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才不管众人是啥反应,拉着李父就街道办给他俩安排的位置就坐了下去。
会议正式开始,王主任站在话筒前,声音嘹亮:“各位居民代表们,大家好,在这岁末之际,咱们又聚到一块儿开代表大会了,我在这儿先给大伙拜个早年,祝大伙新的一年里日子越过越好!”
众人赶紧热情鼓掌。
“过去这一年,咱街道的变化真不小,先是响应国家号召,组织大伙儿搞生产,给困难户和没分配到工作的找了些零活干,不少家庭添了收入,好歹能把日子撑住...”
李天佑听得频频点头,真心觉得王主任这总结说得不错,实在,没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官话,这样众人不光听得明白,也更加有集体归属感,往后对街道办的工作自然乐意配合。
讲功绩自然绕不开他给街道带来的荣誉,于是李天佑被邀请上台发言,这次不止是面对四合院的邻居,而是朝向整个街道的居民代表。
好在他早有准备,发言紧扣“实在”的要点,又把为人民服务的热情融入其中,成功将现场气氛推向了最高潮,掌声有如山呼海啸般震撼,
重新站至台前的王主任又讲了一会后便开始收尾,准备进入今晚会议的第二项内容:“今儿把大伙请来,还有件事儿想听听大伙的意见。”
早就知道是什么事的众人紧张得屏气凝神,生怕错过接下来得每一个字。
只听王主任继续说:“南锣鼓巷95号大院的聋老太太,大伙都知道她没儿没女,又因为qJ罪的共犯入狱,被判了五年,眼下住房紧,避免房屋闲置,昨儿我们街道办出面找她商量,她同意把这两间私房租出来,给有需要的人住。”
主要还是这段时间来街道办问这两间房的人太多,甚至还有想借邻居的名义,让街道办帮着开证明想去探监。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王主任很清楚不趁早把这两间房给利落处理了,怕是要出大乱子。
“租?”众人都很诧异,他们哪是想租房,是想要白住!
这个结果在李天佑的意料之中,毕竟以聋老太太的为人,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会舍弃自己的老本。
“对,聋老太太的五保户资格虽已被取消,可是房子是她的私房,我们只能听从她的意见”
王主任看向众人:“按标准每间房每月租金应该是2.77元,但综合考虑后,决定以2元的价格出租。”
这金额是依据1958年四九城执行的《民用公房租金标准》计算出来的,每平方米使用面积的平均租价为0.22元。
众人一听这价格,又不免有些意动,而且后罩房算是四合院里比较舒适的位置,在以前多用作家中女眷或晚辈的住所,比起阴冷潮湿的倒座房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阎埠贵心中虽失望,却也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他抢先举起手:“王主任,我家老大这刚办完婚事,屋里挤得转不开身,实在住不下,您瞅瞅这情况,能不能优先租间房给我们啊?”
早在阎解成结婚前,他就想到街道办问问能不能把院里那间破倒座房租下,但又怕占不上这两间房的便宜,才硬是等到了现在。
如今价格更是不足市价的七成,他可不能错过这机会。
阎解成今晚也是代表自己的小家过来参会,赶忙附和:“可不是咋的!我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呢,这往后仨家子挤两间屋,哪儿成啊!”
郭大妈看热闹不嫌事大,拆穿道:“等阎解放那小子成婚,怎么说也得七八年呢,到那时候啊,老太太说不定都出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监狱那是什么地方,整天清汤寡水的,壮汉进去都得掉膘遭罪,何况个老太太。
他们不信对方能熬到刑满释放,可这也不妨碍拿这事挤兑阎解成,少个对手,自家租到便宜房的指望不就更大些。
而且依照这个说法,刘家应当比阎家更急切才对,毕竟刘光天都成年了,那距离谈婚论嫁还远吗?
刘海中老神在在地坐着,对众人的偷瞄毫不在意。
他老刘家只重视长子嫡孙,其余的有口饭吃,有瓦遮头就算不错了,想要单独一间房那就自己去打拼,不过就二、三子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实现这个简单的目标。
李父在心里暗自叹气,他想起了年少的自己,也曾在父亲脸上见到如出一辙的冷漠。
阎解成到底年轻,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好在阎埠贵站了出来,他摇摇头:“这话可不对,老规矩里讲,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家老二离结婚是还早,可解娣岁数不小了,总不能还继续跟她哥哥们挤一间屋吧?”
这回轮到众人无言以对了,因着房屋狭小,女娃和男娃小时候同住一间房很是常见,但随着孩子逐渐长大,即便住房再怎么困难,家里也会尽量用布帘等隔开,避免成年兄妹同住一屋。
郭大妈见无人声援,尤其台上的王主任也瞧着她,只好偷摸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穷讲究!”
阎埠贵假装没听到,继续说:“我记得招租会优先考虑同院有住房困难的居民,我家应该算是符合条件。”
此时的房屋租赁,也跟住房分配同样受计划经济体制及政策的影响,体现“优先解决内部困难”的原则。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里,王主任点了点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也得顾着咱整条街的情况不是?所以呢,咱先这么定,一间先紧着同院里的老街坊,另一间就从全街道的情况盘算。”
这么一来,双方也算是皆大欢喜,各自有一个名额。
在阎埠贵等人闹哄哄地挤去谢干事处登记的时候,李家父子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上,就是后面还跟着个烦人的尾巴。
刘海中舔着脸凑过来,赔笑道:“听光齐说,你那对象家跟肖团长家,挺近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