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浑浊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土腥味。从边城区踏入荒野,首先就要穿越这片绵延数十公里的戈壁滩。此刻,这片荒芜之地已被暗卫司的天罗地网完全封锁。
漫长的封锁线上不见一个人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精密复杂的\"天眼\"监控系统——无数个微型传感器像沙粒般隐匿在戈壁各处,高精度的生命能量扫描仪随着热浪微微颤动。这些传感器组成了一张无形的智能警戒网,将整片戈壁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电子牢笼。
十数辆漆黑的装甲车如同蛰伏的野兽,分散停驻在戈壁各处战略要点。车身上暗卫司的银色徽记在风沙中若隐若现,引擎保持着低沉的怠速状态,随时准备出击。
\"第三十五号锚点附近检测到异常生命体征。\"耳麦中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生硬冰冷的嗓音,每个音节都精准得令人不适。
\"9号小组收到。\"一个带着明显倦意的男声懒散地回应道。几乎在同一瞬间,装甲车的涡轮引擎爆发出凶猛的咆哮,轮胎卷起漫天黄沙,在戈壁滩上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整个小组瞬间从待命状态切换至战斗姿态。
\"天眼\"系统的数据流在男人手中的战术平板上铺展开来,高分辨率影像与实时地形数据完美叠加。幽蓝的界面上,一个猩红的人形轮廓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扭曲姿态疾驰,其移动轨迹在戈壁滩上拉出一道诡异的残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南逃窜。
\"这他妈是第几只了?!\"领队的男人不耐烦地用指节敲击着战术平板,金属外壳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眯起眼睛,嘴角叼着的烟亮起危险的红色微光。
\"头儿,算上这个,已经是第五个了。\"后排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一个精瘦的队员正咧嘴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利落地蹬开天窗液压锁,从战术箱中抽出一支漆黑的\"鹰隼\"型狙击枪,金属枪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十几分钟后,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出现一个黑色的圆点。
\"找到了,先打断那杂碎的腿。\"男人半个身子探出车外,狙击枪稳稳架在肩头。重达15公斤的枪体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即使在剧烈颠簸的装甲车上,他的上半身依然稳如磐石,准星死死咬住远处那个疯狂移动的黑影。
装甲车的引擎发出凶兽般的低吼,距离不断缩短。戈壁滩上的黑影突然一个急停,仿佛感知到了死亡的迫近。它扭曲的躯体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骤然转向,在沙地上划出一道锐利的折线,朝西南疯狂逃窜。
\"砰——\"
狙击枪独特的爆鸣声撕裂了戈壁的寂静。特制弹头在空气中划出灼热的轨迹,精准命中目标小腿。刹那间,血雾混合着骨渣在干燥的空气中炸开,在阳光下形成一团妖异的红雾。
人影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前冲了十余米,像破旧的玩偶般在粗粝的砂石地上翻滚。最终,它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瘫倒在地,断裂的肢体不规则地扭曲着,却仍在沙地上抽搐挣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
装甲车一个急刹,轮胎在砂石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两名全副武装的队员跃下车厢,战术靴碾过粗粝的戈壁砂石,发出细碎的破裂声。
其中一人直接抬脚,厚重的军靴底狠狠踩住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将对方的口鼻都压进沙土里。另一人反手抽出背后的长刀。没有多余的交流,他手腕一抖,长刀便如毒蛇般精准刺入目标的背心。
刀刃穿透肉体时发出\"噗\"的闷响,刀身瞬间将男人刺穿。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下车到完成处决不超过五秒——就像他们过去重复过无数次的标准化流程。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检查着尸体,随后将寄生体从男人的身体中掏了出来。
“回去吧。”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没有下车。
暗卫司——这个直接效命于帝君的特殊机构,犹如一柄淬毒的暗刃,始终悬在帝国阴影之中。作为清剿潜伏异种的核心力量,其装备精良程度与作战效能,远非漠北警署下属的调查处和武装部可比。单是这套由暗卫司特供的\"天眼\"检测系统,就足以让漠北所有侦测手段失色。
除此之外他们还享受着专属的军备特权,所有的先进武器也大部分是由暗卫作为优先列装。所以对付眼前这样的低阶寄生种,他们甚至都不需要真正的出手,只需要扣动手中的热武器,便可以将其轻松消灭,这也是暗卫司仅凭数十人就敢称将这里彻底封锁的底气和原因。
与此同时,棚户区贫民窟里的清剿行动也展开了最终的收网。
铁皮喇叭在贫民窟狭窄的巷道间反复嘶吼,将冰冷的威胁刺入每个角落:
\"最终接种令——今日18时前未完成接种者,一律按感染者处置!\"
\"举报奖励——每核实一例,赏二百帝钞!\"
\"包庇连坐——藏匿者与感染者同罪!\"
“……”
黑色的机车碾过污水横流的巷道,车尾喷出的黑烟与喇叭声一样令人窒息。身背着刀枪等装备的暗卫各自驻守一片区域,冷冷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游走忙碌的居民们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几个黑影突然从后巷窜出,在暗卫转身的瞬间消失在迷宫般的违章建筑群中。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又很快被机车的轰鸣声淹没。
叶达华倚在斑驳的女儿墙上,指间夹着的劣质香烟在风中明灭不定。南边棚户区传来的机械广播声撕扯着他的耳膜,油腻的刘海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妈的...\"他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混着沙尘落在开裂的水泥地上。往日听到猎杀异种的赏金就两眼放光的他,此刻只觉得胃里坠着块铅。远处不时爆发的骚动让他颈后的汗毛根根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