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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的手按着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咬牙道:“黄建军是吧?这名字我记下了,吃完饭就去查!”

陈大山剥虾的手顿了顿:“你打算怎么查?”

沈砚之自信道:“找公安部门的熟人,查个小混混的底细并不难!”

“然后呢?”陈大山抬头悠悠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传唤他去问话,或者是派人盯着他,花上三五天的时间查出他背后的人是谁?”

“再花几天甚至几个月查找证据,好不容易把人抓住,才发现其实也只是个小喽啰?”

“等几年以后,终于把幕后黑手抓到了,再去我坟前烧点纸,告慰我的在天之灵?”

陈大山把剥好的虾放进嘴里,海鲜的咸鲜都压不住话里的冷:“这还是最好的结果!”

“正常情况应该是很快就会打草惊蛇,然后各方施压,让这个案子根本就查不下去!”

“而我这样一个山里的农民,就算是全家都死光了,也砸不出多大个水花,过不了几年就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沈砚之闻言一愣,不由得深深地看了陈大山一眼!

他实在是没想到,陈大山一个山里的农民,竟然还知道这些门道,把事态发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片刻之后,沈砚之才迟疑道:“师父,你有点太偏激了!”

“那人确实可能报复你,但也不一定就敢要你的命!”

“自古以来都是邪不胜正,只要你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陈大山的丢下手中的虾壳,声音陡然拔高:“拿我和我家人、朋友的命,去赌一个‘不一定’?”

“沈砚之,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等你说得‘正’来的时候,像我这种小人物,早就化成灰了!”

他说着便盛了一碗萝卜丝炖海蛎,又盛了一勺米饭到碗里搅了搅,便埋头呼噜呼噜地吃了起来,摆明了不想再多说什么。

三两下吃完以后把筷子一放,他就直接起身道:“我不会去等谁来给我主持公道!”

“我只会亲自去让那个人知道,小人物的命也是命,想要捏死我,那就得做好被我咬一口的准备!”

他语气平静,目光之中却是满含着决绝和坚定:“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若是还要拦我,那就赶紧动手!”

“不然,就别耽误我办事。”

沈砚之心里一跳,本能地伸手拽住了陈大山的胳膊。

眼见陈大山目光一凝,身上再次迸发出了那种嗜血的气息,他连忙喊道:“等……等一下!”

“先把饭吃完,我陪你一起去!”

他是越来越看不透陈大山了!

他的指腹,能感受到对方衣袖下紧绷的肌肉!

不是那种山里人干农活练出来的厚实,而是一种带着爆发力的坚硬,如同藏在棉絮里的石头。

这一刻,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若陈大山非要走,自己根本没把握拦住。

“我陪你去!”

沈砚之深吸了一口气,把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压下了语气中的犹豫:“我是军人,查人、盯梢比你有经验,这总没错吧?”

“而且还能帮你把握一下分寸,万一把事情闹大了,还能想办法保你!”

……

邮政巷在城区深处,青石板路被踩得油光锃亮。

两侧是墙皮斑驳的矮楼,晾衣绳在头顶织成密密麻麻的网,挂满了蓝布褂子和补丁裤子。

陈大山刚带着沈砚之拐进巷口,就见墙根下坐着几个晒太阳的大妈,正在一边摘菜一边神秘兮兮地交头接耳。

见到这“村口情报部”,他的神色微动,径直走到了最外层那位裹着蓝头巾的大妈面前。

随即将一包没拆封的大生产香烟不着痕迹地塞在了对方手里:“大妈,黄建军家是在这里吧?您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大妈注目看了他一眼,飞速地将烟往兜里一揣,撇嘴朝巷尾怒了努嘴:“那混小子除了去‘老戏台子’那边鬼混,还能去哪?”

“老戏台子?”

陈大山疑惑地转头看了沈砚之一眼,发现他也是一脸茫然。

“就是以前的工人俱乐部!”大妈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打前年起就没人管了,成了那帮小崽子的窝点!”

“白天聚着喝酒打架,晚上在那赌钱,这几天好像是在那边练什么‘少林拳’……”

陈大山点点头,起身就往巷尾走。

沈砚之连忙跟了上去,压低声音道:“还是先等等吧,那人总是要回家的!”

“工人俱乐部那边人多眼杂,而且咱们就只有两个人……”

“是一个人!”陈大山头也不回:“你躲远点,别跟着瞎掺和!”

“我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但你不一样,没必要为了我这点事,毁了前程!”

沈砚之还想说什么,就已经看到了巷尾那栋红砖墙建筑。

门楣上“工人俱乐部”的漆字掉了大半,窗户玻璃碎了好几块,用硬纸板糊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出猜拳起哄的声音。

刚到院子里的大厅门口,两个叼着烟,穿着喇叭裤和花衬衫的小子就拦了上来:“干什么的?”

陈大山没说话,直接往里面闯!

其中一个小混混伸手要推他,手腕却被一把攥住。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这人立马就疼的惨叫了起来。

另一人刚想朝起墙角的“少林棍”,就被陈大山一脚踹在了肚子上,虾米似的蜷缩在地上直哼哼。

一片喧嚣的工人俱乐部大厅,顿时就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便带着一群小混混涌了过来。

这些人有的手里拎着啤酒瓶,有的拎着木棍,还有个瘦高个肩上扛着一根三节棍。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率先吼道:“哪来的野种,敢到我们的地盘上撒野?”

他身后的人也全都在龇牙咧嘴地往前涌:“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

肚子上被踹了一脚的小混混刚缓过劲,便起身操起一根“少林棍”,从背后狠狠砸向了陈大山的脑袋:“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

砰!

这人话都还没说完,肚子上就又挨了一脚,倒飞出去缩在了墙角。

陈大山连头都没回!

目光飞速地在人群中扫过,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鸡窝头的瘦长脸,随即抬手一指:“我找他问几句话,其他人滚远点!”

这话都把眼前这些人给气懵了!

“当我们不存在?你他妈找死!”

“废了他!”

“刚学的少林棍法,正好拿这狗东西试试手!”

“打断他的腿,扔出去喂狗!”

霎时间,几乎所有人都怒骂着朝陈大山扑了过来!

沈砚之在门外看的心都提了上来,下意识地就往里面冲。

而他刚到门口,陈大山便冷着脸回头瞪了一眼:“滚出去!”

话音未落,那瘦高个手里的三节棍,便带着呜呜的风声,格外狠辣地砸向了陈大山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