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星澜的情绪平复下来,他松开手就见时子初闭着眼睛趴在自己怀里。
看上去,睡着有一会儿了。
星澜低眸望着软趴趴靠在自己臂弯里睡觉的时子初,神色柔和。
“酒酒。”
低沉的声音轻轻喊道。
时子初歪头蹭到星澜怀里快要将自己拱成一团。
他那样子好似在说别烦我。
星澜抬手轻轻拍着时子初的背脊。
不远处,聿云暮看着这刺眼的一幕,眼里的妒火越烧越烈。
时子初的警惕心和防备心特别!特别高!
在他身边的时候,时子初大多时候都是选择调息缓解疲倦,哪怕是特别累,入睡也都是浅眠,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
可如今,时子初随意的趴在星澜怀里就能小憩!
聿云暮只觉得自己妒火和杀意要压不住了。
江晚笙走过来停步在聿云暮身边。
瞥见聿云暮阴沉的面色,江晚笙讥笑开口,“这就醋疯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聿云暮没有理会同样碍眼的江晚笙。
“别急着醋,你还没见过卿卿对星澜的偏心溺爱呢。”江晚笙慢悠悠的开口。
聿云暮阴沉的目光落在江晚笙身上。
对上聿云暮的眼神,江晚笙不仅不怕,甚至还能露出一个挑衅的神色。
“两位,可别打起来。”
叶鹤栖和煦的声音徐徐响起。
庄园好歹有压制阵法,可他叶家没有!
就聿云暮的修为,叶家经不住造。
聿云暮和江晚笙齐齐回头看着两步外的男人,矜贵儒雅,举手投足间带着上位者的傲慢威仪。
“叶家主也不逞多让。”
江晚笙开口就是讥讽一句。
叶鹤栖清隽漂亮的脸上笑容依旧和煦,他的目光越过这一人一鬼看向凉亭。
“怎么了?”
时子初慵懒的声音响起来。
叶鹤栖温和的声音徐徐,“孟宗主他们在找星澜尊者。”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接着又说,“好像是有事情找星澜尊者商议。”
星澜冷漠的目光看去。
时子初从星澜腿上站起来,笑容温软的开口,“师父去吧。”
叶鹤栖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孟宗主这个时候找师父,十有八九是鬼域的事情。
星澜应了声,起身走了。
星澜一走,凉亭里瞬间热情起来。
时子初靠在鹅颈椅里看着面前的两人一鬼。
对上这三双眼睛,时子初声音温和的询问道:“这是做什么?”
三尊会审吗?
叶鹤栖上前两步弯腰坐在时子初身边,和煦的声音徐徐说着,“与鬼域的商谈不大顺利。”
时子初歪头。
叶鹤栖突然伸手,见时子初下意识后仰,他微微俯身凑过去,“别动,你头上的簪钗要掉了。”
时子初止住动作。
下一秒,体温冰冷的大掌钳住叶鹤栖的胳膊。
江晚笙脚步一闪来到时子初身侧,直接将她发髻里摇摇欲坠的簪钗扶正。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叶鹤栖抬头看向一身阴沉肃杀的聿云暮,神色温和的脸上明晃晃说着这句话。
聿云暮阴沉的目光看向江晚笙。
“呵。”江晚笙嗤笑,接着顺手将时子初的发丝整理柔顺。
“笙笙。”
时子初转头看去,声音温柔说着,“去看看阿秀,我怕她会受伤。”
江晚笙眉头一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时子初看向面色阴沉冷峻的聿云暮,“阿暮,你怎么会来?”
聿云暮没说话。
若他不来,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时子初笑盈盈看着。
聿云暮会来,要么就是哥哥告诉的,要么就是他通过骨镯发现了端倪。
“因为这个吗?”时子初抬起手腕,露出那支白骨森森的镯子。
聿云暮开口,“不是。”
骨镯最大的用处就是在时子初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帮她抵挡一部分攻击。
其次就是可以让自己短暂的容身。
时子初放下手腕,“那就是哥哥告诉你的。”
众目睽睽之下,哥哥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通知聿云暮。
秘法联系?
聿云暮没有否认,他冷声开口,“南荣雯锦和星澜到底是血脉至亲,你这么做小心反噬伤己。”
血脉亲缘不是一两句话能够斩断的。
看着态度冷漠却难掩关心的聿云暮,时子初嫣红漂亮的唇瓣微微勾起。
“我知道分寸。”
聿云暮好似听到了什么骗鬼的话。
她但凡知道分寸,就不会干出这种事。
“去吧。”时子初摆了摆手开口。
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叶鹤栖。
聿云暮冷眸看了一眼叶鹤栖,转身走了。
坐在旁边的叶鹤栖靠在鹅颈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时子初。
江晚笙也就罢了,怎么连聿妄也变得如此听话?
很难不怀疑时子初给聿妄下了蛊。
“没下蛊。”
说着,时子初拿出一个锦盒递过去。
叶鹤栖第一反应不是伸手接,而是略带警惕的目光看着这个精美昂贵的盒子。
时子初眉眼一垂,委屈的开口“夫君,你这样子真的太伤人了。”
叶鹤栖温和笑着抬手点了点盒子,“夫人,里面真没有‘惊喜’吗?”
不是他疑心病重,而是时子初的前科太多。
“看看。”
叶鹤栖盯着时子初看了一会儿,最后打开盒子。
盒子里是个挂坠。
叶鹤栖看了看挂坠又看了看时子初,努力委婉着开口询问,“夫人,你被夺舍了?”
盒子里的挂坠是由灵石元石和半仙阶的水乌丝编织而成。
这样的大手笔,真的很难想象是出自时子初之手。
时子初一反常态的没有佯装生气,而是晃了晃手里的盒子,笑盈盈的开口,“你不是呷醋了吗?”
在她送灵石元石簪子给星澜的时候,叶鹤栖看着春风和煦,实际上内心早就浸在醋坛子里了。
叶鹤栖伸手拿起挂坠。
看着用料讲究、做工精致的挂坠,他心里那些郁气和妒意瞬间烟消云散。
“平安结?”
说着,叶鹤栖拿出本命法器将挂坠挂在上面。
时子初应了声。
叶鹤栖捏着折扇,看着扇柄末端的挂坠,慢条斯理的开口,“夫人倒是会一碗水端平。”
就是不知道江晚笙和聿妄会收到什么样的惊喜。
罢了,不给自己添堵。
叶鹤栖转头看向姿态慵懒又不失骄矜的时子初。
时子初抬手支在靠背上歪头看着叶鹤栖,“我还没找夫君算账呢。”
生怕叶鹤栖装傻,她直接伸手勾起那一条幽绿色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