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声响彻在这处无名之地中。
麟九等人,人数有三十多骑。
而禁军骑兵这边,同样也是三十多骑。
双方都是骑兵,骑兵对决,那就要看谁的士气高,谁的骑术好,谁占据了优势。
禁军骑兵这边是率先发起攻击的,而且,士气更高。
反观麟九这边,刚经历一场大败,士气低落。
再加上,惊变有些突然,麟九这边明显有些慌乱。
虽然双方士气有所不同,但战场上终究是靠厮杀决定胜负的。
谁输谁赢,还得看谁杀的最多!
骑兵冲锋,互相碰撞在一起。
这处无名之地,爆发了一次小规模厮杀。
惨叫声,悲鸣声……
很快,小小的战场上,一片血雨。
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也躺着数匹战马的身躯。
禁军骑兵这边付出极大的代价,终于是杀到对方只剩下一个人了。
除了麟九,其他人都死光了。
麟九虽然还活着,但是,他满身都是血,身下的战马也摇摇晃晃。
身上这些血,一半是敌人的,一半是自己的。
看着对面还有四五骑,麟九知道,他大限将至。
他败了,不要说打败贾琮了,就连贾琮的骑兵他都没赢过。
在最后一刻,麟九喊了一句。
“义父,儿子为你尽忠了!”
说完,麟九面对敌军,率先出击。
当麟九和几骑错身而过后,骑着战马的麟九,连人带马忽然就一下子不动了。
这一幕,有些怪异。
因为战马上的麟九,只有身体,头颅没有了。
一阵风吹过,麟九无头身体晃了晃。
最后战马倒地,带着麟九倒在了这处无名之地。
禁军骑兵这边的队长,看着这一幕后,眼神中虽然闪过一丝敬佩,但更多的是愤怒。
这一次,他们居然伤亡如此巨大。
几十个兄弟居然只活下来四五个,他如何回去交差?
想到这里,骑兵队长面色阴沉,看向之前那个中年书生逃跑的方向。
让我死了这么多兄弟,你还想跑?
门都没有。
上天入地,我都要抓到你。
不抓到你,如何给我死去的兄弟报仇。
骑兵队长连战场都来不及打扫,当即下令。
“追!
一定要将那个中年书生抓到。
这么多人保护那个家伙逃跑,一看就知道,此人必定非同寻常。
一定要找到他。”
随着骑兵队长的命令,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的骑兵,当即就冲了出去。
几骑沿着刚才张广道逃跑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这几骑,本就是斥候。
斥候本就是军中精锐,无论是查探敌情,还是战场厮杀,都是一等一的悍卒。
换做其他骑兵遇到麟九这群人,恐怕结局不好说。
只能说,张广道他命不好。
……
在通往江宁府的官道上,张广道玩命地奔跑。
张广道不知道,麟九他们结局会如何?
这时候的张广道,只知道亡命地逃跑。
张广道他知道,要是麟九他们赢了还好说。
要是不赢,那些禁军骑兵肯定会追上来的。
想要隐藏踪迹已经不可能了。
为此,张广道也顾不得走什么小路了。
直接骑着战马来到官道上,朝着江宁府狂奔。
一边奔跑,张广道一边祈求。
祈求麟九一定要活下来,不然……
张广道这个念头刚起,忽然耳边传来马蹄声。
听到这个声音,张广道先是一喜,然后就调转回头一看。
这一看,张广道眼神中的喜色戛然而止。
仿佛变脸一样。
深深的恐惧,直接爬到了张广道的脸上。
麟九他们都死了吗?
追上来的是最后胜出的四个禁军骑兵。
此刻四个禁军骑兵,身上是血,战马身上同样也是血。
看着前方逃跑的张广道,眼神中带着滔天的杀机。
死了那么多兄弟,不抓住张广道那是决不罢休的。
张广道看到这一幕后,恐惧的脸上,多了一丝绝望。
终究是一个书生,不是战场上的将军。
张广道无论如何拼命,哪怕将马鞭不停地打在马背上,都没有用。
渐渐的,四个禁军骑兵越来越接近张广道。
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张广道身体忍不住发抖。
就在双方距离不过七八米时,追在身后的禁军骑兵队长,拿出一个套马索。
套马索挥舞起来,然后对着张广道就抛了出去。
套马索很准,一次就中。
直接对着张广道当头而下,套在了张广道的身上。
骑着战马的张广道,根本来不及反应,看到身上莫名出现的套马索时,还有些迷茫。
就在张广道还在迷茫时,突然,一股大力传来。
张广道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飞在半空的时候,看到身下的战马,为何离开了自己?
这个念头同样刚升起,紧接着,砰的一声!
张广道直接从空中摔倒在地上,然后滚了又滚。
张广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翻了几个跟头。
只感觉脑袋都成浆糊了,一片混乱。
待到好不容易脑袋恢复清醒时。
寒光一闪。
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还不待张广道张口,一道冰冷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中。
“说,你是谁?
给你三息时间回答。
不说即死!”
“三……
二……”
说话之人,根本就不给张广道太多的时间考虑。
一边倒数,手中长刀一边用力。
数到‘二’的时候,长刀已经割破了张广道的血肉。
一股热流出现在脖颈上,张广道身体本能的抖了一下。
张广道原以为他不怕死,但事到临头,他本能反应告诉他,他其实是怕死的。
眼前的士兵,绝对说到做到,只要不开口,自己脑袋就会分家。
‘一’还未出口,张广道就急急地说了一句。
“我叫张广道……”
这五个字,仿佛抽干了张广道所有的精气神。
说完之后,张广道身体直接一软。
只是他软了,脖子上的长刀依旧还在。
“张广道?
张广道是谁,老子不知道。
直接说你是叛军的什么人?
不说清楚,老子还是要宰了你!”
这句话落在张广道心中,让张广道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自己谋划江南数十年,如今居然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张广道很想跳起来大骂一句,但脖子上的刀,只能让张广道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