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乔贵妃丝毫不知收敛地将袁嫔骂了一顿,导致对方小脸涨红,委屈的看向了朝曦。
“刚才就瞧着袁嫔有些眼熟,如今和皇后娘娘在一块,分明是像极了年轻几岁的皇后。”
百官之中一位大臣恍惚地盯着袁嫔,不禁感慨。
其他人闻言也纷纷朝着袁嫔看去。
这一眼让袁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慌忙低着头,伸出手攥紧了帕子,对着方荼说:“皇,皇后娘娘,臣妾忽然甚至不适,想回去歇一歇。”
方荼点头。
袁嫔慌忙退下。
前脚刚走出殿门,后脚就被寒霜给堵住了,袁嫔一愣,寒霜攥住了袁嫔的手腕,吓得袁嫔挣扎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挟持本宫!”
可寒霜丝毫没有将袁嫔放在眼里,冷声道:“贵妃娘娘要见你。”
不给袁嫔开口说话的机会,直接将人拖拽到长廊尽头,乔贵妃就站在那,伸出指尖挑起袁嫔的下巴,左右摇摆两下。
吓得袁嫔哆嗦着:“贵,贵妃娘娘,刚才是嫔妾一时糊涂,不该冒犯您,还请您见谅。”
乔贵妃手中力道收紧,指尖掐的下巴泛起红痕,袁嫔吃痛,眼泪汪汪的却不敢叫出声;“贵妃娘娘?”
“昨夜你侍寝了?”乔贵妃忽然问,手中力道毫不客气的扯下了袁嫔的衣裳,窥探春色。
吓得袁嫔立即道:“是。”
乔贵妃见她承认了,收回手,抚掌叫人。
不一会儿一名嬷嬷捧着碗汤药来,袁嫔一愣,神色惶恐地看向乔贵妃,紧张的咽了咽嗓子。
“臣妾……臣妾好歹也是后宫妃嫔,贵妃娘娘您怎敢如此对待臣妾,若是被皇上知晓,必不会轻饶!”袁嫔道。
乔贵妃冷哼:“怕什么,又不是毒药,不过是一碗避子汤而已。”
避子汤三个字钻到了袁嫔耳朵,她傻眼了,挣扎着不肯喝下去,乔贵妃眸光一凌:“是避子汤,还是绝子汤,袁嫔,你莫要考验本宫的耐心!”
“寒霜!”
寒霜和两个婆子按住了袁嫔。
身后袁嫔的贴身宫女吓得想要去通风报信,确早就被堵住了去路。
一群人硬是撬开了袁嫔的下巴,将一碗药如数灌下去,褐色药汁撒落衣裳上,溅起了点点痕迹。
袁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试图要扣嗓子眼。
乔贵妃居高临下:“半个月后本宫会派人给你诊平安脉,你若敢在本宫眼皮底下折腾出什么,本宫不介意后宫多一具浮尸!”
说罢,乔贵妃抬手拔掉了袁嫔鬓间的一朵金钗,直接扔在身后池子里。
扑通溅起不小的涟漪
“走!”
乔贵妃扬长而去。
夜色寂寥,袁嫔跌坐在地铁青着脸,气得浑身发抖,委屈的蜷缩着哭了起来。
“娘娘,乔贵妃太过分了,怎敢毫不避讳给您灌下避子汤?皇上膝下才一个皇子,她怎么敢?”侍女惊呼。
袁嫔闻言咬牙切齿:“若是以往就罢了,可如今本宫已得宠,怎会被乔贵妃随意践踏?”
不指望扳倒乔贵妃,至少她还要自保。
于是她在宴会散去的地方等着,远远地看见一抹明黄色出来,二话不说就扑了过去。
“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袁嫔哭诉。
朝曦跟方荼一同出来,二人乍一看袁嫔衣衫不整,下巴红肿,发鬓散乱像是受到了袭击。
不等朝曦开口,方荼率先问:“袁嫔,你这是怎么了?”
“是乔贵妃!”袁嫔豁出去了,咬牙切齿道:“乔贵妃刚才堵住了臣妾,硬是给臣妾灌下一碗避子汤,还威胁臣妾,若是有孕,就让臣妾变成一具浮尸!”
方荼一听脸色微变,下意识地看向了朝曦。
朝曦眸色淡然,居高临下地质问:“袁嫔,你可知污蔑贵妃,是何罪?”
“皇上?”袁嫔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朝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此时此刻的狼狈。
可朝曦竟如此偏向乔贵妃!
这让袁嫔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哭着说:“皇上,臣妾的衣裳上还沾染了避子汤的药汁,若是不信,可以找太医查验。”
“好了,今日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朝曦面露几分不耐。
袁嫔急了,扑了过去拽住了方荼的衣袖:“娘娘,您身为中宫皇后,维护后宫秩序,庇佑妃嫔是您应该做的,求您,给臣妾做主啊。”
凑近了看,方荼才发现袁嫔脸上的伤很严重,尤其是下巴,鲜明的指引都快把下巴掐破。
一张脸妆容早就乱成一团。
她叹了口气看向了朝曦:“袁嫔既然敢指认贵妃,不如请贵妃来问问清楚,无故给妃嫔打成这样,确实不妥。”
朝曦却道:“贵妃脾气虽暴躁,但极少会主动打人,定是袁嫔得罪了贵妃。”
此话一出,不止是袁嫔愣住了,就连方荼也变了脸色。
刚才大殿上乔贵妃毫不客气地训斥,辱骂袁嫔也是事实,这会儿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替乔贵妃开脱。
方荼紧抿着唇。
“皇上!”袁嫔磕头,哭得泣不成声。
最后在方荼的一再坚持下,朝曦松口:“来人,去请贵妃来贤芳殿!”
半个时辰后乔贵妃慢悠悠的来了,凤眼微挑瞥了眼哭成泪人的袁嫔,以及上首坐着的朝曦和方荼。
“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朝曦指了指袁嫔:“你动手打了袁嫔,灌下一碗落子汤?”
面对质问,乔贵妃毫不客气地点点头,理直气壮地承认了。见状袁嫔哭得更凄惨了。
“为何?”朝曦问。
乔贵妃鄙夷地瞥了眼袁嫔:“今儿清晨袁嫔被送回去后,找人讨要了生子秘方,变卖了不少首饰送去宫外,要一举得男。”
听闻这话,方荼忍不住问:“可这只是袁嫔的心思,你也不该灌下避子汤。”
被人质疑,乔贵妃似笑非笑:“那皇后娘娘可知袁嫔用了什么下作法子?”
袁嫔不敢哭了,眼皮跳了跳,惊恐万分地看向了乔贵妃。
“她不知从哪弄来本宫的生辰八字,做了个傀儡娃娃,送去了善巫医的家里,试图强占本宫的子女宫。”
乔贵妃冷着脸,毫不客气地朝着袁嫔狠狠踢了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且不说有没有效,单论她如此卑鄙,本宫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袁嫔喊冤。
“本宫既敢做,自然是人证物证全都在。”乔贵妃不屑地看向袁嫔,上下打量着:“老老实实承宠,本宫也不是眼皮子浅薄的。”
说罢,乔贵妃对着方荼说:“臣妾此举,认罪,若是娘娘觉得不妥,臣妾愿意受罚,天色也不早,臣妾告退。”
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朝曦,扭头就走。
方荼的眉头渐渐皱起,疑惑看向朝曦,竟就直接让乔贵妃离开了,朝曦起身,对着方荼道:“太和宫还有要事处理,此事就交给皇后处置吧。”
皇帝和贵妃都走了。
方荼也明显地察觉了朝曦的不高兴,她自嘲一笑。
“皇后娘娘,乔贵妃一定是嫉妒臣妾得宠,故意栽赃陷害的,娘娘,臣妾入宫一年多才得宠一次,贵妃简直欺人太甚。”袁嫔哭着求饶。
她原以为乔贵妃是嫉妒,才会出手教训自己。
万万没有想到乔贵妃连她的底都给摸透了,难怪有恃无恐。
袁嫔慌了神,只能对着方荼求救。
看着袁嫔那张混着泪水红痕的脸,方荼实在是亲近不起来:“此事本宫会查清,你先回去。”
“皇后娘娘?”袁嫔磕头,身子颤抖:“臣妾得罪了乔贵妃,她一定不会原谅臣妾,臣妾惶恐……”
她现在怕得要死,生怕在回去的路上就被人按在池子里溺毙了。
毕竟乔贵妃可是亲口说过要让宫里多一具浮尸!
方荼耐心耗尽:“你若不招惹贵妃,她怎会教训你,袁嫔,你当真以为本宫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欺骗?”
“来人,将袁嫔拖出去,罚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是。”
方荼撑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凤仪宫,满脑子里都是朝曦对乔贵妃的纵容,躺在榻上反复辗转。
今日她以为朝曦会生气的。
可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娘娘。”扶月听见她翻来覆去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上前:“用不用奴婢点上安神香?”
素手撩起帘子,她顺势看向了扶月:“今日本宫对贵妃是不是苛刻了?”
听见动静的扶月弓着腰上前,半跪在地上,低声嘀咕:“和娘娘无关,您是皇后,训诫后宫妃嫔是应该的,贵妃就应该敬重您,是贵妃脾气太大,连皇上都没放在眼里。”
扶月想了想欲言又止:“奴婢觉得贵妃如此跋扈,大家都习惯了,就连皇上也没有动怒。”
众目睽睽之下乔贵妃辱骂了袁嫔,朝曦居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究竟是因为乔贵妃的缘故,还是因为乔丞相的缘故?
“娘娘,皇上对您才是真心实意,您就别跟皇上闹别扭了,长此以往,会真的把皇上越推越远。”扶云小声嘀咕。
明明好几次皇上想要和皇后娘娘走动,却被皇后娘娘拒之千里,虽然目前为止都是皇上再忍让。
可谁能一直忍让下去?
帝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