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结束。
这场专访的余波,以一种超越了光速的姿态,席卷了全球的每一个角落。
特推、红迪、油管……
西方的社交媒体,彻底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认知混乱。
一个来自牛津大学的历史系学生,在论坛上发出了一个战战兢兢的帖子:
“我……我需要帮助。我刚刚看完了路透社对祝仁的专访。我的大脑无法处理我所听到的信息。
他……他是不是用一条河的比喻,解构了从修昔底德陷阱到亨廷顿文明冲突论的所有我们深信不疑的国际关系理论?”
帖子下面瞬间涌入了数千条同样充满了迷茫的回复。
“你不是一个人!我是一个程序员!我听完他的‘疏浚河道’理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我们开源社区的‘代码优化’!
他说得对!我们不是在‘打败’旧的代码,我们是在‘疏浚’它,让它运行得更流畅!”
“我是搞环保的!他那个‘单一流速导致生态崩溃’的说法,简直就是我们这个领域的黄金法则!
他……他竟然用这个来解释文明!我的天!这是一个多么宏大,又多么慈悲的视角!”
“一个全新的词汇诞生了——‘文明疏浚’(civilization dredging)。记住这个词,它可能会被写入未来的政治学教科书。”
而在龙国。
A站的直播间,在经历了短暂的、因为过于震撼而导致的弹幕稀疏后,瞬间爆发出了一场堪称史诗级的狂欢!
“我哭了!我他妈一个大男人,在办公室里哭得像个傻逼!什么叫他妈的格局?这才叫他妈的格局!”
“‘我们不是去打开谁的大门,我们是去修复全人类共同家园的屋顶’!之前那个知乎大V的预言成真了!祝神,他真的做到了!”
“以前,我们总怕别人说我们是‘黄祸’,是‘红色巨龙’。
祝神今天当着全世界的面,重新定义了我们!我们不是喷火的恶龙!我们是带来甘霖的东方的神龙!”
“兄弟们!把‘文化自信’四个字打在公屏上!从今天起,谁再说我们没文化,我们就把这段专访直接糊他脸上!”
……
震撼,迅速从民间蔓延到了官方。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巴黎总部。
年迈的总干事奥黛丽女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完了整场直播。
当祝仁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她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巴黎的夜色。
许久。
她转过身,拿起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紧急电话。
“接通所有常任理事国文化事务代表的线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告诉他们,立刻召开紧急会议。”
“议题只有一个。”
“——关于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迎接人类文明这场迟到了五百年的……文艺复兴。”
……
梵蒂冈。
世界上最小的国家。
白发的教皇,在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小祈祷室里,也看完了这场专访。
他没有做出任何指示。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许久。
他对自己身边空无一人的空气,轻声呢喃。
“他不是在建造一个新的教堂。”
“他是在修复所有教堂赖以建立的那片我们早已遗忘的……共同的地基。”
……
华盛顿,五角大楼。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祝仁那张平静的脸。
“报告呢?”他的声音沙哑。
一个年轻的负责情报分析的军官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将军……所有的心理学模型都失效了。”
“我们的专家组一致认为,祝仁他所使用的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宣传策略。”
“它更像一种……一种……”
“一种什么?!”老将军低吼。
“一种……‘范式武器’。”年轻军官艰难地吐出了这个词。
“它不攻击你的身体,也不攻击你的经济。”
“它直接攻击你赖以思考的最底层的世界观。”
“它告诉你,你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非黑即白’的‘零和博弈’的生存法则……”
“是错的。”
老将军靠在了椅背上。
他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
“我们能反制吗?”他问。
年轻军官沉默了。
许久。
他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将军……我们怎么去反制一个告诉你,要帮你一起修屋顶的人?”
“我们……我们不能轰炸一个比喻。”
“我们也不能制裁一种哲学。”
……
纽约,曼哈顿,列克星敦大道。
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光海踩在脚下。
房间内部没有多余的装饰。
一张黑色的巨大办公桌,一把椅子,以及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超高清屏幕矩阵。
这里是【普罗米修斯】联盟的战时心脏,也是文森特·凯恩的私人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