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旎抬头看向老中医。
只见他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长衫,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快进来吧。”
他领着三人走进院子。
江旎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草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在门口还种着两棵桃树,这个时节开满了桃花,粉粉白白的很是好看。
老中医让江旎在一张石凳上坐下,自己则搬来一张小凳,坐在她对面。
有关于江旎的情况,慕楠已经提前说过了。
因此,老中医清楚她的病情。
他先仔细地观察江旎的面色,接着,他伸出手,三根手指轻轻搭在江旎的手腕上,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许久,他睁开眼睛,开口道:“姑娘宫寒严重,气血偏虚,想要生孩子,得调理。”
慕千爵着急的问:“调理能好吗,需要多长时间?”
老中医站起身来,在院子里的草药间踱步,嘴里喃喃自语:“这病呀,治是能治好,但她的体质特殊脆弱,得用些温和的药调理。”
“调理期间,夫妻之间不能同房,且要忌口,不得食用寒性食物,更不可剧烈运动,每日外服内调,外加上泡浴按摩,
至于时间,这得看她对药物的吸收程度,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
听到可以痊愈生孩子,江旎难掩激动,“阿爵,我们有希望了。”
慕千爵的心情却不佳。
要是半年才恢复,意味着这半年他都不能和江旎亲近。
等江旎怀孕,又过了十月,孩子一出生还要坐月子,调理恢复。
这么一算下来,他整整要忍耐一年半载!
慕楠站在一旁,看到自家爷的表情,憋着想笑。
自从爷和太太在一起后,谁人不知道夫妻俩感情恩爱。
现在却因为调理身体,要忍着不同房。
估计比杀了他还痛苦。
老中医弯腰采摘了几株草药,拿在手中细细查看,然后回到屋内,开始为江旎配药。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熟练和从容。
配好药后,老中医将药包好,递给慕千爵,叮嘱道:“这药一天煎两次,一定要用文火慢慢熬,熬出一碗汤的量就可以了,
至于这些药材,也是要经过熬煮之后放凉,差不多四十几度左右,身体浸泡在药汤之中为,每次泡个十五分钟,一周泡五次。
待会我会教一些按摩的手法,主要用于疏通筋骨,促进血液循环,配合药汤泡浴,能更快加速身体恢复。”
所有药材的火候,煎煮时间,老中医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慕千爵全数记在了心里,随后跟着老中医开始学按摩。
老中医见他学得认真,抚须而笑,“年轻人,刚才我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不可同房。”
慕千爵脸色很是难看,“谨遵老先生教诲。”
老中医朗声而笑,“想要妻子帮忙生孩子,作为丈夫也是需要付出点代价的,可不能是女人独自受罪。”
说这话的时候,老中医转头看向正堂方向。
许久再也没有说话。
慕千爵出于好奇的看了过去,竟在墙上看到了一个黑白相框。
相框是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
慕千爵猜测是老中医的妻子年轻的时候。
他又想起从过来到现在,也没看到这家里有其他人,不免有些好奇,“您是一个人住?”
老中医没说话,眼底划过一抹悲伤。
慕千爵深知触及到了老中医的痛处,没有继续问。
本以为老中医不愿意说,突然,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女人这辈子不容易,年轻人,好好珍惜眼前人。”
慕千爵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老中医像是在倾诉似的,说起了和妻子的故事。
一直到听完后,慕千爵才明白老医生为什么一直提醒他作为男人,要担得起责任。
原来老中医的妻子是上山采药,不小心摔下山坡去世的。
当时妻子已经怀孕五个多月。
一尸两命。
老中医还透露,妻子的体质也是不容易怀孕,当年为了怀上这个孩子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怀上了,却因为体质太差,低血糖导致头晕才会出事。
为此,老中医愧疚不已。
自那以后,老中医就不曾再娶妻过。
这些年一直专研于妇科方面的疑难杂症,帮助不少女性成功怀孕,并安全生下孩子。
退休之后,他回到了桃花村,守着妻儿的坟头在村里帮村民看病。
慕楠找过来的时候,他挺意外的。
桃花村地处偏僻,年轻人都跑到了外地上班,留下来的也就一些孤寡老人。
他隐居在这里,从未有人找到这里。
听到慕楠说起病人的情况,他想到了自己可怜的妻儿,想也没想就答应帮江旎治病。
慕千爵听完整个故事,心情沉重,“您说得对,她们为我们生儿育女,吃尽苦头,我们更应该要珍惜她们才是。”
老中医见他有所觉悟,欣慰的点点头,“看得出来你们夫妻非常的恩爱,小伙子,你们是有福气的人,一定会有好结果的。”
老中医非常的热情,还留下一群人吃饭。
他亲自下厨,用自己种的蔬菜简单做了几道家常菜。
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美味佳肴,但江旎竟然吃了不少。
下午四点。
江旎和慕千爵提出告辞。
离开之前,慕千爵给了老中医一笔钱。
老中医没要,又还给了慕千爵。
之后,他们带着药,在老中医慈祥的目光中离开了桃花村。
车子驶出村庄之前,江旎回头看向身后的风景。
夕阳的余晖洒落下来,给整个小山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久久之后,江旎才回过神来,看向慕千爵,“你和老中医都聊了些什么,怎么聊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