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崔澜和丈夫魏超是相亲认识的。
魏超此人好逸恶劳,擅长躲懒,失业几次后就不想再动弹了,宅家休息了大半年。
眼见家里经济情况越来越吃紧了,魏超还不当回事,原主就催促魏超赶紧出去找份工作。
魏超每次听到都很不爽,他觉得一天到晚在家打游戏的生活挺美的,不理解原主为什么总是要督促他。
某天,被原主念叨得烦躁万分的魏超突然灵光一闪,干脆假装自己在给原主送饭的途中发生意外,下半身瘫痪了!
原主天崩地裂,魏超准备的还挺全套,伪造的诊断书往原主面前一甩,再有婆婆谭娟给打掩护,还真被他们给蒙混过去了。
魏超和谭娟敢这么做,也是拿捏了原主心软、道德感强和底线高的特性,果不其然,原主急得不行,当即就要带魏超去医院,被谭娟拦住了,让原主抓紧挣钱,好给魏超治腿,她负责带魏超去医院就行。
原主没有多想,在听说魏超的腿治疗费用会很高昂后,一咬牙辞掉了现在安逸稳定的工作,为挣快钱打起了各种零工。
那些钱大部分都进了魏超和谭娟的口袋,魏超和谭娟简直要爽死了,一边收着原主的血汗钱,一边在家啥也不用干。
魏超每天除了吃吃喝喝就是宅在家里,饭菜不用他做,碗筷不用他洗,钱也不用他挣,每天原主一走就挪到电脑桌前面打游戏。
每个月不定时塞给原主一堆假冒的诊疗单,再当着原主的面吃点假药就行,一时间还真被他们糊弄了过去。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魏超本来打算装几个月在家舒散舒散就“恢复”的,现在愣是不打算恢复了,一装就是两年。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原主终究还是发现了母子两个的秘密,气得半死,当即便要离婚。
魏超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心虚地跪下来求原主不要离婚,打他骂他都行,但是不要离婚。
原主不肯,又向母子两个索要自己这几年来赚的辛苦钱,魏超和谭娟都是贪婪成性之人,当然不肯给了。
争执间,魏超和谭娟的火气也被点燃了,他们暴怒地将原主推下了阳台,原主当场毙命。
死不瞑目。
这时,魏超和谭娟才慌了,商议后决定由谭娟出面顶罪,魏超负责以家属的身份给谭娟开谅解书,成功钻到了律法的空子……
*
“崔澜,你个赔钱货丧门星,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婆婆扯着嗓子干嚎,时不时拿眼角偷瞄崔澜的反应,见崔澜看过来后立马捂着魏超的腿号啕大哭。
魏超满脸痛苦地躺在床上,两条腿缠满了绷带,上面还浸着干涸的血迹。
“妈,你别怪澜澜,是我自己要去给她送饭的,不怪她。”魏超隐忍地说。
别说,魏超还挺了解原主的性格的,母子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招以退为进,如果是原主肯定会吃,还会顺势生出愧疚。
但,不好意思,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钮祜禄崔澜。
崔澜动作迅速地转身去厨房提了一壶开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拎着开水就往魏超腿上浇!
魏超疼得立马弹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的脚,我的脚!!!”
谭娟直接傻在了当场,崔澜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谭娟意识到崔澜在做什么的时候,热水已经快要浇到魏超腿上。
谭娟脑子一抽,下意识地用手去接,后果就是自己也被烫得皮开肉绽,吱哇乱叫。
两只手又红又肿,皮都破了,像是熟透的桃子,或是鼓到极致的气球,仿佛随时炸开。
魏超更是被烫得直接跳了起来,一蹦三尺多高。
“崔澜,你有病吧!!!”
魏超脸红脖子粗,额头粗壮的青筋暴起。
崔澜就把开水壶一扔,轻笑道:“瞧,这不是挺好的吗?我可真是神医在世,妙手回春啊。”
谭娟咬牙切齿地怒瞪着崔澜:“神医个屁,这可是刚烧好的开水啊,你直接拎起来就往我儿子身上浇,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因为疼痛和愤怒,谭娟的脸都扭曲了,咆哮着想要过来打崔澜,但是因为双手处的疼痛不得不放弃了。
“妈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可是好心给魏超治病才这样做的,你没看他的腿一下子就好了吗?说明我的方法非常有效!”崔澜挺着腰背,语气慷慨激昂,态度理直气壮。
谭娟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们的计划,给魏超使了一个眼色,魏超立马“哎哟哎哟”着倒下了:“我的腿,我的腿啊!”
谭娟非常捧场:“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的腿彻底坏死了,本来就刚出过车祸,现在又被热水一浇,已经没知觉了!”
魏超满头大汗,这个样子还真不是装出来的,烫伤的痛苦摆在那呢。
崔澜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兴奋地拿出了两根银针:“是吗?没知觉了?那我帮你恢复恢复!”
说完不给魏超拒绝的机会,兴奋地扑了过来,狠狠给魏超来了两针。
虽然没见血,但魏超就是感到了无与伦比的疼痛,像是有一千只一万只蚂蚁同时在撕咬他的大腿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别扎了,别扎了!”
魏超蹭蹭爬起来想逃离崔澜的魔爪,动作灵活至极。
崔澜得意地道:“看吧,我就说我是神医,妙手回春,包治百病,妈,你瞧,你儿子这不就好了吗?”
谭娟气得脸色铁青,魏超还想死鸭子嘴硬:“我这是本能反应,腿神经还是坏死了的……”
崔澜又微笑着掏出了一排银针,最大的有如钢笔,最小的细如羊毛,白牙森森:“哦,这样啊,别担心,我有办法,乖,躺着别动,很快就能把你治好。”
魏超:“!!!”
救命啊!
魏超不敢想象那跟钢笔一样粗的银针扎进双腿会怎么样,他惊恐地爬了起来,想要逃离,奈何崔澜就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稍微走慢一点,魏超的腿部就会被扎入一根银针,疼得他浑身抽搐。
谭娟只能干看着崔澜和魏超两个在房间里上演他逃她追,完全插不上手,最后,魏超捂着被插了十来根银针的腿哭嚎:“别扎了,别扎了,我好了,我恢复了!”
“我不信,哪有这么快就恢复的?我的针还没扎完呢。”崔澜举着那根钢笔粗细的银针,哼笑一声:“除非,你承认你一开始就是装的。”
魏超看崔澜的表现就知道他跟他妈估计早就暴露了,崔澜玩这一出就是故意整自己,内心的恨意不必多提,不过当下还是点头如捣蒜地承认了:“我承认!我一开始就是装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再扎我了!”
她是容嬷嬷吗???
崔澜顺势发火:“好啊,你们母子俩联合起来算计我是吧?真不是东西,离婚吧,狗渣男!”
说完直接转身摔门而去。
魏超和谭娟现在也顾不得她了,拔掉魏超腿上的银针后,然后匆匆忙忙去医院了,涂药开药折磨了老半天,灰头土脸的回到家时,崔澜已经把自己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并带走了。
母子两个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直接傻眼了,这时候魏超才意识到崔澜说离婚是认真的,忍不住埋怨起了谭娟。
还想打电话骂崔澜,不出意外的,早就被拉黑了。
魏超要憋屈死了。
但再怎么憋屈,生活还要继续。
一个月后,魏超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虽然烫伤的地方还需要定期上药,但日常行动都没有妨碍了。
没了崔澜这个冤大头供养他,魏超只能吃老娘了。
谭娟被迫一个人打起了两份工,这才勉强能够保障魏超吃喝拉撒和打游戏的花费。
谭娟年纪大了,因为常年从事体力劳动,身体也不太好,一把年纪还要这么劳累,身体很快吃不消了,但是她又不敢停下,因为家里的儿子还要她供。
这时的谭娟总算是共情了记忆里原主的愤慨与无奈,看着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魏超,谭娟打从心底冒出一股邪火,偏又无处发泄。
只能强自忍下,哪怕感冒发烧了都不敢停歇,逼也要逼自己起来干活。
对于谭娟的苦难,魏超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妻子在的时候,魏超会后知后觉意识到谭娟的不容易,进而心疼谭娟。
但妻子不在的时候,那抱歉了,魏超会短暂失明。
这天,谭娟忍着身体的不适出门,发现感冒药忘带了,头脑的眩晕也愈发严重了,不吃不行。
于是打电话让魏超来给她送一下,免得她还要买新的感冒药,浪费钱。
魏超百般不情愿地出门了,眼看再走过一段没有监控的拐角,就要走到谭娟干活的地方了,忽然一辆无牌黑车驶了过来,直接创翻了魏超,四只轮胎重重碾断了魏超的双腿!
“啊!!!”
魏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双腿,鲜血染红了整条马路,树上的麻雀被魏超的尖叫声惊到,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谭娟也听到了动静,本来因为感冒难受不想出来看热闹的,但是听说出车祸的是个拿着感冒药的年轻男性,谭娟内心陡然多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走过去一看,果然是魏超!
“我的儿啊!!!”谭娟吓得肝胆俱裂,大片的鲜血刺激得她恨不能晕死过去。
救护车紧急赶来了,崔澜出手想也知道不可能留余地,魏超的双腿最终还是没救回来,被锯掉了。
这下,魏超真的变成残废了。
谭娟哭得声嘶力竭,眼泪都快要流干了,无穷的悔恨几乎将她淹没。
如果那天,没有让儿子给她送感冒药,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种事了?
谭娟自责极了,不止她,魏超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装残废的时候,魏超阳光明媚,心态轻松,一天到晚除了打游戏还是打游戏,现在变成真残废了,魏超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
整天冷着张脸,周身气压压抑低沉,对谭娟是非打即骂,心怀愧疚的谭娟逆来顺受。
魏超由是愈发猖狂了,每天除了谩骂谭娟,就是诅咒那个不翼而飞至今都没能被抓捕归案的肇事司机,以及崔澜。
魏超断腿,崔澜全程没有露面,看都没来看一眼。
母子两个又压根联系不到崔澜,只能无能狂怒。
魏超还想报警找崔澜,结果也是无功而返。
很快,魏超就顾不得崔澜了。
他一个人在家时被突然掉下来的吊灯“不小心”砸到了腰,胯骨竟然直接被砸碎了,原本还能坐在轮椅上的,这下只能一天到晚躺床上了。
两个月后,魏超翻身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床,这次伤到了肋骨,自此脖子以下都没办法再动弹了,只有脖子还勉强能转动。
如今的魏超已经沦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一日三餐都靠谭娟喂,还要给他把屎把尿,但是身上还是长出了褥疮。
魏超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他能接触到的人有且只有谭娟,所以只能疯狂怒骂谭娟,将所有负能量向谭娟倾泻而出。
谭娟很快就吃不消了,她的头发变得花白,脊背佝偻,眼睛模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还要承受魏超这个逆子所有的负能量。
她变得沉默寡言,每天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迎风流泪。
两年后,魏超收到了崔澜寄来的法院颁发的分居两年婚姻无效的裁决书,一起寄来的,还有崔澜这两年在外面潇洒快活的照片。
或是在阳光沙滩,或是在馥郁花城,每一张的崔澜都是那么恣意快活,看得母子两个牙都要咬碎了。
对此,崔澜表示,恨就恨吧,反正他们又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