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
“你们费尽心思跑到我们族地来,盗取了九鼎白芽露,会这么轻易就把东西交还?”
“族长,不可听信他们的谎言啊!”
雪裔族族人七嘴八舌地说道,对于生人,抱着强烈的仇视态度。
冰石洞的九鼎白芽露九百年才孕育出十一滴,他们也不过是只能分到一碗掺了水的九鼎白芽露水而已,这几个贼人却能独享完整的三四滴九鼎白芽露,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银界大雪山贫瘠,他们还要靠九鼎白芽露和外界换物资呢!
老妇人出声喝止了大家的议论,微微闭目,浑浊的眼里敛住了一丝幽光。
她对于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枪视若无物,平静地说道:“只有大祭司知晓通往外界的路,几位客人若是不嫌弃,可以先随老妇人我到族中做客几日。”
此言一出,雪裔族族人纷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族长!”
“他们分明包藏祸心,怎么能让他们到我族中做客呢?”
“我们人多势众,应该一举拿下他们才对!少族长和古蛮队长都被他们害成冰雕了,我们要为少族长报仇!”
这话听得李岁珒气结,他扯着嗓门大声吼了回去,“谁害你们少族长了?你们少族长自己掉下冰湖,修为不济,这才被冻成冰雕的,要不是我们把她带上来,你们少族长还能有气儿?又或者你们谁能下冰湖捞人?”
雪裔族族人个个抿唇不语了。
在阿梅令少族长掉下冰湖后,他们不是不着急,只是确实没有办法捞人。
冰湖在底下,那么高的崖壁他们下不去不说,也抵御不了冰湖散发出来的寒气。
但……
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的说他们少族长修为低啊!
他们少族长可是炼气巅峰的修为,是整个雪裔族中前三的高手。
幸亏李岁珒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不然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排行前三的高手都只是个炼气巅峰之人,连筑基的门槛都还未过,可见雪裔族的整体实力也不怎么样。
他、沉道友、谢首席、三彩、悬花,可都是筑基境的战力!
换个脾气不好的,早就将他们雪裔族一锅端了,哪还容得了他们在这儿蹦跶?
老妇人咳了声,沉着脸,威严地说道:“来者是客,莫要失礼!”
雪裔族族人这才不情不愿地躬身道:“谨听族长教诲。”
沉霜拂手臂一抬,神曜枪化作一道银光钻入她的袖中,微微拱手道:“情况紧急,不得不行此冒犯之举,还望族长勿怪。”
老妇人颔首道:“吾名须曼那。”
沉霜拂从善如流地唤道:“须曼那族长,您称我为天凝便是。”
李岁珒:“王聿。”
谢陵真:“谢真。”
几个雪裔族族人在后面拖着阿梅令和古蛮的冰雕,听见三人自报的名字,在嘴里过了几遍,只觉得生涩拗口。
“这几个名字真难记……”
“是啊,还是我们雪裔族的名字读起来顺口。”
“须曼那族长真的要带他们回族地吗,大祭司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他一贯不喜欢生人踏入银界大雪山的。”
“大祭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生人不可不防,怎么须曼那族长对这几个外人这么和善?”
“也许是因为他们救了阿梅令少族长呢?老族长虽然不是少族长的母亲,但却是少族长的姨母,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早就将她当做了亲生女儿,我们雪裔族可不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知恩就要报答才是!”
一名雪裔族族人的思绪扯远,“那个叫天凝的女子,她是怎么做到把那么一杆长枪收进袖子里面的?好是神奇!”
大家的声音不大不小,沉霜拂耳力极好,听了个完全,但只听懂了发音别扭的“天凝”两个字,猜想他们是在议论自己。
跟着须曼那族长走到山脚处时,沉霜拂才发现,九鼎白芽露不是没有人守,是守山的人在山脚。
两个身材比一众同族高大一圈的雪裔族族人垂首迎着须曼那族长下山来。
须曼那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跟上吧。”
回到族地后,须曼那让族人带着阿梅令和古蛮先去见了大祭司,自己亲自引着三人挑了三间相邻的石屋住下。
石屋是一座圆形祭坛模样,顶上搭着木头,木头下面用钉子钉着各种动物皮毛。
每一块石砖的大小皆不一致,缝隙中填着泥土,硬邦邦的,和冻土无异。
屋内没有多余的陈设,除了一张床、一张石桌子、几个石凳和一个挂衣服的木架子就再无他物了,一切看起来都冷冷清清的。
“不知道雪裔族的那个大祭司是何方人物。”她轻言细语地喃喃说道,从屋内走了出去。
冰湖对岸,有几个雪裔族的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从石屋中出来的陌生人。
沉霜拂冲大家友好一笑。
大家都有些茫然无措,其中一个小女孩腼腆地扬起笑容,回应了沉霜拂。
一个雪裔族的女人拎着热水过来,张了张唇,想起来自己不会外界的语言,脸上露出颓色。
湖对岸的小女孩跑了过来,踮起脚和女人说了两句,点点头,对沉霜拂说道:“她问需不需要再给你们拿几条毯子,大雪山天气寒冷,到了晚上会更冷,你们似乎都穿得挺单薄的。”
沉霜拂惊讶道:“你会说北仙洲的雅言?”
小女孩摸了摸眉毛,陷入思考,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北仙洲的雅言是什么,你要是说的是我现在和你交流的话语的话,这是大祭司教我们的。”
“大祭司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她夸张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崇拜。
沉霜拂笑道:“好,我知道了,你替我转述一下我的谢意给你的这位族人吧,告诉她我们不冷,不用担心。”
小女孩听得认真,用雪裔族的语言把沉霜拂的话复述了一遍。
女人连连点头,摆手说不用谢,只是眼睛里面充满了惊讶,穿这么少怎么会不冷呢?
她把热水壶递给了沉霜拂,嘀嘀咕咕地走了。
小女孩仰着脸,天真烂漫地说道:“姐姐,你们是从雪山外面来的吗?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你们的皮肤都好白嫩呀,对了,我叫多梨耶,姐姐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