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只是去看看，很快就回来”程慕拍了拍程糯的背说。
可程糯仍旧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我不……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害怕……哥哥你不要去了，我知道路，我们可以绕着走。”
程慕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发顶，低声安抚：“那我们一起过去，但是你要答应我，躲在我身后，不要出声。”
“好。”程糯点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一样，手却抓得更紧了。
随着他们一点点靠近，夜色中传来的打斗声愈加清晰，混杂着拳头砸在肉体上的沉闷声与急促的呼吸声。
程慕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身边的小姑娘死死拽着他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惶恐。
“把他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沈奕的声音嘶吼着，低沉而狰狞，像一头被逼疯的鬣狗。“说!你把他弄哪儿了？他明明刚才还在我身边的！是你， 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快把他还给我!”
“藏个屁！我根本就没看到他!”陆俨也吼了回去，“你还不明白吗，他不想看见你，他躲着你，他讨厌你，所以他选择离开你——哕”陆俨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奕掐住脖子，条件反射地哕了一声。
“你胡说!他不会舍得离开我的，他爱我，他最爱我!”沈奕咬牙切齿。
“自欺欺人吧你，放手啊混蛋!”
“他在哪儿，他现在在哪儿!”沈奕疾言厉色。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精神病!”
“还在嘴硬！那你就去死吧！”沈奕的怒吼几乎撕裂了夜色。
只见他猛地将陆俨扑翻在地，双膝死死压制住对方的肩膀，猩红的双眼里满是滔天的怒意。
两只手像铁箍般掐住陆俨的脖子，往下一按，关节骨骼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咳——咳咳——”陆俨的脸迅速涨红，青筋暴起，他摆动着双手拼命去掰沈奕的手指，喉间的空气被一点点地被剥夺，胸腔火辣辣地灼烧，他的眼前渐渐浮起一层白光，呼吸变得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被彻底扼杀。
就在这一瞬间，陆俨猛地瞪大眼睛，忽然死死盯着沈奕身后，沙哑着嗓子大喊：“程慕！你怎么在这儿！”
沈奕的身体猛地一僵，本能地偏头回望。
但他身后空无一物，只有漆黑如墨的夜色，他的心脏骤然一沉，胸腔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像是被人从高处抽空了最后一口气。
就在这瞬间的迟疑里，陆俨猛地翻身坐起，手指一把抓住身边的石头，分量不大却也足够致命。他抬手狠狠砸下，正中沈奕的额心。
“砰——！”
钝重的撞击声震得夜色一颤，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沈奕的额头淌下，沿着高挺的鼻梁直直流下，染红了他的半张脸。他的脑袋一阵剧烈眩晕，天地似乎旋转倾覆。
陆俨眼中闪过狠厉，没有丝毫停顿，又抡起石头继续往他头上砸去。可还未砸下第二下，一股强而有力的推力猛地袭来，将他整个人狠狠推开，重重摔在了一旁。
夜风呼啸，血的腥气混杂在空气里，令人心口发寒。
陆俨手中石头从他手中滑落，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程慕扑出来的力道太猛，脚腕处火辣辣的疼，可他根本顾不上，跌跌撞撞地扑到沈奕身边。
沈奕仰倒在地，额心血流不止，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蜿蜒而下，在夜色里显得格外骇人。
程慕的心口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剜了一下，呼吸急促得几乎要窒息。
“少爷！少爷——！”程慕捧着沈奕的脸，他的声音发颤，急切地唤着，双手慌乱地去按他的伤口，指尖瞬间被鲜血染红。血液温热而黏稠，从他的指缝间不停渗出，怎么按也止不住。
沈奕的眼皮半阖，呼吸明显急促而紊乱。
他看着程慕，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气说“你……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