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一素被拉回地面的时候。
看到周遭焦土一般的场景时，已是震惊道小嘴微张。
闻着空气中的烧焦味，不难想象满天的禽妖如今已经灰飞烟灭，落下的尘埃与大地融合在了一体，为此处原本贫瘠的土壤添上了一份肥料。
“这就是，你毁掉黑风镇的法术吗？”李一素讷讷的问道。
隋易摇了摇头。
“不全是。”
不知为何，李一素开始对眼前这个小道士充满了好奇心。
根据自己的判断，眼前的隋易的真实年龄绝对不大，可能只有自己的一半差不多。
可是，在其身上却隐藏着许多惊世骇俗的秘密。
明明只是元婴境，却能够和化神修士那般魂魄自如的出窍。
明明只是元婴境，却能举手投足毁灭掉方圆千丈以内的所有生灵，将此地化作焦土。
以上两点，明显都超过了元婴修士的范畴。
要做到这一点，除非是那些仅记录于典籍之中的上古圣体。
放在这当世，绝对是惊世骇俗的存在。
人性都是慕强的，看着眼前的隋易，李一素的美眸中不禁涌现出了一丝拜服之色。
而这一神色变化，自然也没有逃脱出隋易的眼睛。
至此，隋易终究问出了那个问题。
“事到如今，你是否愿意与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隋易这句话，显然是问得没头没脑。
可落在李一素的耳内，却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顿时愣在了原地。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脸上顿时恢复了一副端庄的神色。
“道长这是什么意思？”她冷声问道。
按照李一素的自述，她乃是天一剑宗的宗主。
先前，也曾对隋易交代过天一剑宗沦陷的过程。
这一点，当初在青云谷的时候，隋易也曾听季平提过几句，大致是对得上的。
再加上李一素元婴境界的修为，基本可以断定她一直以来所言非虚。
可问题就在于，在这几天接触当中，即便李一素处处都表现出了一宗之主的气度，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某些小细节的体现，却与其身份大相径庭。
隋易开口道：“请道友不要误会，贫道只是觉得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凶险程度远胜于今日。”
“在一起出生入死之前，我想要听道友说句实话，毕竟大家彼此之间有所隐瞒，到了生死关头反而会畏手畏脚，不好应付问题。”
闻言，李一素顿时有些薄怒。
“那道长的意思是我先前扯谎了？如果怀疑我的身份，您也得给出点依据吧。”
眼见着女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隋易也不惯着，开口道。
“好吧，那就请听贫道细细道来。”
“首先第一个疑点，就是道友如今乃是元婴境，可是却无法以自己的力量催动元婴出窍，这是很不合理的。”
“如果是刚入元婴尚可理解，可道友的元婴已经和肉身一般大小，已是处于圆满境界。”
“会导致这一情况的原因，贫道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的肉身曾经经历过剑意的冲刷淬炼，导致周身体表被剑气覆盖，体内魂魄难以主动脱离。”
“然而，这种冲刷明显是有害的，直接就会影响到踏足化神的成功率，所以你绝非自愿接受这样的剑意冲刷，而是被动甚至是被迫。”
一番分析下来，李一素的神情从最初的不悦开始转变成惊讶，旋即眼色开始有些躲闪，额头上也开始沁出汗水。
然而，隋易并没有打算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道。
“其二，就是你虽然一路上都在努力端着架子，极力塑造自己曾经身居高位的模样，可在河边洗脚的时候，你的眼神中充满了少女的灵动，这绝不可能是一个一百岁的女人会显露出来的神色。”
“除非....在此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也许是几十年，你都被强行留在一个地方不得外出，如今出来看到许久不见的河流，一时没留意的久流露了真情。”
李一素刚想开口辩解什么。
可隋易直接伸出手掌拦在她的面前，将她想说的话直接打断了。
“最后一点，我也是刚刚才发现，如果没有这个发现，或许先前的一切我都不会联想起来，也不会怀疑你的身份。”
“在群妖合围而来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一句‘我来处理’对吗？”
李一素哑口无言。
见此，隋易笑了。
“倘若你真的是一宗之主，在修为境界高于我的情况下，根本就不需要向我请示，该出手时自然就会出手，我也不会拦着你。”
“但是你问了，而且是带着请示的语气，这种语气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上位者的口中才对。”
“所以，我怀疑你不是天一剑宗的宗主，即便你刚刚击杀苍鹰大妖所用的是天一剑意不假，可用法终究太过粗糙，根本就不得其要义。”
隋易给了李一素解释的机会。
可是在隋易一顿连珠炮输出之后，李一素便开始了沉默。
她低着头不愿直视隋易的眼睛，可是也没有选择离去。
似乎陷入了一个十分纠结的境遇，脑海中正在经历一场天人交战。
对此，隋易只是等待了三个呼吸的时间。
时间一到，隋易便撂下了两句话。
“到此为止吧，贫道不愿接受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在身边，尤其是接下来的事情。”
“贫道不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
话毕，他直接转身一纵而去，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直到隋易离去后，李一素才猛抬头，看着隋易离去的方向眼神惊慌。
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李一素的眼眶当中早已有泪水在打转。
她一跺脚，下定决心似的追了上去。
前方的隋易似乎若有察觉，刻意地放慢了速度。
等到双方距离拉近之时，才听见李一素着急的喊了一声。
“道长请留步！”
隋易当即停下，回头看着有些失态的李一素。
对方来到近前，似乎是由于失了分寸，对于真气的运用产生了混乱，累得气喘吁吁的。
等到喘匀了气，李一素脸上的纠结神色逐渐褪去，俏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决。
“我....的确不是天一剑宗的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