“老夫本来是想留在西州卫的,但受邀改进赵家屯的防御时发现无从下手,只要来这里看看有没有能用得着老夫的地方了。”
“您老人家说笑了。”
赵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其实他来这里,是为了建造水磨的。”
水磨能将水力转化为机械能,是古代农耕文明中极具智慧的机械发明。
它主要由磨盘、转轴、水轮盘和支架构成,分为平轮磨、立轮磨、连机磨等。
甘奇改进了当世的水磨技术,使其更加成熟,不仅可以用来磨面,还能够酿酒、造纸、榨油等等。
他以前都是在中原推广自己的水磨之术,但不是被官府盘剥,就是被小人戏耍。
一气之下,来到了西北。
赵安和他只是聊过一次便尊为座上宾。
这次他是跟着容雅一起来逛逛的。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留下点东西再回去。
毕竟开渠引水时最适合建造水磨了。
反正如今整个西北都是自家地盘。
先建后建都会建。
赵安的目标就是要让水磨坊无处不在,大幅提升粮食加工、榨油、酿酒等的效率。
甘奇看出了他所想,自嘲道:“侯爷,看来在你这里,老夫是一刻也别想清闲了。老夫还说来这里好好看看瀚海呢,你这是直接让我吃沙子啊,哈哈哈!”
他笑得很爽朗。
众人也都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容雅浅笑如兰道:“您老人家大可放心,这里没有谁敢盘剥您,而且吃喝不愁,金银管够!”
“金银珠宝就不用了,有肉吃,有酒喝就成。”
甘奇笑了笑道:“冠军侯让我吃沙子,我还不得让水磨遮天蔽日,磨他个天翻地覆?”
这个可以有!
众人又是一番大笑。
赵安没有停歇,又逐一介绍了许多大才。
他们有的饱读诗书,有的善治理,有的长于刑狱,有的精于天文历法……
以前基本上都是郁郁不得志。
慕名来到西北,无不是想要一展平生所学。
自赵安隔空气死前宰辅后,铁门堡不仅涌入了更多饱学之士,还有各种能人异士。
赵安正值用人之际,所以不仅让人帮忙物色,自己也会亲自筛选。
这次他让容雅带来的都是出类拔萃的。
剩下的他也愿意给机会让他们尝试。
不过出色的肯定要先上。
这也是迅速稳定大局,招揽民心的必要举措。
他们都急于大展拳脚,在赵安宴请之后,便奔赴各地了。
赵安又重点将开采盐湖,粗盐提纯给安排了下去。
现在盐湖彻底归他了。
他私下可能会给张铭一些让利,以示安抚。
张魁只能干看着了。
其实浑国和吐蕃境内都有高质量的盐湖。
张魁舍近求远,也是标准的欺软怕硬。
此番两国出兵,河西军上下皆是夹着尾巴,唯恐被发现。
当真是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而浑国和吐蕃的国力还远不如鞑靼。
将来鞑靼大举进犯河谷走廊,他们岂不是有不战而逃的可能?
赵安原本就没高估他们。
经过这次的事,他觉得很有必要加快自己在河谷走廊的布局了……
忙了一天,赵安有些乏。
他走进容雅的闺房时,发现她正趴在窗户边发呆。
那丰翘的弧度,婀娜的曲线,哪是月色能比的?
他默默欣赏了一会儿,容雅突然回眸一笑,宛如画中狐媚,极尽妖娆道:“你终于忙完了,真是让妾身好等!”
赵安有些魂不守舍道:“想什么呢?”
“你说呢?”
她忽然将纤腰下沉,那弧度无疑更惊人了。
赵安抽了抽鼻子,快步向前,掀起狐裘和长裙,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顶撞了起来。
一时间琴声高亢,余音绕梁。
只是这琴声也是荒腔走板,一会儿窗边,一会儿榻边,一会儿又桌上的,让人难以捉摸。
好在最终被矫正了音调,停留在了烟雾缭绕,铺满花瓣的浴桶里。
两个侯爷洗起了鸳鸯浴。
容雅在赵安身上坐了蛮久,还是败阵躺在他怀里,娇声道:“夫君,你知道吗?妾身到现在还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呢!”
赵安抓起她的双手往她身前一放道:“你再自己感受感受。”
“讨厌啦!”
容雅啼笑皆非道:“妾身说正事呢。”
“难道为夫不是在干正事?咱们这也不是第一次谈经论道了,你难道还没听懂孩子怎么来的?就没有给为夫生几个的想法?”
“……”
一想到他说的小蝌蚪,容雅就一阵难为情道:“我自是想的,不过你也说了,怀孕是千军万马之中决出一胜者,然后再在我这里找到归宿,哪是那么容易的?”
“你还真学进去了!”
赵安忍俊不禁道:“理虽然是这个理,但也是有终南捷径可走的,只不过要让你多加操劳罢了。”
容雅连忙道:“你快说,只要能怀上,我不怕操劳的!”
“你确定?”
“等等,妾身怎么感觉你又在戏弄人家?”
“你发现晚了,哈哈哈!”
这一夜,塔克盆地的沙漠好像都羞得躲在了霜雪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