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回到戒备森严的实验室,将在防空洞附近与赵氏夫妇的谈话内容,连同那些关于药剂注射的细节、实验体的耐受极限,都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在场的其他克隆人。实验室的金属桌面上,摊着一张标注着密密麻麻数据的图纸,灯光冷白,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带着几分严肃。
“先按照赵氏夫妇说的方法进行实验。”五号率先开口,目光扫过在场六十多号克隆人,语气沉稳,“正好前方调过来了一个小队的士兵,我们先观察第一阶段的实验结果。如果可行,就按这个方案推进。十二号,你先去带一个士兵过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边暂时用不了这么多人,留几个人盯着实验数据,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剩下的人,全部去南岸警戒,防止外围的变异体靠近。”
“不用这么着急吧?”六号皱起眉,提出反对,“实验还没开始,能不能成功都是未知数。现在就把人员安排定死,万一这边出了岔子,我们连退路都没有。”他指尖敲了敲桌面,“至少得等第一组数据出来,确认安全再说。”
“要不,我们先等等实验结果?”十二号也附和道,“注射完药剂的实验人员,可以由我们这些人分开带离监视,一人盯一个,这样能及时发现他们在注射后是否出现异常,尤其是战斗中可能爆发的副作用。”
“单对单的监视?”五号看向十二号,眼神里带着询问。
“是啊。”九号接过话头,语气笃定,“反正现在也就这一个小队的士兵,人数不多。如果他们能成功耐受药剂,后续派去南岸监视的人,也能随时把情况汇报回来,我们就能及时向北部基地申请更多实验体,保证实验的连贯性。”他指了指实验室角落堆放的培养舱,“再说,研究院送过来的备用克隆人还有不少,就算中间出点小问题,也有缓冲的余地。”
“嗯,先确保实验能正常推进。”六号点头,语气缓和了些,“一旦确认方案没问题,这里甚至都不需要我留守,我可以带队去南岸支援。”
五号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可以。”他转向十三号,“对了,十三号,赵有为他们还说什么了?你这一趟去的时间比预计的长,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十三号将阳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实验室里静了几秒,五号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看来那边的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那阳城竟然也有自己的实验室,还是过去老牌研究员。不管怎样,先把眼前的实验做好。十二号,去带士兵吧,动作快点。”
十二号应声离去,实验室里的克隆人迅速分工——几人留在操作台旁调试药剂,其余人则整理装备,准备前往南岸。
说是要加快实验进程,但药剂提取所需的血清生产速度却异常缓慢,像被无形的手拖着脚步。培养舱里的绿色液体咕嘟冒泡,离心机高速运转的嗡鸣声里,每小时也只能勉强完成两到三个实验体的药剂调配。克隆人带着这些刚完成注射的士兵,踏着秦江冰冷的江水,陆陆续续返回北岸战地。
江风卷着水汽打在士兵们脸上,他们站在空地上,一边适应着体内突然涌来的力量——手臂青筋隐隐跳动,拳头攥起时能听到骨节的脆响,一边按照克隆人的指令挥拳、劈砍,试图将这股新潜能融入动作里,动作生涩却带着股狠劲。
五号站在实验室的监控屏前,看着屏幕里士兵们的训练画面,眉头紧锁:“按照赵氏夫妇的说法,现在注射五支药剂确实可行,但这战力还是太低了,根本不够看。必须尽快找到拥有异能的士兵,重新设计实验方案。”
“其实现在的成功率已经很不错了。”九号在一旁分析道,指尖划过另一组数据,“本体那边的实验成功率连百分之五十都不到,我们这边已经稳定在七成以上。要不……还是先稳妥点?现在就让低阶异能者注射药剂,会不会太冒险?要不要先问问赵氏夫妇的意见?”
“现在不是纠结冒不冒险的时候。”五号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设定注射五支药剂的实验体战力太弱,既然异能者能承受六支,为什么要停在五支?药剂提取速度这么慢,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这种情况下,当然是战力越高越好。至于成功率,只要不是低到离谱,都可以接受——毕竟那只丧尸的战力太恐怖,低阶异能者上去就是炮灰,与其让他们白白送死,不如赌一把。”
十三号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要不还是联系一下赵氏夫妇吧?我之前给了他们定位器,现在发信号应该能直接联系上,问问具体的注意事项。”
五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行。你去问清楚,什么样的异能者更容易注射成功,有没有具体的属性分类,比如元素系和强化系有没有区别。”他转头看向十二号,“这边的实验先暂停,十二号,你先去北岸找几个不同异能的士兵待命,等十三号回来,看了赵氏夫妇的回复再继续。”他又叮嘱十三号,“这次别在那边逗留太久,速去速回。”
十三号应声拿起通讯器,快步走出实验室。实验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嗡鸣。
五号的目光重新落回监控屏,画面里士兵们的动作渐渐流畅,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却始终没消退,像是体内那股新力量正蠢蠢欲动。
“嗡——”离心机突然发出一阵异响,绿色液体在培养舱里剧烈晃动,溅出几滴在舱壁上,瞬间凝结成浅褐色的斑点。九号连忙上前检查,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滑动:“药剂活性在下降,刚才暂停实验的时候,温度没控制好。”
五号的眉头皱得更紧,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操作台:“先把温度调回去,活性能救多少是多少。血清本来就不够,不能再浪费了。”他看向窗外,秦江的江水泛着冷光,北岸的方向隐约传来几声枪响,不知道是丧尸袭扰,还是士兵们在磨合新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