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被这一巴掌推得微微后仰,但握住楚酆胳膊的手指却没有丝毫松动。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就着这个姿势,用脸颊蹭了蹭楚酆罩在他头顶的手掌心。
这个动作太过亲昵,甚至带着点兽类的依赖和喜爱,与他白色眸子中那种近乎偏执的灼热光芒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死?”零轻轻重复,声音里带着一种困惑,仿佛无法理解这个字眼与他有何关联。“在你身边,怎么会死?”
楚酆眉头蹙起,试图抽回手,却被零更紧地握住。
“松开。”楚酆的声音冷了下去。
零凝视着他,那双如同蒙了层白翳的眸子缓缓眨了眨,片刻后,他缓缓松开了手。
“是因为你吗?”零低声追问,目光却死死锁着楚酆,“你会让我‘死’吗?”
那双白瞳里的光芒反而更加灼热,一种近乎偏执的探索欲燃烧起来。楚酆嘴角弧度慢慢消失。
他发现恐吓似乎对这人不起作用,反而激起了某种更反常的兴趣。这感觉就像飞蛾与亮光,亮光只是微微一晃,飞蛾就执着地想要扑上来弄清楚光与热究竟是什么。
真是有意思。楚酆眸光一沉,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份偏执...
“只要你听话,”楚酆收回了按着他额头的手,身子慢慢靠了过去,同时另一只手将白球收到了袖子中。“我当然不会让你死。”
“那,怎么算‘听话’?”零的视线随着楚酆收回的手移动,最后重新落回他的眼睛。
果然上套了,楚酆唇角恢复了一丝弧度,甚至好心情的重新将手摁在他的头上,这次,是轻轻揉了揉。
“我说去哪,你就跟着。我让你别动,你就坐着别动,这样,就算听话的一种。”
驾驶舱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在飞船引擎低沉的嗡嗡声和彼此呼吸的微响下,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末世
房门被无声推开,屋内暖黄的光线流淌,轻柔洒在深色丝绒的宽大床榻上。
床榻之上的青年身体陷入柔软的垫褥,身上盖着的薄毯勾勒出他清瘦的身体轮廓,一只修长却无力的手滑落出来,搭在深色的床沿。
那手腕纤细,腕骨清晰分明,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隐约可见,再看整个人,几乎没发出一点声息,甚至脸上都没有丝毫没有血色,柔顺的黑发被汗水和血污黏连了几缕在额际和颊边,仿佛带着裂痕的薄瓷,碰一下就会碎裂,只有长睫随着他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呼吸轻轻颤动。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此刻房间里围早已拢着不少人,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人们交换着眼神,忧虑而沉默,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和一种无声的焦灼。
而在他的身边,一位身着长裙,温柔尊贵的女人正拿着用温热的软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青年额角血液和沾染的些许尘灰,动作轻柔至极,眼底透着浓重的焦虑和心痛。
“皖越,我来吧,你别太劳累了。”一旁的年近中年但依旧俊朗的男人靠了,将人揽在怀里安慰,顺带还摸了摸床上秦钰的头,只是这一动作恰好碰到了一个小结痂,血液出现的一刻直接令女人眉头一皱,下一刻,男人的手就被她给拍开。
“轻点儿!你力气大,弄伤了小钰怎么办?”
男人讪讪的收回手去,那双深邃到让人心悸的眼神扫向旁边的医护和手下,在扫到后面的江霖时,他顿了一下,随即开口:“下去处理伤口。”
二人说些什么,秦钰已经听不到了。在女人如此慈爱的注视下,秦钰手指微微一动,他万万没想到江霖居然会有秦家的联系方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接走,现在原主的爸妈就在身边,这不利于接下来的离开。
看来,得找个人带他离开这里。
“小钰,你醒了吗?”女人惊喜的声音响起。
一直就没昏过去的秦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