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庸才正与庆之交手,却也一直留意着旁边的战况。
当他目睹剑一破竟然将陆长风斩杀,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剑一破,你他妈脑子有病吧!为什么杀陆长风?他可是黯灵族大人精心布局留下的重要棋子,未来有着大用,你居然就这么把他给杀了!”
剑一破一边躲避着谢长歌凌厉的攻击,一边回应,
“我不杀他,他便杀我!你没瞧见他当时跟疯狗似的,完全失去理智了。这种状态下,他怎么可能再为黯灵族大人卖命?”
戏庸才气得浑身发抖,怒声吼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擅自杀了他!
你这个蠢货!我们手段多的是,完全可以拿捏他,你现在杀了他,之前的布局全都完了。”
“那是你的事情,反正现在人我已经杀了,谁要杀我,我便杀谁!”
庆之同样一直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当看到陆长风气绝身亡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严格来讲,庆之与陆长风之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起初,因为贺芷琳的缘故,两人之间还产生过一些矛盾,庆之没少出手教训陆长风。
可如今,亲眼看着陆长风倒在血泊之中,庆之的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平心而论,陆长风这人虽然行事做派不怎么入流,可骨子里倒也还有那么一点骨气,
尽管这点骨气在他身上体现得并不多 ,但总归是有的。
就在陆长风倒下的这一刻,庆之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意念通达无比。
手中那柄破剑,此刻仿佛与他心意相通,每一次挥动都流畅自然,得心应手。
庆之闭上了双眼。
体内《灵寰天衍经》自行运转起来,灵力如同汹涌的江河,在经脉中奔腾不息。
在这奇妙的状态下,庆之的思绪愈发空灵,他沉浸在对剑道的感悟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招全新的剑法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型。
这是他此刻顿悟所创,目前仅有这凌厉的一招,他将其命名为“斩天” 。
正与庆之交手的戏庸才,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变化。
只见庆之的剑法愈发凌厉,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招强过一招。
戏庸才开始有些招架不住,心中满是震惊。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庆之自悟的那招剑法“斩天”已经彻底成型。
一道耀眼的剑光闪过,强大的剑气扑面而来,戏庸才根本来不及躲避,直接被这一剑劈飞出去。
他重重地摔落在地,口吐鲜血,瞬间身受重伤。
戏庸才用剑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面庞扭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死死地盯着庆之,声音颤抖地问道:
“你这究竟是什么剑法?为何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庆之缓缓睁开双眸,柔和的光芒从眼底闪过,低头看向手中的破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纯粹而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像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呵呵,这是我刚刚自创的剑法。”
庆之语气轻松,带着几分愉悦,“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斩天,你觉得怎么样?”
戏庸才听闻,双目圆睁,脸上的震惊已然达到了顶点,
“你说什么?你是说,你在与我交战的这短短时间里,自创了这等威力绝伦的剑法?”
庆之神色坦然,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轻叹道,
“只可惜你太弱了,我目前只创出来这一招,若是你实力再强些,或许能逼我多创几招。”
这轻飘飘的话语,却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狠狠的刺向戏庸才的心窝。
戏庸才只觉气血翻涌,“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他望着庆之那依旧灿烂得有些刺眼的笑容,脸上泛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意,声音沙哑,满是悔意地喃喃道,
“我错了,黯灵族的大人们都错了。我们一直将这次最大的威胁认定为谢长歌和崔仲九,
却万万没想到,你才是那个最为致命的威胁,现在是,以后更是。
若是早知如此,我们无论如何也该先杀了你的……”
庆之摇了摇头,“你这话不对,你早知道自己会死,那你还不活了呢!所以你这话没有意义!”
戏庸才惨然一笑,手中宝剑“当啷”一声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直身躯。
此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了决绝与疯狂。“有没有意义,一切还没有结束,还有挽回的余地。”
紧接着,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层层云雾,直直望向那无尽苍穹,神情庄重肃穆,仿佛在与那遥不可及的存在对话,
“黯灵族大人,卑微如我,愿以自身为祭,恳请您降临这世间。
此子庆之,他将成为您降临途中的巨大阻碍,唯有将其除去,方能保我黯灵族大业顺遂。
我以生命为契,以眼睛为引,盼您垂怜,显化尊威!”
话音刚落,戏庸才的双手陡然探出,十指如钩,带着决然的气势,狠狠摁向自己的双眼。
指甲深陷眼窝,鲜血顺着脸颊汩汩流下,场面血腥而惨烈。
抠出眼珠的过程,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吞没,可他紧咬牙关,竟未发出一丝痛呼,唯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微微颤抖的身躯。
他将两颗血淋淋的眼珠托在掌心,眼神癫狂地看向庆之,一字一顿地嘶吼道:“庆之,今日我要你死!!!”
说完,他五指猛地收拢,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嗤”声,两颗眼珠瞬间化作血雾。
血雾并未消散,而是化作几条诡异的血线,如灵动的毒蛇,朝着天空蜿蜒飘去。
庆之见状,心中警铃大作。
他虽不清楚戏庸才究竟在施展何种邪术,但本能地感觉到巨大的危机正在逼近,绝不是什么好事。
来不及多想,他周身灵力激荡,手中破剑裹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悍然斩出那招“斩天”。
一道凌厉的剑气呼啸而出!
戏庸才根本来不及躲避,他也没打算躲闪,直接被这无坚不摧的一剑劈成两半。
只剩一半的身体转过脑袋,用一个空洞洞的眼窝看了一眼司马通,他的嘴角好像扯出了一丝笑容。
看的司马通是顿觉一阵发寒。
随后戏庸才的身体缓缓倒下,鲜血在地面蔓延开来,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可那几条血线却并未因他的死亡而停止,依旧朝着天空攀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