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世界。
猪八戒听到杨戬身后那俩神兵,“噗嗤”一声笑了。
“哎哟喂。”
爬起来,指着天幕里的神兵,“这俩夯货是脑子被雷劈了?竟说那沉香是畜生?!”
“那沉香是谁?”
“是杨戬他亲妹子三圣母怀里掉下来的肉!说他是畜生,那三圣母岂不成了畜生他娘?”
说到这儿,他忽然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杨戬跟他妹子同出一脉,往上数一辈都是一个锅里舀饭吃的主儿。
这么论下来,杨戬岂不成了畜生他舅?”
最后那句“畜生他舅”,他特意拖长了调子。
旁边的沙僧闻言缓缓抬眼。
他眉头没动,却说道:“师兄依我看,他俩未必是真蠢。”
“有些人骂人,偏不爱直来直去,就爱绕着九曲十八弯,把那脏字裹在棉里,扎人还不见血。”
猪八戒却摇头,肥脸忽然沉了沉,眼底的嬉笑淡了几分
“不然。杨戬待底下人向来宽厚,那三千草头神,哪个不是跟他磕过头拜过把子的?
真论起来,几千年同吃同住,比亲弟兄还亲厚些。”
“依我看,八成是那两货急红了眼,嘴上没把门儿,说错了罢了。”
“再说了,是手足,哪能说动手就动手?
便是气极了,拳头举起来,落在自家人身上时,总得松三分力道的。”
沙僧没想到一向是蠢猪的二师兄还这么明白道理。
与此同时宝莲灯世界。
刘家村。
四公主刚消失在门口。
刘彦昌站起身坐在凳子上。
他梗着脖子望向天幕里那道银甲身影,眼底的怯懦早被怨毒泡得发胀。
“你看你长的那副鬼样子!”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粗瓷碗里的茶水晃出半盏,“三角眼吊梢眉,活像山神庙里没刻完的泥胎!!
“长得那叫一个丑啊。”
我刘彦昌肯娶你妹妹,那是给你们杨家脸了,还敢说高攀?”
唾沫星子溅在桌面上,他却越说越起兴,手指戳着天幕里杨戬冷峻的侧脸,声音陡然拔高。
“方才那俩兵痞骂你外甥是畜生,你倒好,眼皮都不带动一下!?”
“别以为跟了你几千年就个个是忠臣!这种时候不杀一儆百,早晚让他们反上天去,在你司法天神的金冠上拉屎撒尿!”
“连这点驭下的道理都不懂,还占着那位置?”
他猛地站起身,“换我来当,保管比你强十倍!”
话音刚落,又忽然泄了气似的坐回去,嘴角却仍撇着不屑。
“罢了,修仙那日子太磨人,打坐炼丹跟坐牢似的,我才懒得遭那份罪。”
他顿了顿,忽然得意地翘了翘下巴,“可话要说回来,我要是想修,现在早把你踩在脚下了——你信不信?”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飘过,他望着天幕里杨戬始终未变的神情,眼底忽然燃起一簇火。
“现在啊,我就盼着沉香快快长大。等他劈开华山,踏平天宫,第一个就把你捆在南天门外!”
“到时候我要亲自接过皮鞭,”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仿佛已经看见那场景,声音里透着股扭曲的快意。
“一鞭一鞭抽在你背上,问问你当年为何总对着我皱眉头,为何总在我跟三圣母面前摆那副臭脸!”
“你也配鄙视我?”他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撞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你那副阎王见了都嫌丑的模样,也配?”
刘彦昌越说越开心。
好似已经战胜了杨戬,阿q精神胜利法。
【此时天幕里。】
【画面转到沉香。】
【身后忽然窸窸窣窣响起来,沉香回头一瞧,不知何时竟跟了一串毛茸茸的影子。】
【野兔耷拉着长耳朵缀在最后,山鹿踏着碎步紧随身侧,几只松鼠抱着松果在他肩头跳来跳去。】
【最前头是只金睛的小猴,正回头冲他龇牙笑。】
【他愣了愣,脚步却没停,那群生灵便乖乖簇拥着他,往云雾深处走去。】
【不知不觉踏入一片山境。】
【山上瀑布从天而降,溅起的水雾在日头下晕出七彩虹光。】
【沉香眼尖,瞥见潭边斜插着根碗口粗的棍子,被水流冲得半埋在石缝里。】
【他拔腿跑过去,使劲一薅,那棍子带着湿漉漉的青苔拔地而起,在他手里沉甸甸的。】
【“嘿!”,沉香抡起棍子在空里划了个圈,他越耍越起劲,竹梢扫过草坡惊起群蝶,敲在岩石上迸出火星,直耍得满头大汗。】
【才扛着“棍子”往前闯。】
【脚下的路渐渐变了模样。】
【先是踩着没过脚踝的溪流,冰凉的水裹着小鱼从他脚边游过。】
【走着走着,溪流流向翻涌的大海,浪头拍打着礁石。【
【他踩着一块浮木,倒也晃晃悠悠漂了过去。】
【不知多少日夜从身边溜过,脸上也多了几道风霜刻下的纹路。】
【直到站在一座刺破云端的山峰之巅,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
【他忽然攥紧了那根陪他走过万水千山的棍子,对着苍天发出一声怒吼。】
【风卷起他的衣角,再低头时,画面一转少年的身量已悄然拔长,眉眼间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坚毅。】
【他长大了。】
【“吱吱!”肩头的小猴忽然蹦起来,指着不远处的山坳尖叫。】
【沉香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浓荫深处藏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顶的岩壁上,刻着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
【“是这儿了!”他心脏“咚咚”直跳,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
【洞内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反倒透着股淡淡的金光。】
【正中央的石台上,一朵巨大的莲花静静绽放,花瓣上坐着个身披锦襕袈裟的猴子,毛茸茸的脸上满是岁月沉淀的沉静。】
【沉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砸在石地上发出闷响。】
【他却顾不上疼,连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师傅!师傅!我终于找到你了!”】
【莲花上的猴子眼皮都没抬一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只慢悠悠吐出一句:“阿弥陀佛。”】
【“师傅!”沉香又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抵着冰凉的地面,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妈妈……我妈妈被我舅舅压在华山下,已经七年了!求您教我本事,让我能打败他,救出我妈妈!”】
【那猴子却忽然扭过头,毛茸茸的侧脸对着他:“什么舅舅妈妈的,你们自家的家务事,自家去处理,寻到俺僧这里做什么!?”】
【沉香抬起头,眼里噙着泪,却带着股执拗。】
【“可是……我舅舅是二郎神啊,三界之内,只有您才能打败他。”】
【他顿了顿,想起曾听人说过的往事,声音更急了些,“当年要不是太上老君从中作梗,那条恶狗……他怎么可能赢得了您!”】
【那猴子摇了摇头:“俺老孙已经跳出轮回成了佛,不会管其他之事。”】
【闻言,沉香站起身:“师傅,你应该知道没有妈妈的痛苦吧!?”】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了,你没妈,你不明白没有妈妈的痛苦!!”】
【沉香怒火完转身就走!】
万界齐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