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姜奶奶手术成功,转到普通病房又住了一周,出院那天直接搬到了江澜名筑。
姜绎年把祖孙俩的常用物品和衣物带了出来,其余锁进架空层的储物间,然后把房子委托中介出租了。
姜迪武一家知道姜奶奶心衰发作、住进了医院,生怕找他们讨医药费,装死不出现。
可大半个月过去了,姜迪武想着他奶总该出院了吧,于是挑了个一中补课的日子,上门想找他奶要点零花钱。
他赔出去的一千多块钱还没着落呢!他妈上次上门根本没要到钱。
到了以后,发现铁将军把门,他拍了拍没人应门,气得抬脚就踹。
“哎!你谁啊?怎么乱踹我家门啊?”
一个腰粗膀圆的中年妇女提着菜篮子站在他身后,怒气冲冲地蹬着他。
姜迪武懵了:“什么你家门?这明明是我奶奶住的地方。”
“放屁!我在这住了大半个月了,还能认错门?”
这时,隔壁的门开了,吴阿姨探头出来:
“哟,这不是阿武吗?来看你奶奶啊?真是长大了!不过你奶奶搬走了你不知道吗?上次被你妈气进了医院,后来动了个手术,出院后搬去别的地方住了。这里现在租给了冯大姐一家。”
姜迪武不可置信:“搬走了?搬哪儿去了?”
奶奶在江城还有别的亲戚吗?没有吧?
吴阿姨摇摇头:“那不清楚,年年没和我说,只说等你们奶奶身体好些了,会回来看我们这些街坊邻居的。”
姜迪武跑了个空,想找他奶要点钱花花的计划泡了汤,心情沮丧极了。
回家一说,姜老二第一个不信:“什么?那小畜生带着你奶搬家了?咱家在江城又没别的亲戚,能搬哪儿去?不会是你奶手术失败,那啥了吧?”
他老婆刘翠萍眼珠一转:“老公,你说咱妈会不会被医院治死了?医院赔了一笔钱,那小畜生想要独吞,这才不声不响搬了家?”
“他敢!”
一家三口自以为真相了,怒气冲冲地直奔市一医院……
谢姎收到消息时,正在补课基地美美地享用姜奶奶给他们做的下午茶:海蛎煎配四果汤。
姜奶奶竟然会做地道的闽南小吃。
只要他们来补课基地,姜奶奶就换着花样给他们做。
咸的、甜的、煎的、炸的……
就连他们带给姜奶奶吃的水果,也被她做成了四果汤反向投喂。
做多了吃不完,还让他们走时打包给各自爹妈尝鲜。
如今的补课基地,成了他们几个闲暇时最爱来的地方。
别看程子鑫六人嘴里抱怨着姜绎年给他们布置的英语作业太多,每次来倒依然很积极。
只是来了以后,往往不务正业,隔一会儿就跑厨房蹭一块姜奶奶刚炸出来的吃食。
这个年纪的男生胃口好、消化快,姜奶奶手艺又好,吃起来不带停的。
“姜奶奶,你这四果汤熬得好地道啊!跟我小时候跟着爸妈去闽南那一带玩吃过的一模一样。”
“姜奶奶做的海蛎煎也很好吃,一点都不腥!”
“话说哥们,你想投资一家闽南小吃店吗?”程子鑫一边满足地吃着海蛎煎,一边扭头问姜绎年,“姜奶奶出技术,我出钱,盈利咱们五五分。”
谢姎听了都想给他点赞。
不愧是家里开连锁酒店、会所的,赚钱的脑筋动得就是快。
其他小弟七嘴八舌地接茬:
“阿鑫,我能入股吗?”
“鑫哥,加我一个!”
“别落下我啊鑫哥!”
程子鑫拍拍胸脯:“行行行,有钱大家赚!我这就找我家律师拟个合伙合同过来。”
学什么都快的姜绎年这一刻竟然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姜奶奶倒是挺高兴,能不能赚到钱先不说,起码这些孩子是真心喜欢她做的这些吃食,否则不会想到开家小吃店来卖这些,这就让她足够高兴了。
她老人家此刻绝对想不到,程子鑫几人入股的闽南食肆,不久后火遍江城,成了外地游客来江城旅游时必点的特色美食。
若干年后,连锁店在全国各大城市遍地开花,一提起海蛎煎、炸醋肉、米雪糕、金包银、四果汤、姜母鸭等等,新一代年轻人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会儿已经做大做强的“闽南食肆”。
这让无数闽南人感到纳闷:这些吃食明明是他们那一带的特色小吃,怎么就成江城美食界的金字招牌扛把子了?
当然那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大家吃着下午茶、热络地聊着店址选哪儿、店名取什么,谢姎获悉了市一医院刚发生的一起“乌龙医闹事件”。
当着姜奶奶的面不好聊这事,她就给姜绎年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客厅,去了隔壁的休闲活动室。
等他看完她手机里的那则医闹视频,谢姎忍不住吐槽:“你叔叔一家的脑子是不是都不怎么好使?”
姜绎年轻笑了一声:“谁说不是?”
谢姎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在过去穿过的位面里,她也遇到过这样的闹心亲戚,讲真还不如绝户呢。
“你准备怎么处理?”她看向他,“需要我帮忙摁死他们吗?”
姜绎年被她充斥着大姐头作风的语气逗笑了:“谢谢!我自己来吧。”
原本他顾及奶奶,加上明年就要高考了,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和他们扯皮。
但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负起为人子女的义务了。
“我想和他们打官司,支付这些年该给奶奶的赡养费、均摊奶奶的医药费。”
“好!我让郑律师帮你。”
有专业的金牌律师出手,根本不用姜绎年出面,也没让姜奶奶知晓后为难,就把这事搞定了。
姜老二一家偷鸡不着蚀把米,不想背上刑事责任,就得老老实实补上过去十年该承担的赡养费,以及姜奶奶住院治疗、常年服药所花的一半医药费。
别看赡养费不高,但十年一次性给付,那也不少。
加上还有一笔累计十几万的医药费,让姜老二扎扎实实破了一次财。
有心想找侄子和解,争取一下延期给付或分期付款,可侄子根本不露面,连他和老娘搬去哪里了都不知道。
他恼羞成怒,把怨气撒在了老婆、儿子身上:“都怪你们!搅家娘们败家子!要不是你们老是去惹那小畜生,他会搞这一出?”
他老婆挨了一巴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那偏心眼的老娘不帮咱家。”
姜迪武则打了回去:“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当天晚上,一家三口又齐齐整整地进了趟派出所。
第二天,谢姎从姜绎年口里听说了这件事,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刚巧从实验班窗前经过的冯校长:“……”
这话好生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