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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对萧朗的日常挤兑早已免疫,甚至连看都懒得看这闹心妹夫。再开口,声音依旧不变喜怒:“夏侍讲的运气不错,怀王和蜀王的事都能恰好让你碰上。

萧朗把茶盏“砰”的往桌上一放,兴致勃勃道:“你还别说,运气这点儿,这小子还真像我。你当年能登皇位,不就是蹭了我的好运气吗?”

太上皇睨他一眼:“那我是不是该给你立个长生牌位,谢谢你的大恩?”

萧朗不仅没推托,反而多要一个:“别光给我一个人立啊。给我媳妇儿也立一个。”

大长公主却道:“你自己要吧,我可不要。”

“那我也不要了,把我一个人的摆在那儿多孤单啊。”

太上皇终是瞧明白了,但凡他想拿刁钻问题为难夏温娄,萧朗必是第一时间出来打圆场。相识数十载,他从未见过萧朗对哪位官员如此上心维护,那份周全劲儿,倒像是护着自个儿羽翼下的雏鸟。

既如此,太上皇便歇了试探的心思,任由他们说笑。

萧朗拉着皇上传授自己的心得:“姑父跟你说,人这辈子什么最重要?运气。把运气好的人都聚在你身边儿,你的运气必然也不会差。”

说着往太上皇那边看了一眼,“你父皇就是现成的例子。没遇着我之前,天天窝在府里不敢露面儿,过得那是水深火热。遇上我之后才慢慢敢出来见人了。你说运气重不重要?”

皇上点头:“嗯,重要。”

这俩人一个敢说,一个敢听。皇上还能举一反三:“朕身边儿现在有小师弟这个气运之子,大周日后在朕手上定能愈发强盛。”

“没错,就是这个理儿。”

萧朗知道有太上皇在,夏温娄会不自在,便让他早些回去。

等人刚走,皇上就不满道:“父皇,他胆子小,您别总吓唬他。”

太上皇淡淡道:“朕只是想试试他的忠心。”

萧朗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神情,“你觉得什么才叫忠心?天天对着你卑躬屈膝,高呼万岁?还是说即便家中火光冲天,也要先跑来给你这稳坐高台之人请安?”

太上皇沉默不语。萧朗又道:“若真照这样的话,于你而言,我岂非也成了不忠之人?”

“晦之,你们不一样。”

萧朗,字晦之,当年太上皇身处权谋漩涡,他特意取“晦”字作引,暗合“韬光养晦”之意。

太上皇曾几度在精神崩溃的边缘,都被萧朗拉了回来。在他心里,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但萧朗不会。

萧朗一边给自己添茶,一边问:“哪里不一样?”

想起过往种种,太上皇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你是我妹夫。”

萧朗眼珠一转,笑的神秘兮兮:“这好办。让皇家跟他结门儿亲不就行了。”

皇上出言反对:“姑父,他都跟蒋家定亲了。再说,驸马不能干政,他去当驸马还怎么干活啊?”

萧朗慢悠悠吹开茶盏中的浮沫,轻轻抿了一口,才意有所指道:“谁说让他去当驸马了?你闺女还那么小,也没适龄的配他呀。”

“那您说谁?”

萧朗放下茶盏,揭露谜底:“他弟弟——夏然。”

“他弟弟不是才九岁吗?”

“芷汐不也才八岁吗?刚好相配。”

芷汐是皇后所出的嫡公主,皇上对她宝贝的很,想都不想,立刻回绝:“不行,芷汐的驸马我要为她好好挑,不能随便。”

大长公主也觉得萧朗的主意不错,帮着劝说:“你不必忙着拒绝,夏然那孩子确实不错,先把他当个候选也行。”

只当候选的话,皇上的抵触心便没那么大了,“好,孩子们还小,等长大些再看看。”

皇上拒绝的干脆,倒不是因为他对夏然有什么意见。他从未见过夏然,谈不上喜不喜欢。皇上现在的心理纯属丈人对女婿的天然敌意。这时候哪怕提的是菩萨身边的童子,他也能挑出一堆毛病来。

这种不着边际的小事很快被皇上抛诸脑后,他有更重要的事做——摆鸿门宴。

当藩王们知道皇上要在宫中宴请他们时,面上无一丝喜气。大家都知道皇上的这顿饭“不好吃”,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推拒。

无论鸟铳还是火炮,带给他们的震慑无疑是巨大的。藩王们召集幕僚,把皇上可能提的要求一一猜想个遍,争取不掉坑里。

只有蜀王早早放弃抵抗,自打大长公主和萧朗找过他后,天天在驿馆里以泪洗面,觉得京城就是跟他八字不合的地方。下回肯定称病不来了,让那个坑爹的儿子来。

皇上在奉天殿宴请诸位藩王,众人欣赏着皇上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歌舞,一个个强颜欢笑。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皇上心情甚是愉悦。

夏温娄在御座西侧负责记录,如果这场不是鸿门宴的话,他可不乐意干这个活,别人吃喝说笑,他在一旁苦兮兮看着还要干活,多郁闷啊。

一场舞毕,伶人们鱼贯退下后,皇上开始了他的正式表演。他忽然将盏中残酒泼向青砖:“这《流民图》舞得倒是应景,可朕心里的苦,比戏文里还难熬啊!”

将《流民图》编成舞,是大周先祖太宗皇帝的杰作,用以警示柴氏子孙要勤政爱民。皇上用在此处,则是为了哭穷。

皇上都说自己心里苦了,藩王们立刻十分配合的换上关切神色,说的净是些假大空的话。

齐王率先拱手,声音洪亮却透着虚浮:“陛下仁心,心系黎民,实乃我大周之福!待臣返回封地,定当广施仁德,不负皇恩!”

宁王也跟着附和:“正是!陛下忧国忧民,臣等自当效犬马之劳!”

皇上静静听着,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梁上金铃轻响,藩王们面面相觑,笑容僵在脸上。

只见皇上猛地拍案而起,龙袍扫落案上的果盘,“哐当”声响彻大殿。

“仁德?说得轻巧!边境将士饿着肚子守城,百姓啃观音土充饥,朕的国库都快见底了,你们封地的赋税却连年减少,这‘仁德’二字,你们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