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周时光在霍格沃茨的钟楼声里溜走,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早已从众人开学时的“最期待”,变成了挂在嘴边、带着反讽的笑谈——谁都知道,这学科现在有着怎样的煎熬。
第一堂课乌姆里奇宣布“本学期以理论为重,暂不开展实战练习”时,不少人还悄悄给自己打气。
或许这是位注重理论的老师?先把理论根基扎牢,往后总有挥魔杖、练咒语的机会。那时的他们,还愿意用“耐心”给这门课留一丝余地。
可如今,这点余地早已被消磨得干干净净。课堂的本质彻底暴露:要么是翻来覆去的课本朗读,书页被念得发哑;要么就是从“魔法部的百年光辉”扯到“规范用魔法的十二项准则”,乌姆里奇那些冗长又乏味的演讲宣传,像一层黏腻的糖浆,裹得人喘不过气。
如果上一年是奇洛当教授,那学生们还有忍受的可能,但他们曾经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卢平、穆迪、西里斯……就连洛哈特也能夸一句笑容灿烂,但现在乌姆里奇,实在没什么可夸的。
更令人绝望的是,没有一个人被允许掏出魔杖,没有。
就连平日里对课堂毫无要求、只求混个及格的学生,此刻也幡然醒悟:乌姆里奇根本没打算教黑魔法防御术,她甚至懒得装出“合格老师”的样子,她每天不过是拿着教材,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可如果只是无聊的上课,宁嚣他们这群天天泡在课堂里的学生,有的是办法给自己找乐子——
偷偷传个小纸条吐槽乌姆里奇的卷发,在课本空白处画她叉着腰训人的滑稽模样,或是趁她转身念课文时,跟同桌挤眉弄眼地模仿她尖细的语调,总能在沉闷里挖出点零碎的乐趣。
可乌姆里奇从不会让这份轻松持续太久。她总在最恰当的时机,想起自己握在手里的“权力”,而这份权力,又格外偏爱对准哈利。
从第一堂课起,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乌姆里奇对哈利的针对——不管哈利回答得对不对,总能被她挑出毛病;哪怕哈利只是小声反驳一句她歪曲事实的话,都会被她当众训斥。
到了现在,哈利几乎天天和她吵上几句。
这样的情况,让不少想明哲保身的学生开始刻意绕着哈利走,课间不再找他聊天,甚至在走廊里遇见,也会飞快地移开目光——没人想因为只是因为和哈利走得近,被乌姆里奇记住名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与哈利的处境截然不同,德拉科简直称得上是乌姆里奇的“心头宝”。回答问题时,哪怕错得离谱,也能得到一句“很有想法,值得鼓励”;在课上和同伴说笑,乌姆里奇也只会笑着摆摆手,连一句批评都没有。
没人猜不透原因——马尔福。
魔法部的红人、霍格沃茨的校董卢修斯。至于卢修斯有没有私下和乌姆里奇打过招呼,没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清楚,只要跟着德拉科,就能避开乌姆里奇的苛责。
不过她还没摸清所有学生的底细,这天点名时,她竟然对着宁嚣发难。
“嚣·宁?”她捏着点名册,皱着眉念出声,语气里满是不耐,“这名字也太拗口了。既然你已经来到霍格沃茨,踏入了魔法世界,就该有个像样的英语名字,也显得你更‘合群’些,这样才方便交流——”
这算什么?宁嚣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乌姆里奇的话:“这不是什么需要改的名字。”
乌姆里奇脸上的甜笑僵了一瞬,圆溜溜的眼睛微微眯起,连语调都添了几分压迫感:“孩子,在霍格沃茨,用规范的名字是基本规矩,我这是为了你好,免得日后和同学、老师交流时添麻烦。”
“这里没有谁不会念我的名字,谈不上麻烦。”宁嚣抬眼,目光直直对上她,见乌姆里奇还想在这件事上纠缠,宁嚣继续说道:
“另外,要是您觉得我的名字有问题,或者觉得我‘不合规矩’,大可以直接找斯内普教授谈。他是我的父亲,我该不该改名字,也该由他来决定,不是吗?”
乌姆里奇握着点名册的手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幻——惊讶、错愕,最后又压下了不满,恢复了她那种僵硬的笑容,含糊地摆了摆手:“我会和他说的。坐下吧,下次上课专心些,别总分心。”
这件事过去没两天,不知乌姆里奇是怎么和斯内普说的,斯内普竟然真的为这事儿找了宁嚣。
两人站在魔药课教室的角落,空气沉默了许久,斯内普才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告诫:“斯内普算不上什么好姓氏。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背负着这个姓氏活着……你现在这样就好……”
“我也的确不打算改名,西弗勒斯,那个人找你麻烦了吗?”
“不。她不会再说这件事了。”斯内普立刻否认,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目光落在远处空荡荡的讲台,眼神放空——“要不你姓普林斯好了……不,没什么。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