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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吕怡萱

如同……活过来一般!

一种无声的、无法理解的、混合着亿万个生命濒死哀嚎与沉沦呓语的“声音”,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四象神阵的灵光屏障!如同潮水般灌入每一个生灵的耳朵!灌入元神深处!

丁老怪残存的元婴发出痛苦尖啸,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薄冰!

“血……血海……”

“……化……化……”

“……吾……天道……血……魔……七杀……”

无穷无尽的、破碎扭曲的、如同从亿万载时光尽头传来的呓语断片疯狂冲击着所有人的神魂!

在周云涯的心湖剑冢中!在蛟龙王的血脉传承内!在七杀阴识海深处!一遍遍……无数遍……疯狂回荡、重组、叠加!最终——

凝成一个冰冷、宏大、带着终极绝望的意念烙印:

“血海非渊!乃万灵血脉存续之基!天道所在!一切生灵血液……皆为……血海化身!”

“黑日永悬!血魔……永存不灭!”

一股冻彻骨髓的寒意!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怖!瞬间吞没了胜利的狂喜!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平台!如同凝固了万载光阴!唯余四人粗重压抑如濒死野兽的喘息!

血魔……竟是以生灵血脉为基?!只要此界仍有生灵存在血液……他便……不死不灭?!

就在这冻结时空的窒息中!

那平台中央!那片巨大的湮灭之力核心!

无数细碎如同尘埃、本该彻底湮灭的暗红水晶碎屑!竟在无尽黑日辉光的照耀下!

开始……

逆流!

如同时间倒转的碎镜!无数点暗黑碎屑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疯狂汇聚、拼合!

一点!

一滴!

一片!

一个轮廓模糊的……惨白的……手指骨节!

仅仅是一个指骨!却散发出比之前那具水晶魔躯更加纯粹!更加邪物!更加……本质的魔源气息!

指骨深处!那一点如同凝固污血般殷红的核心之上!无声亮起了两点……

滴溜溜旋转的血晶!

不再是碎裂的晶片!

而是——

一双……

完整的!暗黑的!带着一丝嘲讽般戏谑与冰冷永恒意志的……

血晶眼眸!

“死?……呵……”

一个嘶哑、干涩,却充满了某种令人灵魂冻结般漠然与非人质感的低语,如同贴着每个人耳膜响起:

“此界生灵血脉不息……”

“吾……七杀……”

“永无……终焉!”

那根刚刚凝聚的白骨指尖对着前方虚空——

一划!

刺啦——!

一道凝聚了无尽黑日秽煞之气的暗红刀芒无声浮现!

刀光流转!快如电闪!

目标——

并非蛟龙王!并非残破的丁老怪!

而是——

耗尽所有!心神恍惚空门大开的——

周云涯!

噗嗤!!!

一道被暗黑血袍包裹的身影猛地出现在周云涯身后!

血袍一卷!

如同巨大的血兽吞噬猎物!

周云涯的身影连同他身前尚未消散的琉璃剑意……

瞬间消失!

只留下原地一片空无!和那卷动的血红袍角!

仿佛从未存在过!

界灵玄武·遗迹残光映黑日

烈阳城遗址。

荒凉。死寂。破败。

曾经大唐有数的仙家繁华巨城,昔日里玉宇琼楼掩映灵雾,仙鹤法舟往来如织的盛景,已然被凝固的、混杂着污黑凝固血迹与腥膻腐朽气味的断壁残垣所取代。

高耸入云的青玉城墙早已坍塌大半,露出内部布满青苔的夯土。

残存的半截城楼上,一面早已褪色发灰的巨大“乾”字旗帜被污浊寒风撕扯着边缘,发出呜呜的悲鸣。

满地碎砖断瓦间,随处可见枯骨半埋于泥污之中——有的被凝固黑血包裹呈狰狞挣扎状,有的则被某种粘稠邪物的黄绿色苔藓覆盖,表面结出细小血泡般的怪异菌子。

空气里弥漫着驱之不散的甜腥与铁锈混合的恶息,那是血肉长时间腐烂发酵混合黑日浸染后独有的气味。

铅灰色的云层低垂厚重,如同肮脏的裹尸布压在天际线,只在缝隙中漏下粘稠暗沉的血红黑光。

一道略显突兀的白色流光自远天而来,轻盈地绕着这座巨大死城盘旋了一圈,如同归雁巡视故巢。

吕怡萱悬停在半空。

白衣如雪,纤尘不染,气质冰清玉洁,元婴期的磅礴清灵之力在她周身流转,强行撑开一片净化邪物的灵域,与下方颓败死城形成鲜明对比。

她望着脚下沉浮的死寂城池。

昔日熟悉的街巷已难辨认,那些曾走过的青石长街,如今积满污浊血水,几具早已朽烂成骨架的骸骨歪斜其中,空洞的眼窝正对天穹黑日,仿佛在进行最后的质问。

琼楼玉宇倾颓成破碎的石块瓦砾,灵植异草的根系干枯发黑,如同死去的巨蛇缠绕着断柱。

那代表烈阳城最尊贵权威的中心——白玉广场,被一道巨大的撕裂性爪痕贯穿,中央的阵基连同雕刻精美的盘龙石柱被某种巨力硬生生拍入了地下深处,唯余一个深不见底的焦黑坑洞,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污血,如同城池心脏流淌的毒汁。

一丝迟滞的迷惘在吕怡萱清冷的眸底深处掠过。

数百载光阴在修士漫长的生命中,并不足以抹去太多印记。

可眼前这片荒诞扭曲的废墟,却让她产生了一种时空错置的强烈疏离。

记忆中鲜活喧嚣的城池,与眼前触目惊心的死寂荒芜……巨大落差刺得心湖微痛。

“黑日当空,苍生罹难……”她低低叹息,声音在死寂废墟上空回荡,又被粘稠的血风卷散,“师父……”脑海里浮现出木飞雨那张苍老却隐藏着深邃智慧的面容。

“……弟子已侥幸凝婴……可您……”以师父寿元推算,她心下一沉,“恐怕早已……而百草宗……”

她不敢深想。那场波及整个大唐的浩劫之下,偏居南燕一隅的宗门,又岂能幸免?

甚至……那个常与她针锋相对、心机深沉的陈平师弟……如今又如何了?

想到陈平,心绪略起波澜,随即又沉静如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