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之踏空而来,他的肩膀还蹲着朵朵,如同神兵天降,他停驻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方。
俯身俯瞰小孤山的山坳,满目皆是惨烈之象,
小孤山的周围满是弹坑,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那些早已没了生机的面容,庆之再熟悉不过,
他们曾经都跟他打过招呼,庆之还跟他们一起喝过酒,
这些人全都是自己精心培养,耗费无数物资培养出来的人,如今都安静地躺在血泊中。
至于剩下的人,是每人带伤,但还依旧保护着自己的亲人拼杀。
他抬眼望向四周,围拢小孤山的人群里,有宗门之人,
也有军方的战士!
庆之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寒意从眼底蔓延开来。
还好今日归来及时,若是再晚一天,眼前这些人恐怕都性命难保。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的亲人没事,若她们出了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
庆之麾下的这些人也看到了庆之,有人率先喊了一声,“老大回来了!”
随后人群就沸腾了,这些人全都欢呼了起来,“老大!老大!老大!”
一旁的司马通也不与师杞柏打斗了,他退到了一旁,看着天空上的庆之,眼中错愕!
“庆之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不可能啊!”
黄望望着踏空归来的庆之,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不知不觉的冒出了冷汗,
这场血腥围剿本就是他下的令——司马通拿着庆之身死的消息,又以秘境为饵,才让他鬼迷心窍,下令炮轰小孤山,对庆之的亲人下手。
可是他曾经是与庆之算是合作关系的,如今这么做,也是背信弃义的行径。
此刻对上庆之冰冷的目光,黄望只觉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这种感觉,他可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了。
他更心惊于对方周身散发的气势,竟比先前还要凌厉三分,深不可测。
作为一介普通人,他无法看透庆之如今的实力,只本能地感到危险。
他慌忙扯着嘶哑的嗓子,连下三道急令,让部队停止进攻,转而将小孤山重重包围。
随着军令声响起,那些战士骤然收势。
看到士兵们的举动,那些宗门修士也纷纷后撤,与庆之麾下的众人对峙着。
空气中硝烟未散,却难得有了片刻平静。
刀哥抓住这难得的喘息之机,迅速将人聚拢到一起,救治伤员,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稍放松。
庆之冷冽的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在人群中锁定了黄望那张慌乱的脸,
又将视线转向那些身着宗门的修士,这些人其中大半部分,都是他在秘境中共同历过险的旧识。
在秘境里,自己虽未刻意照顾众人,却也多次拿出粮食,如果没有他的粮食,这些人将会有一大半留在秘境里,
所以此刻眼前的背叛更显得刺目。
他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什么缘由,能让这些人对小孤山痛下杀手?
他从荒灵界出来时便在秘境,在秘境里没有发现一个人。
那时他只道众人已先行离开,便没有多想,直接破开结界返回。
与谢长歌匆匆别过,归心似箭的他,满心惦记着许久未见的家人,尤其在荒灵界闭关修炼了挺长时间,这份牵挂愈发浓烈。
可是无论他联系谁,听筒里只有忙音,不祥的预感如阴云笼罩心头,
他才以最快速度赶回小孤山,却目睹了这场血腥围剿。
怒意如岩浆在胸腔中翻涌,庆之猛地振臂,声若惊雷炸响,
\"谁能给我一个解释?我们何罪之有?为何要围杀我的人!\"
磅礴的气势裹挟着威压铺天盖地压下,修为稍弱的人顿时脸色煞白,喉间涌上腥甜,踉跄着后退,连手中兵器都险些握不住。
而那些战士们此刻更是不好受,没有任何修为的他们瞬间心脏都停止了跳动,有几个甚至当场昏了过去。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在耳畔,
\"庆之小贼!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话音未落,崔家二圣之一的崔仁寿裹挟着凌厉罡风踏空而来,剑宗大长老紧随其后,二人一左一右将庆之死死钳制在中央。
庆之抬眼一扫,瞬间洞悉对方修为,皆是元婴期的强者,周身萦绕的灵力威压令空气都微微扭曲。
他却面不改色,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我做何事?倒要请阁下说个明白。\"
崔仁寿怒目圆睁,银须随着周身灵力剧烈震颤,
\"装得倒像!你身为黯灵族奸细,在秘境中屠戮同胞、斩杀灵启者,罪无可赦!
这些盘踞在此的,也是黯灵族余孽,今日绞杀你们,正是替天行道!\"
话音未落,崔仁寿又猛地向前踏出半步,森冷目光如利刃般剜向庆之,
\"还有!松林市崔家满门血案,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庆之闻言,眼眸微微眯起,寒芒在眼底流转,\"原来你是崔家的人。\"
\"不错!\"
崔仁寿仰头发出一声冷笑,周身元婴期威压轰然爆开,
\"我乃崔家本家二圣之一的崔仁寿!原以为你死在秘境捡回条命,没想到老天有眼!今日便新仇旧账一并清算!\"
庆之突然仰头大笑,声浪震得四周云层翻涌,
\"松林崔家覆灭确实是我所为,这有何不敢认?但你说我是暗灵族奸细——空口无凭的罪名,可有实打实的证据?\"
崔仁寿重重冷哼,眼中杀意翻涌如潮,
\"证据?身为灵启者的陆长风、谢长歌暴毙,便是证据,我崔家世子崔仲久至今昏迷不醒,这也是铁证!\"
他抬手戟指庆之,银须因怒意剧烈颤抖,
\"药王谷少谷主司马通、剑宗剑一破,二人皆能证明你是黯灵族的走狗,这般人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
见庆之神色淡然,崔仁寿怒极反笑,“我看你是心虚了吧?所以在刚一出现便斩杀了剑一破。
以为这样便没人能证明你是黯灵族的走狗了吗?”
庆之瞳孔微缩,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穿透人群,精准锁定司马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只见对方迎上他的视线,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森然冷笑,眼底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即便尚未洞悉司马通已被戏庸才夺舍的真相,庆之也明白,今日这口\"黯灵族族奸细\"的黑锅,已然结结实实地扣在了自己头上。
他扫视着四周虎视眈眈的宗门之人与军方势力,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
所谓\"剿灭黯灵族余孽\"的冠冕堂皇之词,不过是块遮羞布罢了!
若真是为了正义,何必兴师动众集结如此多势力?分明是觊觎他手中的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