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妍正准备离开,却被王大海叫住。王大海快步走到欣妍身旁,轻轻抓住她的手为其搭脉,不禁惊道:“姑娘,你这是被人下蛊了啊!”
柳吉人听闻,立刻快步赶来,一脸关切地注视着欣妍。然而,欣妍却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回望着柳吉人。
王小海也匆匆跑来,拉起欣妍的手便往屋外走。柳吉人见状,刚要追上去,却被王大海阻拦下来。
达式琴瑟满脸担忧地看向王大海,急切问道:“师伯,我师父有办法救她吗?”
王大海神色平静,淡淡说道:“这方面是他的专长。”
众人听闻,皆不再言语,默默等待着王小海和欣妍再次现身。
小欢一直守在门口,目不转睛地望着外面,神情显得比任何人都焦急。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王大海赶忙安抚小欢:“小欢丫头,别担心,把门关好。”
小欢犹豫着是否要关门,就在这时,王小海独自返回,却不见欣妍的身影。
柳吉人心中一紧,赶忙焦急问道:“师叔,欣妍姐姐呢?”
王小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太犟,非要回去复命,怎么拦都拦不住。”
王大海神色依旧平淡,缓缓接着说道:“随她去吧,想必她有难以言说的苦衷。”
这时,柳传书拉着妻子站起身来:“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达式琴瑟的父亲也赶忙起身附和:“对对对,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去。”
四位老人离去后,王大海看向柳吉人,问道:“你可有应对胡振兴的法子?”
柳吉人一脸满不在乎,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王大海站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叮嘱:“切不可轻敌啊。只有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你可得好好长进。”
王小海也随着王大海一同往外走。达式琴瑟见状,悄悄给小欢使了个眼色,说道:“师父,我送送您。”说罢,便跟了上去。
小欢羞涩地看向柳吉人,轻声问道:“柳哥哥,他们都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呀?”
柳吉人立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笑道:“他们这都是为我考虑呢。走,咱们去你那儿休息!”
小欢的脸愈发羞红,娇嗔道:“柳哥哥,你不累吗?”
柳吉人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豪情满满地说:“你柳哥哥可是皇帝,怎么会累!”
夜深了,虫鸣声渐渐停歇,仿佛连虫儿都疲惫得不愿再飞舞、鸣叫。而柳吉人却精神抖擞,与小欢沉浸在温柔旖旎的氛围之中。那一夜,小欢真切地感受到,她的柳哥哥确实如铁打般精力充沛。
柳吉人悠悠转醒,却不见小欢的身影,他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下床后高声唤道:“小欢!”
这时,达式琴瑟推门而入,说道:“都什么时候了,小欢妹妹早就去荣宝斋了。”
柳吉人赶忙跑过去拉住达式琴瑟,撒娇道:“可我还没睡够呢,要不你再陪我睡个回笼觉呗。”
达式琴瑟轻轻推了柳吉人一把,嗔怪道:“就你脸皮厚,大白天的还关着门睡觉,也不怕别人笑话。”
柳吉人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
达式琴瑟不禁笑道:“那你现在到底是饿了还是困了呀?”
柳吉人一听,顿时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说道:“看来是饿了。丫头,有啥好吃的没?”
达式琴瑟微笑着说:“吃的都在豆浆店呢。师傅说等你起来,就叫你过去。”
柳吉人一边朝卫生间走去,一边说道:“那我洗把脸就走。”
随后,达式琴瑟和柳吉人刚走进豆浆店,就被服务员小华拦住了。小华看上去委屈巴巴的,泪眼汪汪地看着达式琴瑟,却一声不吭。
达式琴瑟关切地看着她,问道:“你倒是说话呀,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小华欲言又止。柳吉人见状,笑着说道:“小华妹妹,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呀?没事儿,你说啥我们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达式琴瑟一听,瞬间反应过来,这几天自己没在店里,八成又是小华被王小海骗上床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小华,你老实说,你认不认识胡振兴?”
小华一脸茫然地看着达式琴瑟:“胡振兴是谁?”
柳吉人笑着劝解道:“丫头,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小华才来没多久,还是小欢妹妹介绍来的,我敢肯定她和姓胡的没关系。”
达式琴瑟盯着小华看了一会儿,问道:“你老实讲,是你勾引了我师父,还是我师父勾引了你?”
小华低下头,不好意思作答。
柳吉人笑着说:“丫头,这种事儿肯定是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你就别追问太多了。小华,我就问你一句,愿不愿意跟着我师叔过日子?”
小华赶忙点头。
达式琴瑟无奈地叹道:“我师父怎么这么有本事,什么女人都愿意跟着他。”
就在这时,院长走了进来,问道:“姑娘,你师父就是王小海吧?”
柳吉人一见,立刻热情地迎上去,说道:“院长阿姨,您怎么来了?快上楼,我这就去叫师叔。”
院长一边上楼一边说道:“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柳吉人和达式琴瑟对视一眼,柳吉人赶忙追着院长上了楼。
达式琴瑟则掏出纸巾,给小华擦了擦眼泪,说道:“好了,以后好好照顾我师父,其他的你就别担心了。”
柳吉人一边为院长沏茶,一边好奇地问道:“院长阿姨,您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呀?”
院长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突然掏出一张地图,轻轻放在桌上,说道:“这个,你收好。”
柳吉人赶忙拿起地图端详,疑惑地问:“院长,这是哪儿的地图呀?”
院长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这是你师父交给我的,都过去几十年了,如今我终于能放心地转交给你。”
柳吉人满脸不解:“为什么要交给我呢?”
院长望向窗外,目光悠远:“因为那是你家的。”
“什么?”柳吉人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院长继续说道:“孩子,实话跟你说,这事儿可不只几十年,怕是有几百年了。你不姓柳,也并非柳传书亲生。”
柳吉人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院长:“这怎么可能?”
院长轻轻握住柳吉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师父也不姓王。你们都姓李。”
柳吉人只感觉天旋地转,喃喃道:“院长,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院长摇摇头,神色凝重:“孩子,胡振兴也不姓胡。”
“那他姓什么?”柳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他姓杨!”
柳吉人看着目光坚定的院长,满心疑惑:“院长阿姨,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院长幽幽地叹了口气:“这都是延续了千百年的魔咒。孩子,你是唐朝皇帝的后人,而那个姓胡的,是隋朝皇帝的后人。李、杨两家千百年来势如水火,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斩草除根。所以,为了保护你,你一出生就被托付给柳传书抚养。”
“那我养父为什么愿意呢?”
“因为柳传书前世是李家的御医,是李家最为信任的人。”
柳吉人立刻想到一个关键问题:“院长阿姨,您能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院长无奈地摇摇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确实不知道。”
柳吉人相信院长没有骗他,赶忙又问:“那我师父知道吗?”
院长依旧摇头:“我不知道他是否知晓。不过,你最好别去问他。”
“为什么?”
院长再次叹气:“你师父的处境比任何人都艰难,肩负的责任也无比重大。这几十年来,我深知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代价。”
柳吉人不再言语,他觉得自己得把近期发生的所有事串联起来,好好思索一番。
就在这时,达式琴瑟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走了进来,笑着说:“阿姨,柳哥哥,快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包的。”
院长笑容和蔼地看着达式琴瑟:“姑娘,你还真有皇后娘娘的风范。”
达式琴瑟不好意思地笑了:“哪儿呀,我不过是柳哥哥嘴里的‘丫头’罢了。”
院长轻轻摇头:“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像极了慕新月。”
此言一出,柳吉人和达式琴瑟都愣住了,因为“慕新月”这个名字,对他们而言并不陌生。
柳吉人刚要张嘴再问些什么,楼梯处陡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院长神色一紧,赶忙示意柳吉人把地图藏好。柳吉人丝毫不敢耽搁,迅速将地图塞进怀里。
就在这时,王小海拾级而上。他的目光在柳吉人和达式琴瑟身上稍作停留,最终落在院长身上。
院长缓缓站起身,神色平静地说道:“我还有事,就不留下用餐了。姑娘,谢谢你,也感谢你照顾柳吉人。” 言罢,她看都未看王小海一眼,便径直走下楼去。
王小海一脸尴尬地望着院长的背影,欲言又止。柳吉人见状,赶忙追下楼去:“院长阿姨,我送送您!”
达式琴瑟满心疑惑地看向王小海:“师父,院长阿姨真的是您妻子吗?”
王小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辈子的事,实在是一言难尽。我亏欠她太多了。我心里一直有她,可她心里装着的却是别人。”
达式琴瑟听了这话,不禁想起那两个被师父哄骗钱财还与其发生关系的小营业员,暗自思忖:也不知道当初师父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院长与他有了那层关系,之后又抛弃了她。怪不得今天院长对师父爱答不理的,想必院长心里对他怨恨极深呢。
柳吉人才刚回到楼上,王小海就像是按捺不住般急切问道:“小子,院长来做什么?是不是给你交了什么东西?”
柳吉人脑海中瞬间浮现院长刚才示意他藏好地图的眼神,于是赶忙打着哈哈回应:“院长就是来表达感谢的,之前我不是让小欢给孤儿院送去一笔捐款嘛。”
王小海略带不屑地瞥了柳吉人一眼:“跟你师叔还不说实话。我都听见了,她是来给你送地图的吧?”
柳吉人心中猛地一紧,不过面上却丝毫未露,仍旧笑着打马虎眼:“师叔,您是不是太久没清理耳朵啦?哪有什么地图,肯定是您听错了。
王小海刚要朝柳吉人靠近,就在这时,王大海的咳嗽声突兀地传来,王小海像是被蛰了一下,赶忙退了回去。
柳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王小海的举动,心中不禁犯起嘀咕:难道师叔想对我动手,然后趁机搜我的身?这么一想,他顿时觉得怀里揣着的地图仿佛有千斤重。
不一会儿,王大海慢悠悠地走上楼来,看到众人在,随口说道:“都在啊。”
王小海见状,忙不迭地边往外走边说:“炉子上还蒸着包子呢,我得赶紧去看看。” 王大海并未阻拦,就这么看着他匆匆下楼去了。
柳吉人见状,赶忙请师傅坐下,问道:“师父,您看见院长阿姨了吗?”
王大海一脸疑惑地看着柳吉人:“她来过了?”
柳吉人下意识地就把手往怀里伸,却被王大海一把拦住,王大海神色凝重地叮嘱道:“给我看好了。不管什么人跟你要,哪怕是要你的命,这东西也绝不能给他,明白吗?”
达式琴瑟小心翼翼地端起茶壶,缓缓地将茶水倒入王大海面前的茶杯中,同时轻声说道:“师伯,我师父他又犯病了。店里的小华刚刚跑来向我告状呢。”
王大海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他摇了摇头说道:“你师父这一辈子啊,都毁在一个‘色’字上了。想当年,他对院长可是死缠烂打,非要院长嫁给他不可。可院长根本就不喜欢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结果呢,他竟然趁着我和他换脸的那一天,欺骗了院长。等院长发现真相后,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最后心灰意冷,就去了孤儿院。”
坐在一旁的柳吉人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院长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男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师父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