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灯光惨白而冰冷,映照着人们或焦虑或凝重的面容。赵院长亲自安排了李霞的治疗事宜,并且斩钉截铁地保证,出了事他负责。被选中的医生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在赵院长的承诺下,也不再推脱,迅速开始按照重金属中毒对李霞展开治疗。
刘正眉头微蹙,又轻轻地拉过赵院长,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谨慎地说道:“赵院长,另一份样品还请务必保密,您交代下去,不论谁问,都说只有一份送去了清北毒物检测中心了。”
赵院长深深地看了眼刘正,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赵院长转身离开后,刘正快步来到李飞身边,神情严肃地吩咐道:“小飞,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带着你妈去清北收拾一下小霞的日常用品,记得所有东西不能擦,不能洗,不能告诉任何人。”
看着李飞和杨青青渐渐远去的背影,李小胖满脸担忧地凑了过来,问道:“正哥,你怀疑小霞的同学?”
刘正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身体微微向后靠,双手交叉放在后脑勺,然后分析道:“家里吃的饭没问题,清北那么多学生就小霞得病了,她们学校食堂应该也没问题,那就只剩下她们宿舍了。”
李小胖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嘟囔着:“不可能吧?都是刚成年的学生,又没深仇大恨,怎么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
他想起自己的高中时光,虽然同班同学偶尔有看不顺眼的,可也就是不交往罢了,即便是打架,也从没有下过死手。现在刘正怀疑是李霞的室友下的毒,他实在是不敢,也不愿相信。能考上大学的哪一个不是天之骄子,难道他们不知道下毒是犯法的吗?
刘正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是嫉妒呢?”
李小胖满是不解:“嫉妒?嫉妒什么?我家要权没权,要钱没钱的,有什么可让人嫉妒的?”
“呵呵,你是没有,也许小霞有呢?” 刘正耐心解释道,“一个重要奖项归属,一个保研名额,亦或是权威教授的欣赏,都有可能引起别人的嫉妒,尤其是那些家世比小霞,其他方面又比不上小霞的人。”
李小胖听后,微微低下头,陷入了沉默。也许刘正说的是真的,不然真找不出其他理由了。李霞一个学会计的,不可能接触到那些有毒的重金属,更别说误食了。
刘正微微后仰,整个人靠在医院走廊长椅的椅背上,双眼缓缓闭上。李小胖则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房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担忧。
此时,医院走廊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传来的远处护士站的低语声,以及头顶上那有些昏暗的灯光发出的微弱嗡嗡声,一时间,这片小小的空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惊醒了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
负责治疗的医生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满是佩服之色,他看着刘正,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与赞叹说道:“刘同志,您的猜测完全正确。患者已经明显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这会儿已经安稳地睡过去了。刘同志您是英雄!正是您的这份执着和敏锐,让患者得到了及时又正确的治疗,极大可能地避免了永久性严重残疾的可能。真的太感谢您了”
那位医生说完,和身旁的护士一起,郑重其事地对着刘正深深鞠了个躬。
刘正赶忙站起身来,急忙扶起正在深鞠躬的医生,说道:“也谢谢你们,后续的治疗还得麻烦你们多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 医生们微笑着回应,他们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成功救治患者后的欣慰。随后,几位医生相互交流了几句,便去暂时休息了。
此时,留下一脸激动的李小胖,医生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禁在心里后怕,幸好当时听了刘正的话,要是真的耽搁下去,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正哥…” 李小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刘正轻轻拍着李小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别太担心。我已经通知炎黄医院的专家了,带着符合药用标准的普鲁士蓝,估计四个小时就能到四九城,等他们来了,再做一次会诊,重新评估一下小霞内脏神经的受损情况,到时候就能给出最佳的治疗方案。要是红星医院没有相应的治疗条件,我就直接把小霞送到炎黄岛去。”
“正哥,谢谢,谢谢……”
李小胖感激得热泪横流,因为身处医院,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努力不让哭声放大,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与此同时,他在心里也暗自庆幸,还好刘正恰好在这个时间点回到了四九城,不然小霞真的很可能凶多吉少。
随后,刘正又给在家的何雨水打了个电话,报个平安。让她告诉许小虎和牛聪聪,九点的时候去机场接一下炎黄医院来的专家,接到后直接来红星医院。
交代完后,刘正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暂时放松了下来。他靠在走廊的长凳上,微微仰起头,眼神望向天花板,思绪却飘远了。因为自己的坚持,也因为李小胖和李霞的信任,还有自己对红星医院赵院长的许诺,才得以在第一时间为李霞做出了正确的治疗,刘正心中稍感宽慰。
他不禁想到了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同样遭遇重金属中毒的可怜女孩。由于重金属中毒损伤具有不可逆转性,女孩的智力、视觉、机体和语言功能都没有得到恢复,留下了永久的严重后遗症。她只能整日躺在床上,由年迈的父母照料生活起居,终生都无法自理,最终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未解的真相离开人世。而在这里,他绝不允许那样的悲剧在李霞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