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乐松冷笑道:“慢?慢不了!”
“我此来是为将军献上一个重大情报。”
吕乐松不屑的说道:“多重大的情报都救不了你的命了,狂妄的和尚。”
“隗家父子此时就在滁州,并且不断的招兵买马,准备积蓄力量,一举反攻京城!”
吕乐松突然抬手制止住了帐外走进来的两个士兵。
小和尚微笑道:“怎么样,能慢了吧?”
“你所言可有依据?”
“最近在滁州所生起的流民叛乱正是由隗家父子鼓动,黄河决口,使得灾民遍地,哀鸿遍野,正是他们吸纳流民组建义军的好时机!”
吕乐松冷漠的打量了一番小和尚,见他脸上从容笑意,不禁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本帅问的是,你所言之依据,本帅看来,你还是想死了!”
小和尚连忙道:“我知道隗家父子的确切位置!这够不够重磅?”
吕乐松摇摇头道:“本帅凭什么相信你?”
“吕帅只需要让我再活几天,派人去探……”
吕乐松冷笑道:“你别以为本帅不知道你们这些谋士,自诩天才谋略,不过就是想着自己才智过人,便能凌驾权贵之上!本帅不会受你的当,更不会被你指使到处去做无用之功!”
“隗家父子诶!这么大的功劳,吕帅难道不想要吗?如今京中局势严峻,陛下年迈,诸皇子实力不相上下,太子平庸但母族显赫,吕老将军不应该想着壮大自身实力吗?”
吕乐松双眼一凝,杀意迸发:“和尚,你可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罪至凌迟?”
小和尚哈哈一笑:“凌迟啊?我好怕啊!但是吕老将军,就凭功绩非凡,将来无论谁做新皇,吕帅都能在未来局势之中站的一席之地!你不好好考虑一下吗?”
吕乐松沉默片刻,抬手示意军帐之中的将士都离开:“你怎么会知道隗家父子的位置?”
小和尚背过身,将双手手腕上的绳结展示给吕乐松看。
吕乐松见状,呼出一口浊气,抽剑斩下,切断了小和尚身上的绳索。
小和尚得意的笑了笑,抬手朝着吕乐松一行礼:“吕老将军,你怎么不问问隗氏父子是怎么离开京城的?”
吕乐松皱了皱眉:“难道是你?”
小和尚摆摆手:“当然不是了,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是三皇子齐云舟。”
“三殿下?”吕乐松错愕的盯着小和尚:“你是三殿下的人?你怎会知道此等辛秘?又为何会将此等辛秘告诉我?”
“这是给将军的一份礼物。”
吕乐松困惑更深了:“你既然帮助三殿下救出了隗氏父子,为何又要扭过头对付他们?”
“噢,对不起,我说得不够清楚,隗氏父子是三殿下送给吕帅的一份礼物。”
“三殿下送给老夫的礼物?”吕乐松一时没反应过来。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啊。”小和尚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
吕乐松眉头顿时舒展开了。
小和尚这话一出,顿时所有疑惑都可以解开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说明这就是三皇子在养寇自重,只要贼寇一日在,那就需要指挥军队的将军。
那么武将在朝中就一定拥有分量。
而这本来就是要死的隗氏父子,被三皇子救出来,安排做了‘寇’。
现在这‘寇’该发挥他的作用了,他们作为战功送给了吕乐松。
这是拉拢的信号。
吕乐松悠悠的说道:“给我一个不拒绝你的理由。”
小和尚哈哈一笑:“正好我还真就有一个理由!因为皇帝快要死了!”
吕乐松脸色一变,怒目圆瞪,低声吼道:“该死狂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话要是被人听到,你被凌迟,连我都要被波及!”
小和尚摇摇头道:“吕帅,无论帐外的将士听不听得到,皇帝都要死了,而且你看,你是刚刚从京城离开的,你难道没看明白吗?现在京城的局势,如此微妙。”
“京城的局势?”
“太子在外,七皇子也在外,只有三殿下在京城,这场旷日持久的党争之中,最有力的两个党争竞选者竟然都离开了京城,而这个时候,只要皇帝死了……”
吕乐松双眼圆瞪,失声喝道:“大胆!你们竟然敢……”
吕乐松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连连紧步走到小和尚身边,周身释放可怕威压,喊声低喝道:“你们竟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小和尚摇摇头道:“陛下一定是死于风寒或者什么疾病,你放心好了,吕帅,这是莫大的机缘,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吕乐松脸色阴晴不定,就这短短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已经很多了。
陛下一定是死于风寒吗?这就说明,三皇子的手已经深入皇城,甚至控制了皇帝身边的近侍,乃至中书省门下省的官员也受到了三皇子的节制。
小和尚看着吕乐松挣扎的神色,差点笑出了声,只要胆子大,空口白话都能有人信,不过这种骗人的鬼把戏只能奏效一时,迟早还是会露馅的。
小和尚自顾自的走到了沙盘处,辨认了一会儿,将一只小旗子插在了一处,做完这个动作,然后朝着军帐外走去,这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而吕乐松,看到小和尚走出了军帐,不禁心里着急起来:“慢!”
小和尚疑惑的问道:“慢?慢不了一点啊!”
吕乐松冷声道:“你是在求本帅,本帅让你留你就得留,本帅让你走,你才能走!来人,带特使下去休息,好生照顾!”
小和尚笑道:“既然吕帅都这样说了,那小僧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吕乐松不在理会小和尚,扭头看着沙盘上醒目的那一只旗,朝帐外喝道:“传本帅令,各部将领到军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