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珒看得目瞪口呆。
沉霜拂追上去道:“师姐~谢师姐,陵真,别生气啦,我这是夸你呢,哪有人被夸还生气的,简直没有天理!”
她说得义正言辞,声音响亮。
谢陵真翻她一个白眼,这算什么夸她,分明是又调戏人,谢陵真本来想说,你夸我还不如夸我的剑法,但是一想到沉霜拂这个嘴,还是算了。
真给她剑法夸得天花乱坠了,她也汗颜。
谢陵真走得更快了,沉霜拂速度也不慢,两人很快甩了李岁珒一大段路。
李岁珒忍不住想,该不会是她们师姐妹要说悄悄话,故意这样,然后把他甩下的吧?
那他是快点跟上去呢,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给人家留点空间呢?
三彩发现李岁珒没有跟上来,老成持重地摇了摇头,跳回去拉他的裤脚。
“咕叽。”磨叽什么呢,这么大两条腿,还比不上它。
李岁珒满心感动,“还是三彩你好。”
三彩耳朵一扬,看向李岁珒,忽然夸它做什么?
它可没有好处给他。
冰魂花花林的外边,古蛮和阿梅令都在。
见了沉霜拂三人后,阿梅令心情有一丝复杂,但也知道,如果不是沉霜拂把自己捞上来,她和古蛮也许早就死在冰湖下面了,要是被冰冻的时间再久一点,大祭司也不一定能救回她和古蛮。
阿梅令操着一口生涩的执明洲雅言,别扭地说道:“谢谢。”
“啊?”李岁珒神经大条地发出疑惑的声音,有些不解阿梅令突然说谢谢干嘛。
阿梅令以为他没听清,提高了声音又道:“谢谢你们从冰湖把我和古蛮捞起来!”
古蛮弯腰一礼,比之先前仇视的态度要好太多了。
李岁珒摆手,实话说道:“我压根没想起来要把你们捞上岸,是沉道友顺手把你们带出来的,要谢就谢她吧。”
阿梅令看向沉霜拂,施了一礼,沉霜拂勾唇浅浅一笑,她捞阿梅令起来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谁让她是雪裔族的少族长呢?
她还有求于雪裔族的大祭司,自然不会先和雪裔族结下解不开的梁子。
阿梅令引着沉霜拂三人进入冰魂花花林,回头嘱咐一定要跟着她的步子,不然会迷失在花林中,听她这话,沉霜拂就心如明镜了,知晓这冰魂花花林其实是一座阵法。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圆形石屋出现在面前,四周都被冰魂花花树围着。
阿梅令在门外,恭谨地道:“大祭司,客人们到了。”
片刻后,里面传出一道很年轻的声音,让沉霜拂三人都有些惊讶。
在来之前,沉霜拂几人都以为雪裔族的大祭司是个老头呢,却没想到声音会如此的年轻。
“阿梅令,你先回去吧。”屋内的人说。
“是,大祭司,阿梅令告退。”她说罢,就转身原路返回。
门边漾开一抹素白色的衣袍,沉霜拂三人抬眸看去,只见屋内缓缓走出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
出了屋子后,他的衣角被风雪吹得翻飞,衣上几朵银线梅花徐徐绽开,似有清香传来。
男子的相貌如同他的声音一般年轻,眉宇间透着一股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澄澈与通透,眸光温润,偶有流转,疏离而静谧,周身萦绕着一层极淡的清气。
李岁珒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服用驻颜丹,真是被比了下去。
他扭头左看右看,还好,沉道友和谢首席也没有用过驻颜丹,这雪裔族的大祭司真是看着比他们三人都要年轻好几岁呢!
沉霜拂盯着男子的脸倒不是因其美色,而是疑惑,他不是雪裔族族人,怎么能做大祭司呢,雪裔族的每一个族人都还那么信服他。
要么是因为信仰,要么就是因为眼前男子的实力了。
沉霜拂觉得此人看着温和无害,实际上深不可测,可能这两种原因都有。
男子盈盈说道:“我名北辰月,是雪裔族祭司,诸位请进来说话吧。”
屋内的茶水早就斟好,一共四杯,北辰月端起面前的茶盏,浅啜了一口,徐徐说道:“这茶叶是执明洲的雪芽茶,诸位道友应该喝过,不过我用了花林上的晨露来泡茶,茶中含了一丝冰魂花的香气,想来味道和外界的雪芽茶略有不同,诸位道友不妨尝尝?”
三人端起茶,略微沾唇,做了个样子。
“北辰祭司常去银界大雪山外面么?”
沉霜拂放下茶盏,明眸澄澈,单纯地问道。
北辰月眸光微敛,这三人中,他其实对面前这个问话的女子最为好奇。
因为她叫出了无垢净土,阎浮檀银界大雪山的名字。
北辰月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嗓音淡淡道:“也不是常出去吧,偶尔在银界大雪山呆得无聊了,会出去走走。”
雪裔族的人不知道,他们的祭司所谓的“闭关”,其实就是去外界散步去了。
他不在银界大雪山,雪裔族的族人在他门外喊的时候,自然无人回应。
李岁珒神色一喜,连忙说道:“我们是无意走到这里来的,并未想过要打扰您族人的生活,还望北辰祭司给我们指一条离开的明路,等出了银界大雪山后,关于雪裔族和银界大雪山的事情,我们绝对只字不提,不会让外人打扰了这一方净土的。”
北辰月微微笑了笑,说:“道友放心,我会指引你们离开此地的,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希望道友能不吝为我解惑。”
李岁珒心想说,他一个初出茅庐的穷剑修,见识也没有,还能回答他一个堂堂祭司的问题吗?
这差事还是交给沉道友吧,她见识长。
沉霜拂满目真诚,“北辰祭司请问,凡我所知晓的,必如实相告。”
北辰月轻笑颔首,第一个问题就让三人变了脸色。
他问:“那冰棺中的女子,是否已经化为虚无?”
这件事想必阿梅令已经同北辰月说过了,沉霜拂没法隐瞒,只能咬牙承认,“是。”
她语速飞快地补充道:“不过我们并没有对贵族圣躯做过什么,她是自己消散的,最后冰棺中只留下了几片白梅花瓣。”
北辰月脸上无波无澜,看着也不像动怒的样子,他只是好奇地问道:“圣躯消散之前,可有发生过什么异象?”
异象?
李岁珒心想说,琢光圣女把他们拉入了一处幻境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