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纷飞,思宁披着白毛狐裘,白玉般的脸颊与狐裘的雪色相映,清冷缥缈。
她就这么坐在窗边,托着下巴,透过微微打开点的窗缝隙,望着那一片片掉落的雪花,放空着自己。
侍立一旁的夏莲等人,眉眼里染着担忧的情绪。
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忽地,看见张尚宫进来后,几人仿佛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
张尚宫原本还疑虑着,可转眼见到娘娘这模样,登时知晓夏莲她们为何做这副做派了。
【不过,娘娘为何如此失落呢?】
询问的眼神望向夏莲等人。
夏莲嘴巴微动了两下,张尚宫心里跟着学了下。
【陛下】
陛下?
陛下不和以前一样吗?能……
张尚宫表情一滞,随后眸光闪了闪。
想了想,自己倒了盏热茶,端着走向窗边。
“娘娘,寒风吹久了可不好,您喝两口热茶,暖暖身子。”
听到这话,思宁转身,边接过张尚宫递过来的茶盏,边点头道:“劳尚宫您操心了,这大冬天的,又寒冷,风雪又大,一直待在屋里实在有些憋闷,就稍微开点缝隙,透透气。”
张尚宫点点头,一副娘娘我懂的模样。
“短时间还好,太久了对娘娘您身体不好!太子殿下可叮嘱过奴婢们好好照顾娘娘您的,您也不想让太子殿下担心吧!”
思宁垂眸,将茶盏双手捧着暖手。
调整好后,才抬眸,正好错过了张尚宫异样的表情。
她微笑道:“尚宫何必用垣儿来威胁本宫,罢了,这透气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先这样吧!”
听着这话,不用人吩咐,夏莲立马站出来,将窗彻底关上。
“娘娘您能和奴婢开玩笑就再好不过了,奴婢还以为您伤心太过,很是提着一颗心呢!”
思宁看着松了口气的张尚宫,疑惑眼神投向对方。
张尚宫见此,还以为思宁想掩饰,不想让别人知晓。
她微微摇头,不赞同道:“娘娘,您有心事,就跟奴婢说说,何况这种事情而已,也就是娘娘您身处其中,不然哪还会为此愁心。”
思宁眨眼,她还是不明白张尚宫为何如此说?
【她有愁心吗?】
【没有吧!】
【相反,她觉得日子过的还是很舒适的!就是无聊了点!】
张尚宫继续劝道:“娘娘,您之前也说过传言不可信。您又何必为这传言而自苦忧愁,再者,您还有太子殿下在呢!有殿下在,无人能越过您。”
思宁眨眼,心里恍然明悟过来。
想解释说她没有,是她们误解了。
可扫视屋里众心腹宫人表情,一个个一副很是赞同张尚宫说话的模样。
就不准备解释了。
说不定,还以为她解释就是掩饰呢!
不过她的不应答,不解释,在张尚宫她们看来——娘娘果然是因此而伤心忧愁。
“那位在传言里,陛下如何如何喜爱,可至今,陛下可没将其带回宫,可见陛下也不是很重视对方。”
“对啊”夏莲忍不住出声附和张尚宫,“何况,奴婢们瞧着陛下对娘娘您的态度,还一如以往的重视,那位根本不可能威胁得了娘娘您。”
张尚宫点头,表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娘娘您不必忧心……”
“母妃怎么了,是何让您忧心?”忽然,一道带着点稚气的少年声插入进来。
思宁抬眸,就见一道戴着暖帽,披着貂裘,脚穿羊皮靴的小少年出现在门口。
小少年指尖拢过裘襟,呵气成霜,面容如冷玉雕琢,在寒气里,更显清冷矜贵。
宫人们很快反应过来,忙给太子载垣行礼,得到示意后,连忙围着太子转了起来。
替太子解狐裘披风的赶紧解,倒热茶的倒热茶,还有人去提了个精致的铜制手炉到一旁备用。
思宁示意人将热茶,端过来身侧案几上。
小太子载垣走到思宁旁边,也坐在榻上,母子俩就隔着个紫檀木案几。
“喝两口热茶暖暖!”说着,思宁莹白指尖轻轻推了推刚新呈上来的茶盏。
小太子载垣想说不用,可看母妃一副不能拒绝的模样,且也知晓母妃也是觉得自己冷,便只好乖乖听话,轻轻抿了两口。
虽然不觉得很冷,可温热的茶水,浸润身体的感觉,还是舒服暖暖的。
喝了茶水,小载垣刚想将茶盏放回案几,可瞧见母妃眼神示意,他无奈笑笑,可还是乖乖听话。
毕竟,母妃也是觉得他冷,也是为了他好。
于是,也跟着母妃一般,双手捧着茶盏,暖手。
“对了,方才儿好像听见母妃您有忧心事,是何事让母妃您如此?”
话虽然是问思宁的,可目光却扫过张尚宫等此前一众服侍在屋里的宫人。
“没什么的!”思宁笑道。
“儿不信!”小太子载垣目光定定的看着张尚宫。
张尚宫看了眼思宁,见娘娘没有阻止,于是就将事情说了出来。
小太子听后,当即心里对父皇有点不满,居然让母妃伤心。
可似乎,父皇有很多妃嫔,这很正常的,再者,父皇最为看重的还是母妃,所以,母妃实在不必忧心。
还是得劝劝母妃。
思宁听着儿子劝说的话语,她还能如何,只能点头,表示:“母妃只是身在其中,这会想通了。”
【她真的没有为那位流言中,得到了陛下钟情的宫外民女而吃醋担忧。】
【不过,谁让自己担了陛下后妃的名头呢!】
【陛下的后妃若是不为其争风吃醋,也显得太过不在意陛下了!】
【这样也好!】
小太子载垣仔细观看母妃表情,生怕母妃糊弄自己。
思宁也知晓,将心里心思掩饰的很好,面上只给对方想给他看到的。
而且,还当做没察觉一般,皱眉道:“这么冷冻这么大的风雪,不是说了,最近不必来母妃这里请安了吗?”
提到这个,小太子载垣忍不住露出几分焦虑,可很快又掩饰起来,面上恢复了平静。
思宁见此,知晓他可能有些事跟自己说,于是眼神示意,屋里其她人先离开。
很快,屋里就剩下他们母子俩。
小太子载垣再也不掩饰心里的焦虑,再次再面上展露出来。
“怎么?何事令你如此?”思宁冷静沉着的询问。
对上母妃冷静的眼神,沉着的表情,小太子载垣心里也跟着冷静沉着下来。
“父皇居然想南巡,想再次引蛇出洞!这太激进了!江南那边,正是幕后根基所在,父皇这么做,太危险了,简直就是拿他的安危在开玩笑。”
闻言,思宁也皱眉,同样觉得不妥。
听着儿子在跟前,叨叨个不停他那个任性,不听人劝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