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时,那名刺客还没有消息,但是沈昭倒是提前发起了高烧来。
三皇子站在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开始说胡话的沈昭。
他与沈昭是表兄弟,虽然沈昭从小就很不着调,但是对他是真的很好。
这次也是,他一说要来治理水患,沈昭二话不说就来了。
明知道治理水患都是一些又苦又累的活儿。
如今沈昭变成这样,他该怎么向姨母交代!
三皇子忧心忡忡,白芷柔走了进来。
“这事儿都是因我而起,沈公子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白芷柔看着脸颊被烧得通红的沈昭言语间有些歉意。
刚才她被推入水中,要不是沈昭及时赶到来救她,估计她早已被河水冲走、被凶手杀死!
“明珠,你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你也是被奸人所害,那幕后黑手你可有什么头绪?”三皇子皱着眉头问。
白芷柔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将自己的猜测都说了一遍。
三皇子知道荣王夫妻俩不喜欢明珠这个养在外面十四年的女儿,可没想到竟然厌恶到了这种地步!
竟纵容养女派杀手来杀人?这未免太过离谱!
可没想到事实就是如此。
三皇子心中对白芷柔多了一份同情。
沈昭高烧昏迷的时候,太子正在追查堤坝案受贿的官员,那些随行官员都瑟瑟发抖,生怕查到他们自己头上。
修筑堤坝这种大工程,其中经手的人很多,也包括招工的,一时间没什么头绪。
堤坝贪污一案的信件已经发出去数日,但太子没有收到回应,倒是等来了知府的晚宴。
美其名曰是为了给太子去去晦气。
连日来太子查出了好几个堤坝案的官员,很快就会查到知府的头上。
他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吗?太子叫上了三皇子作陪,沈昭伤势未愈就留在客栈休息。
席间,知府果然明里暗里地让太子别再往下查下去了,不然这事儿谁也捞不到好。
太子年轻气盛,眼里揉不得沙子。
“这事儿本宫自有断定。”他一句话让知府瞬间闭了嘴。
但太子在夜里回来的路上却差点被人一箭射杀!
太子的近身侍卫追过去的时候早已经跑没影了!
有人拿这事儿给了太子一个警告。
这背后之人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苦于没有证据!
但越是这样就说明这堤坝案越是牵连甚广,那就更得查一查。
他让人连夜将他的书信送去京城,向皇上说明一切。
为了以防万一,他明里暗里的派了不下五个人,就是希望有其中一人能将信件平安送到。
“这些刺客简直胆大包天!竟然敢刺杀储君!”三皇子气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今晚的守卫守夜看来是需要多增加一些了。”太子眉头紧皱道。
白芷柔趁两人说话的空挡给沈昭塞了一颗退烧药,这药一吃下去保证立马见效。
有人行刺太子,全城戒严,无人的大街上都有人开始巡逻。
昏暗的牢房里,那名男子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虽然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但是手法比较粗糙,他稍微一动还是会流血。
没想到他只是简单出个任务,竟落到了这个地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救出去!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牢房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却不是他熟知的女子。
“没想到你们多宝楼竟这般拙劣,连个人都杀不了。”来人声音低沉,一半的面容隐在黑暗中让人看不真切。
“你是谁?是夏姑娘的人?”他疑惑地问道。
这牢房里的衙役除了去巡逻的,也就只剩下了两个看守的。
他稍微用了点手段就轻松地进来了。
男子倒是生了几分警惕之心,紧闭嘴巴无论来人说什么都不张嘴。
来人问烦了,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男子吃痛地瘫倒在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迅速弥漫在了牢房里。
来人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既然他已经没用了,那就没必要留着!
来人拿着一把小刀,那刀子在昏暗中闪过一道寒光,正要一下刺入男子的身体时,却被人一脚踢开。
“什么人!竟敢来劫狱!”来人大喊一声,贼喊捉贼!
这边的响动惊动了外面的看守,两个衙役拿着大刀就闯了进来!
黑衣蒙面人一把将男子甩到自己背上,一转身甩出几枚飞镖,这俩衙役还没动手,就已经被一镖封喉。
而那男人拖着受伤的刺客轻而易举地逃出了县衙!
夏逸风看着被劫走的刺客,怨恨地捶打了牢房的墙壁。
他不仅没杀掉那刺客,还白白搭上了两个衙役的命!
县令闻讯赶来,两个衙役都已经死透了。
“夏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县令愁眉苦脸道。
在他的府衙内接连死了两个衙役,要犯还被劫走,太子在他的管辖地又遇到了刺客,他今年的绩效算是彻底没有了。
夏逸风也是满脸郁闷,他只是想把那受伤的刺客彻底解决掉而已,没想到惹了自己一身骚。
夏逸风扔下一袋子银两便匆匆离开,这算是给两名衙役家属的赔偿。
“刺客还没找到吗?”县令问。
“还没有,就像是大海捞针一般。”衙役苦恼道。
他颓废地跌坐在椅子上,心中默默祈祷太子在他的管辖地内一定要平安无事。
夏玉凝知道那受伤的刺客被劫走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胡思乱想之下她竟整夜整夜睡不安稳,更是在第二天晚上收到了多宝楼单方面取消这次行动的通知!
“他们怎么能这样!竟这般言而无信!”夏玉凝气得双眼通红,这要是被人知道她买凶杀人,杀的还是明珠郡主,她还有活头吗?
荣王妃也同样坐立不安,“就说外面这些组织不可相信!这事儿得徐徐图之,玉凝你太心急了。”
荣王妃这是第一次不赞成夏玉凝的做法。
这一次还害得她的二儿子差点折损在牢里,她对夏玉凝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满。
“母妃,是玉凝错了。玉凝只是不想和您分开。您对玉凝有养育之恩,玉凝这辈子都还不完。”
夏玉凝哭着扑进了荣王妃的怀里。
荣王妃的心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那点不满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