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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焕章微微点头,深以为然:“李部堂所言极是,这等蛀虫实乃我大雍之患,不可轻饶。”

清丈官员家族的田亩之后,并不是说重新登记造册就完了,还要对这些藏匿田亩的施行处罚。

体面没有反抗并且态度良好的,只需要把过往躲的税给补上去就行,毕竟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你个个都要严惩的话,那朝堂上一大半儿的人都得进去。

首要目的是清丈田亩、充盈国库而不是为了惩治谁。

还要弄清楚这家人土地的来历,是不是经过正规渠道来的。

如果是强占、投献而来的话那就必须得退回去。

如果是激烈对抗的官员,那就是罢官或者罚俸。

当然了,罚完了该补税的还是得补税。

这些官员的惩罚还不算重,毕竟也要注意政治影响嘛。

可没有官身却是地头蛇的那些地方豪强就不同了,若不从重处置,新法就会在当地变得寸步难行。

“你就先拿这个杜之用开刀。”李瑜觉得要杀鸡儆猴就该抓个典型,背靠京官儿的杜之用就是个很好的典型:“按大雍律的户律,挞四十。”

“然后抄没其所有的家产,罚缴清过往十五年藏匿的赋税,最后罚款三万贯钱,流放到……贵州去!”

流放是摧毁一个家族最好的办法,还能避免许焕章背上滥杀的恶名。

既惩戒了恶人,也给自己留几分余地。

因为对于一些豪绅来说,其实全家流放还不如杀头来的好。

毕竟这种罪杀头不可能全杀,部分子孙还能留在家乡继续昌盛,可全家流放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钱没了,还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说不定从此以后,他们就成了曾经自己看不上的贱民了。

还是那满是瘴气的贱民,说不定没到地方人就死了。

许焕章一点儿意见也没有,连忙将这些处置找个小本本记下来,准备按照这个逐一实施。

李瑜接着道:“百姓考功名,无非就是为了当官做宰,可也有些人不为当官,就为了当个受乡野尊敬圈地的乡绅。”

这些人有政治特权,闹起事儿来也不是省油的灯。

李瑜轻声道:“你去抓几个典型的、有功名在身且还闹事的士绅,将他们功名都给剥夺了,让他们变回什么都没有的普通百姓。”

从人人尊敬的位置跌落,不但自己的特权没有了。

家里人还要重新服徭役,这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到时候族人的怨气,家人的埋怨和旁人冷眼。

几个人遭得住?

许焕章的笔写得更快了。

李瑜继续道:“你是朝廷命官儿,不要怕这些所谓的地头蛇,再毒的蛇在绝对的威压下还是得趴着。”

“当官儿的真要计较起来,有的是法子让一个豪绅家族覆灭,比如你可以想办法罚他巨额的罚金啦。”

“可是让他们摊派徭役啦,甚至他们要是不听话的话,你还可以将这个家族的旧案翻出来重新查过啊。”

许焕章越听眼睛越亮,哆哆嗦嗦地问道。

“还……还可以这样?”

虽然觉得这些不像是好官所为,可怎么听着这么好呢?

“怎么不能?”

“这事儿是他们不配合在先,藏匿土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整起来你完全不用有负担。”

李瑜惦记着自己的病情,怕再不回去自己就真的死了,索性把自己能教的全部教给许焕章。

“这些地主乡绅能发展起来,谁家还没点见不得人的事,有几家手里头那是干净的?”

官府非要查,几个经得住?

李瑜拍了拍许焕章的肩:“记住了,手段不狠他们不会怕你,实在不行动用极刑镇慑也不是不行。”

“有陛下给的尚方宝剑在,你什么人都不用怕。”

皇帝的口风已经出来了,等许焕章回去户部左侍郎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到时候还可以入阁。

许焕章听后眼神满是坚定,狠狠地点了点头道。

“李部堂放心,下官定当依照此法行事,绝不辜负陛下与部堂的期望。”

李瑜看着许焕章这副模样,心中宽慰的同时又叮嘱道。

“行事虽要狠辣却也需把握分寸,莫要弄成不可收场的局面,这个度一定要拿捏好明白吗?”

许焕章连忙称是。

他听了李瑜的先拿杜之用开刀,将其按律惩处,抄没家产、罚缴赋税,然后直接流放到贵州。

可怜杜家的儿子,刚准备收拾包袱上京找姐夫帮忙救爹,就被扒了锦衣戴上枷号不日发往贵州。

这件事情别说是在嘉兴府,在整个江浙都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放在整个大雍也是吓人的。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那不是兵部郎中的岳父吗?

钦差就真的一点儿情面也不讲?

可是这事儿还没完,接着许焕章又揪出几个闹事的士绅。

直接带着尚方宝剑去了学政,要求剥夺这些人的功名。

学政本想和和稀泥算了,大家寒窗苦读十几年考个功名不容易,可看到尚方宝剑后就啥话也不说了。

还说啥呢?

再说那剑把自己砍死了,那他也是白死了。

那些原本还想负隅顽抗的地主乡绅,见此情形也纷纷收敛起来,乖乖配合清丈田亩与补缴赋税。

李瑜见他这儿的事逐渐步入正轨,便也就准备回京去了,他怕他再不回去周太医没法和人家解释。

到底是怎么将重症拖那么久,还能治得不死不活的?

李瑜回京的那天没告诉许焕章,留下封信嘱咐了点儿事就走了,等许焕章回来看到信船都开半天了。

“李部堂走得也太急了,好歹吃我几盏谢酒才是。”

这边李瑜已经在船上美美喝上了酒,认真欣赏起了运河两边的风景,赵铁衣却递了封信给李瑜。

“信是今儿早收到的,刚刚忙着搬行李忘给主君了。”

李瑜接过信打开一看,却发现是吴景诚的亲笔。

“山西汾州知府李鸣,因深感无法完成清丈田亩之令,求启昭宽限些时日不成,吊死在府衙内。”

“如今反对革新之旧党,正纷纷上书弹劾启昭。”

“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