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你们先回去休息,我来守夜吧。”靲时洲看向站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青年。
青年身上直到现在并无半点血迹,只是有些微微褶皱,此刻闭眼站在这里,长睫下淡淡的青黑在白皙的脸上有些显眼。
听到他这么说,秦钰长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一片空洞,似乎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又似乎正独处于自己的世界,愣怔片刻后,他视线终于转了过来,慢慢开口:
“不用了。”
又是这样,靲时洲眼眸暗了暗,但他很快恢复平常,见陈卓洁回去一会儿的功夫就靠了过去:“刚刚见你和王清打的配合还不错,不过没有人在你身边,你能分清楚哪些是丧尸,哪些是人类吗?”
这话一出,如预料中想的一样,青年眸子里多了丝变化,靲时洲继续压低声音道:“我真怕有一天没人在你身边,你会一直和一群活死人待在一起,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就连你吃的饭都会染上他们的血。”
青年已经完全看了过来,就连唇色都白了些,眉目间流露出些许迷茫。
没等青年回复,他又像是没事人似的问道:“你今天吃药了吗?”
秦钰垂眸看向地面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回话。
“不吃药怎么行,万一病情严重到分不清人类和丧尸…”
回答他的是青年清清浅浅的声音,“不会的,不吃药,只是有些…难受。”最后两个字秦钰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我记得别人说过,你小时候走失过一次,回来后的状态一直不太好,关于这些你还记得多少。”
“…不记得。”青年脸色更白了,额上甚至都溢出一些冷汗,看起来回想这些记忆让他格外难受。
见他这反应,靲时洲暗自感叹,自己猜测的果然没错,那位神明对秦钰似乎并不是表面的那样,而是用了心思在的。
刻意去除或者是封印了他的痛苦记忆,让他的病情确实有些好转,只不过痛苦记忆没了,但身体记忆还在,所以抑郁症的躯体化依旧没有太多改善。
想到这里,靲时洲眉头微皱,一步步靠近顺势将人拉住“秦钰,觉得难受就不要再想了,遗忘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我会帮你,一切都会好的。”
青年手指控制不住的微微发着抖,但下一刻就被靲时洲紧紧攥住,秦钰于剧痛中想推开他的手,却被他带的更近了些。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跟在我身边啊。”靲时洲在青年耳边低语道。
伴随着这句话一出口,诡异的是秦钰所有的疼痛都停了一瞬,他怔怔的看了靲时洲一眼,随后猛的挣开他的手向后退了退。
在青年看不见的余光中,若有似无缠在他身上的黑气完全消散,同时靲时洲面上露出一丝诧异,“秦钰,你怎么了?”
陈卓洁已经解决完事情,听到靲时洲这么说,她心里顿时一惊,她的副指挥官怎么了?
“别过来。”看着二人逐步靠近,秦钰脸色可以称得上是惨白。“我…缓一缓就好。”
陈卓洁看了眼靲时洲,靲时洲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双方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安全区边缘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听到声响,靲时洲表情变了变,“不对劲。”
陈卓洁看了眼秦钰,手中握紧长刀:“你去叫醒他们,我在这里继续守着。”
靲时洲却摇了摇头,“我可是变异八爪鱼战士,还是你去叫人吧。”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陈卓洁却控制不住的勾了勾嘴角,奇妙的心中对他的成见消失了大半。
于末世中经历生死还能够一起作战的同伴,已经是难得。更别提他们这几个人还要一起经历更多事情,是得注意些革命友谊。
“嘭嘭嘭!”
远处漆黑的街道空无一物,可伴随着几声爆破,整栋楼的玻璃骤然炸裂。无数血色藤蔓状的像是血管一样的东西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墙壁、地板、天花板,迅速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栋建筑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