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灯光依旧明亮。
时针指向凌晨两点,但安居未来实验室的材料研发区仍人声鼎沸。一群研究人员围在中央控制台前,盯着屏幕上不断变化的数据曲线,脸上写满了焦虑。
“稳定性又下降了三个百分点!”一位年轻研究员喊道,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试图调整参数。
苏菲站在人群中央,双眼布满血丝,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她猛地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再来一次!调整聚合温度,降低五度试试。”她的声音嘶哑却坚定。
王安站在观察室内,透过玻璃窗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团队已经连续工作了72小时,为的是突破那道始终无法逾越的技术壁垒——新型石墨烯复合膜的量产稳定性和成本控制。
研发主管张教授走到王安身旁,递给他一份最新的测试报告。
“情况不容乐观。”张教授叹了口气,“理论上我们的设计是完美的,但从实验室级别扩大到工业生产,始终有15%左右的良品率差距。成本也比预期高出近三成。”
王安翻看着报告,眉头越皱越紧。“时间线呢?”
“按照目前进度……”张教授犹豫了一下,“恐怕要推迟至少三个月。”
玻璃窗那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苏菲猛地拍打着控制台,整个实验室都听到了她的怒吼:
“该死!又失败了!这已经是第十七次了!”
众人噤若寒蝉。苏菲一向以冷静着称,很少有人见过她如此失态。
王安皱眉,转向张教授:“我去看看。”
实验室内,苏菲正在怒气冲冲地收拾设备。当她抬头看到王安走进来时,眼中那股怒火似乎更旺了。
“来看失败者笑话吗?”她尝试以讽刺掩饰情绪,但声音却在颤抖。
王安挥手示意其他研究员离开,等实验室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开口:“我知道你压力很大。”
“压力?”苏菲干笑一声,“三个月的不眠不休,五轮设计修改,十七次实验失败。我回国前在理论界可是风光无限,现在却像个无能的……”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双肩开始颤抖。
王安走近一步,却保持着适当距离:“每一次重大突破前,都有无数次失败铺路。”
“别给我灌心灵鸡汤!”苏菲突然抬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们都知道这个项目意味着什么。全球水资源危机,数亿人的生命质量,还有……”她顿了顿,“还有你对我的信任。”
最后这句话带着某种令王安警觉的情绪色彩。
“苏菲,我仍然相信你是这个领域的顶尖专家。”王安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爱迪生找灯丝材料尝试了上千次,居里夫人提取一克镭需要处理八吨沥青铀……”
“你总是这样,永远知道该说什么。”苏菲打断他,擦去眼泪,情绪却缓和了许多。
王安走到控制台前,调出最新的实验数据:“让我们一起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两小时后,实验室内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王安和苏菲并肩站在白板前,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流程图。
“所以核心问题是纳米级结构在大规模复制时的一致性?”王安指着一处节点。
“没错。”苏菲点头,专业状态全面回归,“实验室条件下我们可以精确控制每一个分子,但工业生产环境下的变量太多了。”
正当两人陷入思考,王安脑海中响起熟悉的系统提示:【“关键时刻保持团队士气至关重要。建议启动'科研攻关激励计划',借款5000万用于额外奖励和资源支持,利息:一个月内实现技术瓶颈初步突破。”】
“我接受。”王安在心中默念。
“我有个想法。”王安突然抬头,眼中闪着光,“也许我们不应该在同一条路上死磕。”
苏菲困惑地看着他。
“明天上午,我要召开全实验室跨学科头脑风暴会。”王安说道,“同时,公司将启动特别科研攻关激励计划,为突破这一瓶颈提供额外5000万支持。”
苏菲惊讶地张大嘴:“这么大手笔?”
“值得。”王安简短回答,转身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停下脚步,“苏菲,记住,失败不代表你的价值。相反,愿意直面失败的人,才最珍贵。”
苏菲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复杂情绪翻涌。
三天后,国际会议厅内座无虚席。来自材料学、物理学、生物学、计算机科学等多个领域的专家齐聚一堂,进行马拉松式的头脑风暴。
王安在开场发言中特别强调:“过去三个月,苏菲博士领导的团队为我们奠定了坚实基础。虽然遇到了技术瓶颈,但他们的贡献不可磨灭。现在,是时候集合全实验室的智慧,从多角度攻克这一难题。”
苏菲坐在前排,惊讶于王安的公开肯定。这番话不仅为她减轻了压力,还在团队中重申了她的地位。
五天的头脑风暴结束后,三个可能的技术路线浮出水面。其中最有希望的是将人工智能算法与生物仿生学相结合,开发自适应生产控制系统,动态调整生产参数。
随着5000万专项资金的注入,新设备迅速到位,研发进度大幅提速。苏菲也像变了个人,重新焕发出科学家的热情与活力。
两周后的周五晚上,团队难得放松,在附近的酒吧举行了小型聚会庆祝阶段性进展。啤酒与笑声在狭小的包间里流转。
“敬苏菲!”一位年轻研究员高举酒杯,“我们的灵魂人物!”
众人随声附和,气氛热烈。苏菲脸颊微红,既因为酒精,也因为团队的认可。
夜色渐深,人群开始散去。王安起身准备离开,苏菲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腕。
“能单独聊聊吗?”她的声音轻柔,眼神却异常坚定。
王安迟疑片刻,点头同意。两人来到酒吧后的小花园,月光洒在石板路上,周围只有虫鸣作伴。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苏菲深吸一口气,“如果没有你的理解和支持,我可能已经崩溃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王安语气平淡,隐约感觉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不,不仅仅是领导对下属那种官方的关心。”苏菲突然转身面对王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感觉到了更多。”
王安正要开口,却被她打断。
“别急着否认。”苏菲声音急促,带着几分酒意,“这段时间我们一起工作的每一分钟,你看我的眼神,你对我想法的理解,你给我的鼓励……”
她向前迈了一步,距离骤然缩短:“我爱上你了,王安。不仅仅因为你的成功、你的地位,更因为你这个人……那种对世界充满责任感却又深具人性的矛盾体。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这样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