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新腊(七)
朝阳初升,将腊戍战场的硝烟染成血红色。
侦察连一排二排的阵地上,疲惫的战士们或坐或卧,默默处理着伤口、清点弹药。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偶尔传来伤员的呻吟。
侦察连一排和二排的兵们横七竖八地趴在断墙后面,有的胳膊吊在胸前,有的腿上缠着渗血的绷带,还有几个直挺挺地躺着,身子已经凉透了。
鬼子昨夜里疯了似的冲锋,打了大半夜终于退了,可这俩排也基本打残了 —— 一排原本四十多号人,现在能站着的不足十个;
二排更惨,孙二狗裤腿上还往下滴着血,身边就剩十五个能端枪的兵。
徐天亮拖着一条伤腿,用金陵话骂骂咧咧:
\"屌糟!小鬼子昨晚真他娘的疯!
老子差点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笨拙地给自己包扎,纱布很快被鲜血浸透。
孙二狗的情况更糟,他的河南话带着嘶哑:
\"诶嘛...俺的二排...就剩下不到二十号人了...\"
这个粗壮的汉子眼圈发红,看着地上排列整齐的烈士遗体。
古之月巡视着阵地,脸色铁青。他的苏北话异常低沉:
\"清点人数,重伤员后送,轻伤员重新整编。\"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陈天方带着三排的兵们跑了过来,陕西话铿锵有力:
“连长!
三排奉命赶到!请指示!”
三排的兵们个个精神头足,跟一排二排的残兵比起来,简直像刚从后方休整回来的 ——
其实他们也一夜没睡拼命的用照明弹和迫击炮支援一排和二排,可看着前面的战场,眼里都冒着光,毕竟之前一直当辅助,这次终于能打主力了。
古之月指着前面一片满是废墟的街区,苏北话掷地有声:
“看见没?
鬼子就藏在那片房子里,昨儿夜里退进去就没出来。
你们三排,现在发起进攻,坦克随后就到,给我把那片地儿啃下来!
记住,别冒进,鬼子的火力点多,发现情况就呼叫支援,别硬拼!”
接着,他转向刚刚赶上来的三排长陈天方,
\"天方,接下来看你们的了。
一排二排还能动的组成一个混合排,作为预备队。\"
陈天方立即挺直腰板,陕西话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保证完成任务!
让三排的弟兄们也开开荤!\"
他转身对着三排战士们吼道,
\"都听见没?该咱们露脸了!
都听好了!
一会儿空军先炸,然后炮群覆盖,炮火一延伸,咱们就跟着坦克冲!
都精神点儿,今儿个让鬼子见识见识咱们三排的厉害!\"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熟悉的引擎轰鸣声。
p-51战鹰呼啸而至,对着日军阵地俯冲扫射、投弹。
爆炸声震耳欲聋,大地剧烈颤抖。
\"空军来了!
空军来了!\"
三排的新兵们兴奋地大喊,士气高涨。
紧接着,后方炮火开始延伸射击。
105榴弹炮的沉闷轰鸣、75山炮的尖锐呼啸、81迫击炮的密集\"嗵嗵\"声,交织成死亡交响曲。
日军阵地被炸得尘土飞扬,偶尔可见残肢断臂被抛向空中。
徐天亮趴在断墙上,眯着眼睛看,金陵话里带着点儿羡慕:
“乖乖,这阵仗,要是昨儿夜里有这火力,咱们也不至于死这么多人。”
孙二狗也点头:
“可不是嘛!这炮声听着就解气!
三排的弟兄们运气好,赶上好时候了。”
炮火延伸的瞬间,陈天方大喊一声:
“冲!”
三排的兵们跟着坦克就冲了出去。
坦克的履带碾过碎石子,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声,炮管时不时转动一下,警惕地盯着周围。
兵们跟在坦克后面,小心翼翼地前进,眼睛盯着每一处断墙、每一个窗户,生怕里面突然冒出鬼子的枪口。
陈天方走在人群里大吼:
\"三排!进攻!\"
新兵们则在命令下,跃出战壕,在坦克掩护下小心翼翼前进。
自动武器的保险打开声\"咔嚓\"作响,士兵们呼吸急促,手指紧扣扳机。
刚转过一个街角,\"啪勾\"一声三八式步枪特有的枪声响起,最前面的尖兵应声倒地。
\"狙击手!隐蔽!\"
陈天方大吼,陕西话因紧张而变调。
坦克炮塔迅速转动,\"轰\"的一声将 suspected 狙击点炸成废墟。
其他战士立即开火压制四周可疑位置,子弹打在断墙上溅起串串火花。
“快!医护兵!”
陈天方喊着。
医护兵背着药箱跑了过来,跪在受伤的尖兵身边,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又掀开他的衣服,看见胸口有个枪眼,正在往外冒血。
医护兵赶紧拿出止血带,绕着尖兵的胸口勒紧,又拿出纱布按住伤口,动作麻利得很。
“别慌!只是贯穿伤,没打到心脏!”
医护兵喊着,又从药箱里拿出吗啡,给尖兵打了一针。
旁边的兵们看着,没人害怕,反而有人嘀咕:
“还好还好,没打到要害。”
医护兵小王猫着腰冲上去,四川话又快又急:
\"按住!按住伤口!止血粉!\"
他利落地给伤员注射吗啡,包扎伤口,动作娴熟。
两个担架员迅速将伤员后送。
一个新兵脸色发白,喃喃自语:
\"会不会死啊...\"
身旁的老兵拍拍他:
\"怕个球!美国佬的医疗好得很!
只要不是当场打死,基本上都能救活!\"
这句话仿佛给新兵们吃了定心丸,队伍继续前进。
每个战士心里都明白:只要不是头部、心脏等要害中弹,美军的战场医疗和后方医院都能把他们从鬼门关拉回来。
三排采取新的战术:
发现火力点就呼叫坦克炮轰;
看见鬼子爆破手就集火射击;
清理废墟时先扔手雷,再自动武器扫射,最后喷火器焚烧。
\"左边窗户!\"
一个战士大喊。
坦克立即调转炮口,\"轰\"的一声将那个窗口炸成黑洞。
三个鬼子从地下室钻出,抱着炸药包扑向坦克。
\"打!\"
陈天方大吼,顿时十几支自动武器同时开火,将鬼子打成筛子。
\"手雷!\"
两颗手雷扔进地下室,爆炸声后传来惨叫。
\"扫射!\"
汤姆逊冲锋枪对着地下室入口倾泻子弹。
最后喷火兵上前,一条火龙窜入地下室,凄厉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随后是皮肉烧焦的恶臭。
这种战术下,日军节节败退。很多新兵缺乏战斗经验,在美军优势火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到了下午,三排终于推进到日军最后的核心工事前。
这是一栋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三层建筑,墙上布满了射击孔,周围还有铁丝网和地雷区。
陈天方通过步话机报告:
\"连长!打到鬼子老窝了!
这地方硬得很!\"
古之月回复:\"停止进攻,等待支援。新38师其他部队已经包抄上来了,鬼子跑不了。\"
果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枪炮声。
112团、113团、114团的部队陆续到达,完成了对日军最后据点的合围。
夕阳西下,侦察连的阵地上,炊事员老周带着炊事班送来了热食。
四川话格外亲切:
\"兄弟们,开饭咯!今天有红烧肉罐头炖土豆!\"
战士们围坐在一起,默默吃着晚餐。
虽然胜利在望,但没人欢呼。白天的战斗太过惨烈,许多熟悉的面孔再也见不到了。
徐天亮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金陵话里带着疲惫:
\"老周,给多来点肉汤。弟兄们需要补补。\"
孙二狗默默擦拭着他的bAR自动步枪,河南话低沉:
\"等打完了...得给牺牲的弟兄们立个碑...\"
陈天方则兴奋地规划着:
\"明天总攻,咱们三排一定要第一个冲进去!\"
古之月站在高处,望着被围的日军工事,眉头紧锁。
他知道,最后的战斗往往是最残酷的。这些被困的鬼子一定会拼死抵抗。
夜幕降临,阵地上点起篝火。
战士们轮流休息,哨兵警惕地监视着日军动向。
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提醒着人们战斗尚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