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玄黄联军势如破竹之际,虚空深处突然传来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狱司缓缓从空间通道踏出,每一步都似踩在时间的缝隙之上。
他身披漆黑如渊的冥纹长袍,双目空洞,那是一种对生命漠然到极致的空洞。
他未持兵刃,只是往那一站,却令整片战场骤然陷入死寂。
“停!”
只是一个字,风停了,雷滞了,连那亿万道劈落的金霆都在半空凝固。
这就是王道法则的霸道之处,王者一出,天地俯首,万物噤声。
“狱司,你还是这么臭屁啊。”
就在这时,空间通道又走出了一位气息丝毫不逊色于狱司的身影——银袍猎猎,白发如雪,面容精致的有些雌雄莫辨。
他踏出空间通道的刹那,天地骤然一轻。
他指尖轻捻,一道银色涟漪自眉心扩散,竟将王道威压如薄雾般轻轻拂散。
“沧渊,你来晚了。”狱司低语,空洞双眸中第一次泛起微澜。
沧渊一笑,白发在凝滞的风中无端飘动。
“还以为你们鬼狱多厉害呢,没想到竟然被一群蝼蚁逼到要我出手的地步。”
他语带讥诮,却并未轻视眼前战局。
萧鼎天面色一沉,“这就是酆都的第二位神帝——沧渊。”
秦墨面色一沉,他早就从军方那里得到了消息。
酆都与玄黄一样,有且只有两名神帝。
酆都除了鬼狱之主狱司外,还有一位不属于任何势力的独行者沧渊。
他不问世事,一心在神途之上,若非酆都与玄黄开战,今日他恐怕也绝不会现身。
可他既来,便意味着酆都……的最终底牌已然掀开。
“你就是秦墨?”
沧渊银发轻扬,目光如刀锋般扫过战场,最终定格在秦墨身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执掌时空之力的神王?”
沧渊唇角微勾,眼中透露着一抹惋惜。“可惜,若你不是玄黄位面的人,或许我们还能交个朋友。”
说着他抬手轻点虚空,一道银色光痕如涟漪般扩散。
刹那间,整片战场的时空法则竟如蛛网般寸寸碎裂——秦墨布下的时空禁锢被轻易瓦解。
“虚无:归寂…”
他声音很轻,却让整片战场陷入更深的恐惧。
银光所过之处,连空间本身都开始消融,露出漆黑的虚无底色。
玄甲军将士的铠甲无声崩解,血肉如沙粒般飘散,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萧鼎天瞳孔骤缩,战戟爆发出刺目金芒:“退!全军撤退!”
但为时已晚。
沧渊指尖轻转,银色涟漪突然加速扩散,所经之处万物归虚。
其中两位神皇将领身形突然僵直,他们的法则领域像脆弱的琉璃般炸裂,身躯从指尖开始化作飞灰。
放在任何一个位面都属于一方大能的神皇,就这样悄然无息的陨落了……
秦墨眼中银芒暴涨,时空法则在身前交织成网,却如薄纸般被银色涟漪轻易撕裂。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身形暴退百丈。
“这就是...虚无法则的力量?”
秦墨擦去血迹,指尖微微发颤。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纯粹的虚无之力,仿佛连时空的概念都要被彻底抹除。
看着秦墨狼狈的模样,狱司嘴角掀起一抹冷笑,空洞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残忍的愉悦。
“既然沧渊出手了,那我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一股王道之气自狱司体内轰然爆发,“王道:自戮!”
他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见玄黄的战士们竟不受控制般的将兵刃缓缓靠近自己的脖颈。
王道如律,言出即法。
“自戮”二字,仿佛成了天地间唯一的真理。
玄黄战士瞳孔骤缩,额角青筋暴起,拼死抵抗那股侵入神魂的意志,可手中的刀剑却如被无形之手操控,一寸寸逼向咽喉。
就在就在刀锋即将割破血肉的刹那,却听见一声沉稳如古钟的轻叹,自战场尽头悠悠响起。
“秩序:不侵…”
一道人影缓步踏来,每一步落下,天地便多一分清明。
是军事首长——文正心!
“秩序为盾,万法不侵。”
他轻声道,声音不高,却如定海神针,贯穿战场。
刹那间,所有被王道法则侵蚀的玄黄将士猛然清醒,手中兵刃当啷坠地。他们的神魂仿佛从深渊被拉回,冷汗浸透战甲。
文正心今日没有穿军装,只是一身素白长衫,他面容平和,却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威严。
“文正心...”狱司空洞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终于肯现身了。”
沧渊也收起了玩味的笑容,银发无风自动:“玄黄位面的秩序守护者,久仰。”
文正心目光平静地扫过战场,在看到那些化作飞灰的将士时,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他抬手轻挥,一道金色光幕如天幕般展开,将残余的玄甲军护在其中。
“两位神帝联手对付小辈,未免有失身份。”
文正心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愤怒。
“哈哈哈!”
沧渊突然大笑,银发狂舞,“在这生死战场上,哪有什么身份可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才是永恒的真理!”
话音未落,他身形骤然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文正心面前,指尖银芒暴涨:“虚无:湮灭!”
文正心不闪不避,只是轻轻抬起右手:“秩序:永恒。”
银芒与金光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新生。
两种截然相反的法则在虚空中交织,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狱司见状,冷哼一声,漆黑长袍无风自动:“王道:臣服!”
一股无形的威压如潮水般涌向文正心,试图侵蚀他的意志。
然而文正心只是微微一笑,周身泛起淡淡金芒,将那股威压尽数化解。
“两位既然执意要战,那便战吧。”
文正心终于收敛了温和的神色,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