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庄,风过檐角,带起细碎的凉意。
“一刀他……如今该懂我的心意了吧?”
上官海棠立于廊下,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声音裹着几分不确定的怅惘,又藏着丝如释重负的绵软。
原未来里,自己那般干脆地拒绝了归海一刀,此刻回想,她竟半点也不意外。
那时的顾虑、那时的身不由己,如今仍沉甸甸压在心头。
好在,这场意外的婉拒,恰好替她免去一场麻烦。
不必再寻一个恰当的时机,不必直视归海一刀那双盛满深情的眼,艰难地说出那句伤人的话。
可是想到万三千,上官海棠的眉尖猛地蹙起,方才的柔和瞬间被凝重取代。
那是天下第一庄的金主,是义父朱无视最得力的合作伙伴,他若开口求她,义父会如何?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上来:倘若万三千恳求义父做主,逼她嫁过去,她能抗吗?
“不会的……”她下意识出声,像是要驱散那念头,声音却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义父待我如亲女,断不会逼我嫁不喜欢的人。”
这话说给空气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反复咀嚼着“亲女”二字,才勉强稳住心神。
上官海棠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蹙起的眉,重新抬眼望向直播的光影,只是眼底的情绪,已复杂得辨不清了。
……
画面陡然一转,视线从天下第一庄的沉郁,切到了另一处满是烟火气的角落。
这里是成是非和云罗郡主的地盘。
自打云罗郡主豁出性命救了他一回,成是非便彻底被套牢。
端茶倒水、捏肩捶背,郡主说东他不敢往西,郡主皱眉他立马赔笑,那股子呵护迁就的劲儿,活像伺候自家老祖宗。
可他成是非是野惯了的性子,哪受得住这般没日没夜的“伺候”?
终于在又一次被支使着爬树摘野果后,他憋红了脸,往石桌上一拍:“郡主!咱痛快点!一口价,到底要我怎样,才算报了你的救命之恩?”
云罗郡主挑眉,偏要逗他,一会儿说要他当一辈子跟班,一会儿说要他去抢最名贵的珠宝。
两人拉拉扯扯吵了半宿,最后总算敲定了章程。
成是非咬着牙承诺,为云罗郡主做三件事。
前提是不伤天害理,除此之外,他必须无条件服从。
可当云罗郡主说出第一件事时,成是非直接傻了眼。
“回京城,去护龙山庄当‘黄字第一号’!”
成是非当场就想翻桌子!
他压根就不想当什么大内密探!
之前答应上官海棠,本就打算事后耍赖溜之大吉的!
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看着云罗郡主那副“你敢反悔试试”的模样,成是非只能蔫头耷脑认栽。
一行人浩浩荡荡返回京城。
朱无视亲自在护龙山庄门口等候,见了成是非,眼中满是赏识,当即拍板将他收入麾下,亲手递过“黄字第一号”的令牌。
为了彰显对这位新得力干将的重视,朱无视还特意摆了庆功宴。
酒过三巡,朱无视放下酒杯,面色沉了下来,话锋陡然转向:“曹正淳的野心,诸位想必都看在眼里,近来他招兵买马,动作越发不加掩饰了。”
上官海棠放下茶盏,语气坚定:“护龙山庄有义父坐镇,倒不惧东厂的兵戈。只是……”她话锋一顿,眼中闪过忧色,“就怕曹阉贼狼子野心,动了谋朝篡位的念头,直接对皇上下手。”
“可不是嘛!”云罗郡主猛地拍了下桌子,急声道,“皇兄身边的那些奴才,早就被那曹阉狗收买遍了!哎呀,皇兄这是身处龙潭虎穴啊!”
朱无视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大内事务素来由东厂把持,即便本侯想安插亲信到皇上身边,也是有心无力。”
满座瞬间陷入沉默,就在这时,云罗郡主突然眼睛一亮,目光直直锁在了成是非身上,那模样活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几人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议,不多时,一个大胆的计划便定了下来。
让成是非假扮交趾国王子,与云罗郡主奉旨成亲。
如此一来,成是非便能名正言顺地住进宫中,既能贴身保护皇帝,又能暗中制衡东厂,可谓一举两得。
为了让戏码做足,朱无视当即提笔,给交趾国国王写了一封密信。
那交趾国国王与朱无视本就私交甚笃,见信后二话不说,立刻认下成是非是自己失散多年的私生子,还亲笔写下国书送往大明,言辞恳切地请求与大明联姻。
皇帝见了国书,又念及云罗的心意,当即准了这门亲事。
【赵敏:咦,眼前的场景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
【峨眉派周芷若:可不眼熟吗?这是郡主你惯用的伎俩啊。似张无忌这种蠢男人,岂能不坠入你的彀中……】
【凤舞九天陆小凤:没错!三件事?这些郡主们倒是心有灵犀,偏爱用这法子拴人,有趣得紧!】
【偷王之王司空摘星:陆小鸡这是酸了吧?瞧瞧你,如有郡主肯费心思跟你提这要求,恐怕你会答应得如同鸡啄米一般!】
【蓝小蝶:这成是非倒是个滑头,竟想着对上官海棠出尔反尔,亏得海棠姑娘还信了他!】
【江湖说书人孙小红: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初护龙山庄考核,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换谁心里都得憋股气。他想反悔,倒也不全是无理取闹。】
【小李飞刀李寻欢:江湖人本就重随心而动,不喜拘束。护龙山庄的规矩本就磨人,他这般反应,倒见真性情。】
【翠羽黄衫霍青桐:成是非与云罗郡主,最大的坎从来都是身份天差地别。一个市井混混,一个金枝玉叶,如何相配?】
【翠羽黄衫霍青桐:如今倒好,一道假身份便解了困局。市井混混摇身变作交趾王子,纵是小国,也够抹平大半差距了。】
【翠羽黄衫霍青桐:再说他有云罗真心相待,又得太后青眼,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这般女婿,皇帝凭什么不答应?】
【扬州双龙寇仲:曹正淳招兵买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是铁了心要做那“挟天子以令群臣”的九千岁啊!】
【扬州双龙寇仲:成是非要入赘宫中当郡马,等于在他眼皮子底下安了颗钉子,他必定会搅黄这桩婚事,绝不会善罢甘休!】
【锦毛鼠白玉堂:君无戏言!皇帝都已点头应允,曹正淳不过一介阉宦,还能翻了天去?】
【铁心兰:话虽如此,可曹正淳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暗地里使绊子的手段怕是少不了。】
【盲侠花满楼:且看便是。成是非看似顽劣,却总有化险为夷的运气,曹正淳想阻挠,怕是没那么容易。】
眼看成是非和云罗郡主有情人终成眷属,众人都不由地担心起来,怕曹正淳会暗中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