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突围
“轰！”
“轰轰！”
突然，侧翼和后方同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炮弹的落点明显更准、更狠！
不再是掷弹筒，至少是九二式步兵炮甚至更大口径的迫击炮！
“报告连长！
左翼发现大量鬼子！
我们被包抄了！”
“报告！后路被卡死了！
鬼子至少一个中队！”
“右翼是悬崖和江湾，过不去！”
坏消息接踵而至。
他们到底还是被山田次郎这只老狐狸诱入了预设的包围圈——柏杭与新龙卡巴之间的一片相对低洼的雨林地带！
“妈的！
中计了！”
古之月一拳砸在身旁的树上。
鬼子之前的追击看似狼狈，实则是在调动他们，等待其他部队到位合围！
而他们的炮兵，显然也终于克服困难跟上来了！
山田次郎站在包围圈外的高地上，看着下面那片被炮火覆盖的丛林，脸上终于露出残忍的笑意。
他拔出指挥刀，向前一挥！
日军发起了凶猛的围攻！无数黄色身影从三面呐喊着冲来，枪声炮声震耳欲聋。
但侦察连的反应极快。
自动火力再次发挥决定性作用，尤其是bAR和汤姆逊，在近距防御战中如同死神镰刀，将冲在最前面的鬼子成片扫倒。
郑三炮指挥着几门60迫和所有枪榴弹，拼命压制着日军伴随的掷弹筒和试图抵近的轻机枪。
古之月趴在一个树根后，手里那支加装了瞄准镜的春田m1903步枪沉稳地响着。
他几乎不瞄准，完全凭感觉，一枪接一枪。
一个挥舞着军刀、嚎叫着督促士兵冲锋的鬼子大尉刚从一个土坡后冒头，古之月的枪口微调，扣动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钻入那大尉的眉心，他的嚎叫戛然而止，军刀脱手，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日军这波凶猛的攻势为之一滞。
缺乏足够重炮直瞄支援（山炮野炮还在更后方），仅靠步兵炮和迫击炮难以瞬间摧毁侦察连的环形防御，而自动火力的密度又让他们无法靠近，指挥官又被狙杀，
日军无奈，再次退了下去，转为更密集的炮击和围困，显然在等待更大的火炮或者天亮。
因为古之月举着春田步枪，精准地打死一个带队冲锋的鬼子大尉。
接着传来他的苏北话冷声道：
\"别让他们靠近！
等天黑再说！\"
山田次郎看着倒下的大尉，气得直哆嗦。
没有炮兵支援，他的部队根本无法突破自动火力的封锁。
\"等炮兵上来！
我要把他们炸成碎片！\"
他对着步话机咆哮，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太阳渐渐西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炮击也停止了，只有零星的冷枪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硝烟味和植物烧焦的糊味。伤员压抑的呻吟声让人心头发紧。
古之月召集了几个排长，油灯下，每个人的脸都疲惫而凝重。
孙二狗操着河南话，率先开口：
“连长，不能等了！
鬼子炮一来，咱这地方就是坟坑！
必须突围！
徐副连长他们肯定早摸清楚了，咱任务算完成了！”
郑三炮（河南话）：
“二狗说得对！
守是守不住嘞！
关键是往哪儿突？
北边？
北边是太平江，鬼子肯定重兵堵着咱归路！
南边？
南边是八莫，自投罗网！”
陈天方低吟着陕西话，指着地图说：
“东边是来路，山田的老窝。
只能向西！
西边是新22师的方向，虽然远，但有希望！
只要突出去，钻进大山，鬼子就没辙！”
古之月盯着地图，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向西，意味着更远的距离，更未知的丛林，而且……就彻底远离主力了。
就在这时，通讯员小吴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过来，脸上带着狂喜和焦急：
“连长！电报！
徐副连长电报！
他们已完成对八莫核心防区、炮兵阵地、物资囤积点的侦察！
情报已加密发出！
他们正在撤出，询问下一步指示！”
众人精神猛地一振！
徐天亮成功了！
还没等古之月下令回电，小吴又喘着大气补充：
“还…还有！
师部急电！
孙副军长亲自签发的！
太平江以北所有日军外围据点已被我新38师主力全部攻克！
师主力将于明日拂晓强渡太平江，命令我侦察连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向北突围，赶至太平江南岸指定区域，接应主力过江！”
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浓重的迷雾！
所有争论瞬间有了答案！
向北！必须向北！
回归主力，接应过江！
这才是他们侦察连最终的使命！
古之月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猛地站起身：
“回电徐天亮！
命他小组即刻向柏杭与新龙卡巴之间我军当前被围地点西侧秘密运动，于午夜时分抵达西侧山林，制造混乱，吸引日军注意力，协助主力向西佯动，实则寻机向北突围！”
他转向其他排长，语速快如爆豆：
“通知全体弟兄，准备突围！
郑三炮，带你的人，把所有地雷、绊发雷都给老子布置到东、南两个方向，弄出声势来！
孙二狗，集中所有自动火器，准备打开北面缺口！
陈天方，组织伤员，跟上队伍！
赵大虎赵二虎，断后！”
“向北！
天亮前，必须赶到太平江边！接应师座过江！”
“给小吴回电师部并孙副军长：
职部古之月率侦察连主力已被日军山田部合围于柏杭与新龙卡巴之间，但我部决心已定，将于今夜向北突围，力争拂晓前抵太平江南岸三号地区，接应师主力强渡。
职部副连长徐天亮小组已完成八莫侦察，正从敌后向西运动策应我部。
职，古之月，绝不负使命！”
命令一道道发出，绝境中的侦察连再次像一部精密的机器开始疯狂运转。
徐天亮收到电报后，立刻带着小队往汇合点赶。
小周举着火折子在前开路，四川话兴奋道：
\"终于能回连队了！
看我不把鬼子的屁股打烂！\"
徐天亮拍着他的肩膀，金陵话笑：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