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一声轻响，光纹如同拥有生命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它探出的爪尖，然后沿着那庞大的暗金身躯蔓延、隐没！
庞大的龙躯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同时，我识海中多了一道极其宏大、威严却带着点莫名“雀跃”感的气息。
成了！
契约成立！
“哈哈哈！痛快！”
老金龙发出一阵震得骨头山嗡嗡作响的畅快大笑，巨大的身体猛地一挣，嘎嘣几声脆响，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枷锁应声而碎。
它兴奋地在骨台上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掀起一阵骨粉旋风，迫不及待地催促我：
“快快快！丫头崽子！把那小龙珠拿出来！老祖宗我要重获自由了，顺便送你一份见面礼！”
炼狱里，白泽立刻把龙珠送还回小龙灵的嘴巴里，小龙灵昂了一声，小嘴一张，一颗比鸽蛋略大、通体浑圆流转着璀璨纯金光华的龙珠被它吐了出来。
老金龙的巨大爪子虚虚一引，小龙珠便轻巧地飘向骨台最中心的位置。
那里，在它之前巨大身躯盘踞的核心点，露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只有拳头大小的圆形凹槽。
小龙珠如同乳燕归巢，精准无比地嵌入了那个凹槽。
“啪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珠子与凹槽完美契合。
“嗡！！！”
刹那间，整个龙冢空间剧烈震荡。
所有的龙骨，在这一刻同时发出共鸣的嗡鸣！
然后，让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幽蓝色的磷光疯狂暴涨，如同亿万个萤火同时点亮！
整个龙冢，所有的龙骸都在瞬间解体，化作无数肉眼可见的、闪烁着各色微光的龙气光点。
在中央凹槽那个小小龙珠的牵引下，疯狂地向凹槽上方汇聚凝结！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刻钟，整个空间的震荡才缓缓平息。
凹槽上方，不再是小龙灵的龙珠了，它变得更加耀眼。
老金龙的巨爪轻轻一招，那枚沉甸甸的星辰般龙珠便落入它掌中，准确说是它巨大的前爪两根指头之间。
下一秒珠子一分为二，小龙灵原本的龙珠被打回达到小龙灵的体内，而被分化出来的一颗小珠子，被老金龙小心翼翼地递到我的面前。
此刻的老金龙中少了几分顽皮，多了一份悠远与释然：
“丫头，拿着。本来这是要给小龙崽子的，可是我看得出，这个时代灵气已经不充足，若是让他吸收了这东西快速长大，智商跟不上会出大事儿。不如给了你。也算是报答你救了小龙崽子的一点心意吧。”
要说别的什么奇珍异宝我可能就收了，但是这东西…
可是那些龙骨化成的，而且估计也就这么一份，出不来第二份了。
这东西实在太珍贵了。
我不能抢了小龙灵的修炼资源啊。
“老祖宗不然，你先把这个东西收着，等小龙灵以后慢慢聪明一些了，你再给他就是了这东西就这么一个，你给我…那…”
老金龙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丝怀念：
“无妨，给你就给你了，我们龙族子嗣连修炼的心思若是都没有的话，那也是无能，这小家伙还是自己实打实的慢慢成长为好。那些骨头啊…也是让我难过了一阵子。哎，当时世道已经乱了。”
老金龙讲起了那时候的事儿。
龙族本来是特别强大的神兽族群，且不说古时候以龙为尊，就算是放在上古时期，金龙也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只是后来族群里有一位长老，不知道怎么就沾染了魔气，堕入了魔道。
当时他们族群里擅长预知未来的长老就预言，龙族会有灭顶之灾。
果然，众族人围剿那长老的时候，他直接自爆，沾染上他血液的全部堕入魔道。
当时龙族百分之八十的龙都成为了堕龙，眼看着整个龙族都要坠入魔道，最后还是龙族的首领破釜沉舟，想到了一个办法。
牺牲所有，保住血脉。
“不怕你笑话，这个守着龙冢的差事，还真是阴差阳错才到我手里的。我是龙族首领的小儿子，说句不好听的，老子就是个纨绔。我前面有5个哥哥，我是老六，他们都身怀绝技，所以不论怎么排，我都不可能接下我们这个族群的大任。”
“那时候的我啊，就在世间游山玩水，今天和狐狸姐姐谈恋爱，明天和凤凰妹妹看星星看月亮，后天呢就找几个漂亮的小蝴蝶跳舞。反正日子过的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龙族的兴衰其实放不到我身上，按照我家老头子的话说，只要我不惹祸，他就谢天谢地了。”
“结果突有一日，老头子急召我回去，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着急找我，所以我赶忙回去了。我到了的时候发现，我家老头儿已经布好了阵法，血祭了同族所有人。而我是最后一个落阵的。”
“他用身体造了这个龙冢，困住了所有的龙，而我，是这龙冢里唯一活着的阵眼。这些年他们的能量都供给了我。所以老子在没有灵气滋养的情况下，还能修炼成这样。”
“那些骨架子啊…都是我的族人，而破阵的方法啊，就是…新生的龙灵借出龙珠给我。只是我没想到这新生的龙灵让我等了那么久。从年轻的帅气龙，已经变成了中年大叔龙。”
老金龙的语气再次变得轻松，甚至有点得意洋洋：
“我可真是命不该绝啊，若是这小龙灵过了一段日子还不来，它的龙珠也就没用了。你说的那堕龙…应该是条黑龙，十有八九应该是我四哥。这里的尸体我看了这么多年，就只缺了它的，只是当时也有一些龙的尸体破碎了，所以我咬不准它是否还活着。”
“你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了你身上有他的血脉。如果这些东西你都吸收掉，指不定在你那个地方能孕育出来下一个龙灵，到时候可能…就能是我四哥。所以啊，这事儿我也是有私心的，你就收下吧。”
“而且，我能感觉到炼狱是需要很多神兽的力量作为支撑的，我进去以后会帮你，这小珠子也能帮你。你看如何？”
这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只得点点头。
我看向老金龙，也感叹他的智慧。
他刚刚说得那么的轻描淡写，但是我能体会他当时得多无助，我也是看着爷爷和弟弟死在我面前的。
弟弟在坠井的那一刻，我的心是撕裂般的痛。
后来爷爷也去了…
他自己独自守着族人亲人的尸体，过了这么久…
“以后，我会孝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