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墨麒麟 > 第134章 崖底温情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风在耳畔如刀割,厉倾宇眼前只剩佟玲坠落的身影。那抹粉色衣裙在崖壁间晃成破碎的蝶,他甚至没来得及细想,足尖猛地一点崖边凸起的岩石,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而下。衣袂被狂风鼓胀,猎猎作响,他的视线死死锁住下方,瞳孔里只有那个逐渐缩小的轮廓。

佟玲的意识早已在失重感中模糊。方才被杀手围攻时后背中了一掌,此刻坠落的颠簸让她气血翻涌,喉间腥甜未散,便彻底坠入了黑暗。身体像一片羽毛,又像一块顽石,在天地间无助地沉浮,唯有崖壁间呼啸的风,还带着一丝冰冷的实感。

就在她即将被无边黑暗吞噬时,腰间突然传来一股强劲的拉力。厉倾宇几乎是贴着崖壁疾坠,在她下方不足三丈处猛地拧身,手臂如铁钳般探出——指尖擦过她微凉的衣袖,他心中一紧,手腕翻转,用尽全身力气往前一捞,终于将那柔软的身躯紧紧揽入怀中。

“玲儿!”他低唤一声,声音被风吹得零散。

怀中的人毫无反应,头软软地靠在他肩窝。厉倾宇心下一沉,立刻将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对着崖壁方向。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陡峭的崖壁上找到一丝支撑——嶙峋的岩石棱角分明,偶有几株干枯的藤蔓根本无法承重。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风声在耳边汇成尖锐的呼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体温的流失,以及自己加速的心跳。

“撑住……”他咬紧牙关,手臂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就在崖底的阴影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几乎触手可及时,“咔嚓”一声脆响骤然炸开!一根横生在岩壁夹缝中的黝黑树枝被他们下坠的冲力狠狠撞中,瞬间拦腰折断。但正是这短暂的缓冲,让厉倾宇有了调整的机会。他在身体撞击树枝的刹那,猛地侧身,将佟玲完全护在怀中,右手死死护住她的后颈,左手则下意识地去挡向后方。

“砰——”

后背重重砸在崖底的草地上,带着断枝的碎屑和泥土。潮湿的草屑蹭过脸颊,厉倾宇只觉得一股剧痛从脊椎蔓延至四肢百骸,像是骨头被生生震裂。他闷哼一声,喉间涌上腥甜,却强忍着没有咳出来。怀中的佟玲被他护得严实,只是轻轻颤抖了一下,依旧昏迷着。

“呼……呼……”他大口喘着气,痛得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但他顾不上自己,挣扎着抬起头,指尖颤抖着探向佟玲的鼻息——还好,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指腹。他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却又被更剧烈的疼痛席卷。

他侧躺在地上,将佟玲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目光快速扫过四周。崖底不算开阔,四周是高耸的岩壁,中央却有一汪碧蓝的寒潭,水面平静无波,倒映着头顶狭小的天空。潭水清澈见底,却看不到水源的流向,只觉得那潭水透着一股沁骨的寒意。

厉倾宇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坐起身。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透过破碎的衣衫能感觉到粘稠的血液渗出,但他无暇顾及。他轻轻将佟玲靠在身后相对干燥的岩壁上,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心中又是一紧。

“玲儿……”他低声唤了句,见她依旧未醒,便转身去寻方才坠落时散落的东西。断裂的树枝旁,那个装着忘川水的玉瓶已经碎成了几片,晶莹的液体渗入泥土,消失不见。他叹了口气,又在草丛中摸索,终于找到了那个用蜡封着的药瓶,还好没碎。

“至少……还有药。”他喃喃自语,将药瓶贴身藏好。腹中突然传来一阵饥饿的咕噜声,他这才意识到,从追佟玲出万蛊窟到现在,两人都滴水未进。他看了看昏迷的佟玲,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也急需补充体力。

“得找点吃的……”他环顾四周,崖底草木稀疏,但不远处似乎有野兔窜过的痕迹。他定了定神,扶着岩壁慢慢站起来,后背的伤口牵扯得他龇牙咧嘴,却还是咬牙站稳了。先烤肉,再想办法让玲儿醒过来,他想。

与此同时,万蛊窟深处的密室之内,气氛却如冰窖般寒冷。

昊宸负手站在巨大的蛊虫图腾前,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意。当手下十一跪着汇报完崖边的情况时,他猛地转过身,手中的玉杯“啪”地一声砸在地上,碎成齑粉。

“废物!”他声音冰冷,眼中怒火熊熊,“六个杀手,对付一个身受重伤的佟玲,竟然还让她跑了?!”

十一趴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石砖,大气不敢出:“主人息怒……佟玲的确坠崖了。属下派去的人……都死在了崖边。”

“坠崖?”昊宸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可惜了那张脸,本想留着慢慢把玩……”他顿了顿,语气又恢复了阴鸷,“罢了,死了也好,省得碍事。”他走到石椅旁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计划准备得如何?”

“回主人,”十一连忙应道,“祭坛周围的人手已经换妥,蛊阵的枢纽也已掌控。只等主人您一声令下,就能将长老会那些老家伙和整个万蛊窟的核心势力一举控制。”

昊宸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好。记住,厉倾宇绝对不能出现在祭坛范围内。若是他被那几个长老活捉了就麻烦……”他没再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等我掌控了万蛊窟,下一个,就是司马轩!”

“主人英明。”十一谄媚地应着,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不过……属下派去追查厉倾宇踪迹的探子回报,自从他追佟玲出了万蛊窟,便再无消息。似乎……已经彻底离开了。”

“离开了?”昊宸挑眉,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好,省了我不少功夫。只要他不出现在祭坛上,司马轩和长老会那帮人就别想借着复活‘灵霜蛊’来要挟我。等我毁掉祭坛,这万蛊窟,乃至整个江湖,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阴森的蛊窟,眼中充满了野心与疯狂。

崖底的寒潭边,一堆篝火正噼啪作响。

厉倾宇坐在火堆旁,手里转动着一根树枝,上面串着两只烤得金黄的野兔,油脂滴落在火堆里,激起一阵阵香气。他时不时抬眼看向不远处靠着岩壁的佟玲,眼神里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佟玲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漂浮了很久,耳边先是一片死寂,随后渐渐有了些模糊的声响。那声音很轻,像是……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她费力地抬头揉揉疼痛的脑袋,试图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受伤的手臂也要被包扎好,露出一个玄色的绑带。

这是哪里?她不是应该坠崖死了吗?

她下意识地想撑着地面站起来,身体却虚弱得厉害,刚一用力,双腿便一软,眼看就要再次摔倒。

“小心!”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双有力的手臂从侧面伸来,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

佟玲一惊,本能地挣扎起来,双手胡乱地抵挡着:“放开我!滚!别碰我!”她如今目不能视,让她对任何靠近的人都充满了警惕。

“玲儿,是我。”

那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厉倾宇紧紧抱着她,生怕她再摔倒,同时在她耳边轻声安抚。

佟玲的动作猛地僵住。

这个声音……是厉倾宇?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震惊,有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靠在他怀里,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

厉倾宇见她不再挣扎,这才稍稍松开了些,却依旧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稳。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愧疚:“玲儿,对不起,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佟玲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伸手回抱住他,指尖触到他背后湿漉漉的布料,还有那粘稠的液体:“你……你怎么跟我一起跳下来了?有没有受伤?伤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她急切地想要推开他,查看他的伤势。

厉倾宇却按住了她的手,笑着摇摇头,语气轻松:“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他不想让她担心,故意挺了挺胸膛,却不小心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他暗暗抽了口冷气,脸上却依旧维持着笑容,“你乖乖坐着别动,看,我烤了野兔,等下吃点东西,身体就有力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佟玲扶着坐好,又拿了些干燥的草垫在她身下。火光映照着他的侧脸,勾勒出坚毅的轮廓,眼底的温柔却几乎要溢出来。

佟玲虽然看看不见他忙碌的身影,但想着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跳崖,他此刻强装没事的样子,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轻轻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崖底的夜很静,只有篝火的噼啪声和寒潭偶尔传来的水声。厉倾宇将烤好的野兔撕下最嫩的一块,吹了吹,递到佟玲嘴边:“尝尝,看看熟了没。”

佟玲张口咬下,温热的兔肉带着香气滑入腹中,一股暖意瞬间蔓延开来。她看着厉倾宇专注的眼神,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宁。哪怕此刻身处绝境,只要有他在身边,似乎就什么都不怕了。

而远处的万蛊窟中,昊宸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崖底的两人并不知道,更大的危机,正伴随着祭坛上的诡异仪式,一步步向他们逼近……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厉倾宇英挺的侧脸,他指尖捏着撕好的兔肉,小心翼翼地递到佟玲唇边。兔肉炖得酥烂,裹着山野间采来的香草气息,可佟玲只吃了几口,便微微偏过头去。

“怎么了?”厉倾宇的动作一顿,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唇角的碎屑,声音里浸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是不是不合口味?我再去寻些野果来?”他总怕照顾得不够周全,尤其是在她如今这般虚弱的时候。

佟玲摇摇头,火光在她失去神采的眸子里晃动,像两簇将熄的烛火。“不是的,”她轻声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身下的兽皮,“我只是想起了青龙玉地宫的崖底……”

话音未落,厉倾宇的心便猛地一揪。他当然记得那个崖底——潮湿的苔藓,腐叶的气息,还有她昏迷时苍白的脸。那时他守在她身侧,看了一夜,直到晨曦透过岩缝照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碎金。他更记得背着她涉水出谷时,水流湍急,他揽着她腰肢的手紧了又紧,在水下渡气的瞬间,唇瓣相触的柔软触感,至今仍刻在心底。

“玲儿……”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下来,“那时……你可有一点点……喜欢我?”这个问题藏了太久,久到几乎要生根发芽,此刻借着这寂静的夜,终于怯怯地探出头。

佟玲闻言,空空的眼眶似乎有了些微波动。她轻轻“嗤”了一声,带着点嗔怪:“傻瓜,你趁我昏迷夺我初吻的时候,我可有跟你计较?”那时她并非全然无知,朦胧间只觉得唇上温热,还有他小心翼翼的气息,像羽毛拂过心尖。

厉倾宇的耳根瞬间红透,手指有些无措地绞着衣角:“我那时是……是救人心切。”可话到嘴边,终究没敢说出后半句——他确实存了私心,存了那份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贪恋。

佟玲缓缓地叹了口气,那口气仿佛承载着她心中所有的苦涩和无奈。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却又带着无法掩饰的哀伤:“倾宇,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力量,然后继续说道,声音愈发地轻,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我中了血咒,内力全失,如今……五感已失其四了,过不了多久就会……”

当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尽管她极力想要保持平静,但那细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厉倾宇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紧,他手中的兔肉瞬间被他放下,仿佛那不再重要。他的长臂迅速伸出,将佟玲紧紧地揽入怀中。

佟玲的身子很轻,轻得如同一片羽毛,这让厉倾宇的心更加疼痛难忍。他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的温暖去驱散她的恐惧和寒冷。

“不会的,”厉倾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赫连蛊医说了,有忘川水和她给的药丸,定能解了这血咒。你信我,玲儿,我一定能治好你。”

他的下巴轻轻地抵着佟玲的发顶,感受着她的发丝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那种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都化了。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像是在对她许下一个承诺,一个永远不会改变的承诺。

佟玲埋在他怀里,听着他胸口沉稳的心跳声,眼眶一热,泪水终于无声滑落。她知道他在安慰她,也知道这血咒的凶险,可此刻被他紧紧抱着,心中那片因绝望而冰封的角落,竟悄悄融了条细缝。她不再说话,只是将脸埋得更深,任由泪水濡湿他的衣襟。

次日清晨,厉倾宇在离宿营地不远处寻到一个干燥的石洞。洞壁上渗着水珠,他用干草仔细擦拭干净,又铺上厚厚的兽皮,这才放心让佟玲住下。

“你乖乖在洞里等我,”他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指尖的温度带着暖意,“我去寻些吃食,再看看有没有出去的路。”

佟玲点点头,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里空落落的。洞外鸟声啾啾,阳光透过洞口洒下一片光斑,她摸索着走到洞口坐下,眼神空洞的看向远方,等着她的归人。

厉倾宇在密林中穿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崖底地形复杂,藤蔓缠绕,腐叶深厚,他走了许久,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异香。循香而去,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墨绿的水域静静铺展,水边怪石嶙峋,无数白骨散落其间,正是万蛊窟禁地的忘川水!

“找到了!”他低呼一声,快步上前。忘川水色如浓墨,水面上漂浮着诡异的荧光水草,触之冰凉刺骨。岸边散落着不少锈迹斑斑的兵器和行囊,显然是前人冒险取水留下的。他顾不上多看,连忙拿出早已备好的木蒲,小心翼翼地舀了满满一蒲水。

“玲儿,有救了!”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有了忘川水,再加上自己的心头血,定能解了她的血咒!他又摘了些无毒的野果,猎了只肥美的野兔,这才匆匆往回赶。

远远地,他就看到洞口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佟玲听见脚步声,摸索着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茫然的期盼。那一刻,厉倾宇只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她歪着头,微微蹙眉,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兽,乖巧得让人心颤。

“玲儿,我回来了!”他加快脚步,声音里满是笑意。

佟玲听见他的声音,脸上立刻绽开一抹浅浅的笑,虽然眼底依旧空洞,那笑容却像冰雪初融,瞬间点亮了整个崖底。厉倾宇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凉,他便用自己的掌心将她包裹住。

“暂时没找到上去的路,”他语气轻松,不想让她担心,“但我找到了忘川水!赫连蛊医说的没错,就在这附近。今日我就熬药给你,等解了血咒,我们就一起回家。”

佟玲的睫毛轻轻颤动:“忘川水?那不是万蛊窟的禁地吗?我们怎么会……”

“许是这里就是万蛊窟禁地边缘,”厉倾宇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别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他看着她脸上那抹久违的笑意,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佟玲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像染上了晚霞。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推开他,只是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知道了……”

厉倾宇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转身去处理猎物,却在佟玲看不见的角度,从怀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火光跳跃,映着他决绝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心口——

“噗嗤”一声轻响,鲜血瞬间涌出。他咬牙忍着剧痛,用木碗接住那滚烫的心头血,直到接了小半碗,才迅速用布条紧紧缠住伤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却只是擦了擦,转身对佟玲笑道:“玲儿,等我,药很快就好。”

夜色渐浓,石洞内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药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厉倾宇端着黑褐色的药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才递到佟玲唇边。

“乖,张嘴。”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佟玲依言张口,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胃里立刻传来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她皱着眉,艰难地咽下药汁,忍不住轻声抱怨:“这药……怎么这么腥?”

厉倾宇心中一紧,生怕她察觉出什么,连忙俯身,不由分说地吻上她的唇。他的吻带着药汁的苦涩,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甘甜,像羽毛般轻柔地扫过她的唇瓣,将那股腥气一点点驱散。

佟玲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又在他温柔的攻势下渐渐软化。她能感觉到他唇齿间的小心翼翼,还有那份毫不掩饰的怜惜。许久,厉倾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微微喘息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还腥吗?我怎么觉得是甜的。”

佟玲嗔怪地捶了他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胸前的伤口。厉倾宇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怎么了?”佟玲立刻紧张起来,伸手去摸他的胸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厉倾宇连忙按住她的手,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之前坠崖时伤了后背,有些疼罢了。”他不敢让她知道真相,怕她担心,更怕她不肯喝药。

佟玲的眼圈立刻红了,声音带着浓浓的愧疚:“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

“傻话,”厉倾宇打断她,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又轻轻啄了一下,“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想补偿我?”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戏谑,“那就乖乖把药喝完,以后每次喝完,我都这样‘奖励’你,好不好?”

佟玲的脸更红了,嗔道:“谁要你的奖励!”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接下来的几天,厉倾宇寸步不离地守着佟玲。他每天都会偷偷取一点心头血入药,伤口反复撕裂,疼得他夜夜难眠,脸上却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意。佟玲的身体一天天好转,先是恢复了味觉,能尝出药的苦涩和野果的甘甜;接着是嗅觉,能闻到篝火的烟味和忘川水的异香;最让她惊喜的是,她的视力也开始恢复,虽然眼前还是一片模糊,却能隐约看到厉倾宇忙碌的身影。

她没有告诉他,想给他一个惊喜。她开始偷偷练习视物,努力分辨洞外的光影。看着厉倾宇为她忙前忙后,为她熬药,为她打猎,为她擦拭身体,她心里那份被压抑的情感,终于如破土的新芽,悄然滋长。

这夜,佟玲吃过药后,终于能清晰地看到厉倾宇的脸了。他靠在石床边打盹,眉头微蹙,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连日劳累所致。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他下巴上新生的胡茬,心里一阵酸涩。

厉倾宇猛地惊醒,看到她正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清晰的光亮,瞬间愣住了:“玲儿,你……你的眼睛?”

佟玲看着他惊喜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像一朵盛开的花:“嗯,能看见了。厉倾宇,我能看见你了。”

厉倾宇的眼眶瞬间红了,他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声音带着颤抖:“太好了……太好了玲儿!你终于好了!”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洞外,皎洁的月光如银纱般透过洞口洒下,轻柔地照亮了相拥的两人。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如此静谧而美好,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忘川水的奇异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与药香、篝火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迷人的味道。这股味道,不仅萦绕在空气中,更深深地渗透进了他们的心底,映衬着二人对彼此刻骨铭心的爱。

崖底的日子或许艰苦,但对于他们来说,只要身边有彼此的陪伴,这里便是人间最温暖的归宿。厉倾宇紧紧拥抱着佟玲,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他知道,只要能让佟玲康复,别说取心头血,就算让他付出再多,他也心甘情愿。

而佟玲也同样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早已将她的生命视若自己的生命。在这崖底的日子里,他们共同经历了许多,这份在艰难环境中滋生的情意,早已超越了生死,成为彼此心中最坚实的依靠。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