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报信,土匪来了。”
村里几个年轻的壮汉冒着风险家家户户的敲门,好在之前已经嘱咐过了,没出什么别的状况。
“营长,都准备好了。”
林远急匆匆的从屋外跑进来,脸上坚毅就带着隐隐的兴奋,这次不行将他们一网打尽,为民除害。
周知郁点点头,将桌子上的枪别在腰上的枪包里,大步踏出门。
土匪的人数不算少也不算多,打头阵的几个人骑着马已经到桥这边来了,剩下的人也跟着后面。
现在养马的倒是不多见,不过这西北山路陡峭,多的是悬崖峭壁,土匪们用不了车子,只能依靠马。
村里已经燃起了火把,狗吠声混合着吵闹声,让人心惊。
漆黑的夜里传来阵阵脚步声,随即响起密集而又惊险的枪声和呼喊声。
“走,往回撤。”
土匪头子听到脚步声和射过来的子弹时,扬高了声音喊道。
踢踢踏踏的步子落在摇晃的木桥上,下面是湍急奔腾的江水,鲜红的血液溅在木板上,散发出浓厚的血腥气。
他们今晚铤而走险,就是想拼一把,来的弟兄也没想着能安然无事的回去。
他们本就不占优势,附近地势高,敌明他们暗。
“快走,把他们引过来。”
桥上的人一步步往后退,慌乱中有人滚下木桥,悄无声息的消失,被射中的马腿的马儿跌在桥上发出沉重的嘶鸣声。
火光连成一片,脚步声越来越近。
“来了,我们走!”
脸上布满一道可怖刀疤的男人勾起唇,昏暗浑浊的眼里阴沉又含着一丝得意,压低了声音吩咐身边的人。
谁知道还没高兴多久,就听到后方急急忙忙跑来一个人。
“爷,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来人结结巴巴,吞了吞口水道:“爷,走不了了,后面来了他们的人!”
土匪头子蹙紧了眉头,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水河湾的人,可两个地方隔的也不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过来。
难不成……
急促的脚步声在桥头停下,借着撒下的月光和殷哄的火光,他看清了为首的男人。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们今晚会来。
好在对方并没有立马开枪。
“久仰大名,周营长。”
土匪头子知道自己中了圈套,阴鸷得眼里越发狠毒,如狼般凶恶的眼睛盯着远处的那抹身影。
周知郁得手指轻轻捻了下:“要是你们兴许还有条活路。”
这话可谓张狂至极。
“哈哈哈哈……”
“周营长说笑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刀疤男人仰头笑着,忽然举起枪对准了周知郁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谁料男人,像是早有察觉的模样,一闪身就躲过了子弹。
有人提前开了枪,后面自然是越发混乱了。
不过这些土匪被困在桥中间,前后夹击,实在没什么退路可言。
这些人作恶多端,上面已经说过不用手下留情。
周知郁带着二连在桥头,三连的人在地势高的山头,一连分散在桥尾。
眼见着周围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刀疤人看着剩下的弟兄隐约都有了退缩的意思,心里猛然升起一股恨意。
“你们别忘了,大哥还在上头,怕什么?都给我干!”
他恶狠狠地对着身边的人喊道,左右不过一死,就算是死也不能当逃兵。
“二爷,我……”
“砰!”
还没说完话的男人倒在血泊里。
剩下的一些人见了这一幕,有的硬着头皮扛到底,有的打了退堂鼓。
他们去当土匪本就是奔着好生活去的,现在连性命都不保,更别说其他的。
其中几个人对视一眼,攥紧了手里的武器。
三个连呈包围的态势围剿着土匪,远处的山上竟然也传来枪响。
这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一边的,小路上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布包。
他靠在树后面,听着激烈的交战声,咬牙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
他盯着看了很久,最终颤抖着手点燃了,发了狠的往前一抛。
“营长,小心!”
“砰!”
火光大片大片的蔓延,刺鼻的硝烟味让人头脑昏沉,卷起的尘土盖在脸上……
天气转凉,原本葱葱郁郁的绿叶仿佛在一夜之间就变了个颜色。
院子里石桌上坐着的少女小腹微微隆起,她穿着米黄色的长袖连衣裙,乌黑的头发半挽着。
手里正拿着白纸画来画去。
“小妹,这是要新做的衣服吗?”
许承安辞去了供销社的工作,现在全身心的投入了做衣服卖衣服里。
他虽然是男人,可脑子灵活聪明,一点就会,裁剪缝合这些都已经上手了,还做得很好。
“嗯,这是新接的单子。”
之前一直在这里买衣服的那个姑娘,实在喜欢他们的衣服,就给他们介绍了一个大客户。
现在他们合作生产,许若芙负责设计做出来,留一件自己卖,再做一件打包给客户,他们批量生产在别的地方销售。
分成是四六分,许若芙四,他们六,即便是这样,这些日子加起来也赚了不少钱。
许承安越来越兴奋,心里每天都充满了干劲儿。
“小妹,用那种布料,我好去镇上买。”
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许承安对自家小妹是越来越佩服了,心灵手巧,做出来得东西永远都是那么漂亮。
“就用屋里的那匹玫红色的料子,麻烦二哥把它裁剪出来。”
“好勒,我先把它拿出来。”
大哥大嫂上班去了,许父和林芸上山捡柴火,家里就剩他们三个在。
还有一个苏闻秋。
“若芙姐,我做什么?”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闻秋的改变还是很大的,至少会主动搭话了,人也不像以前那么阴郁瘦弱。
许若芙望着眼前的少年微微弯了下唇:“屋子有个单子,你去把那些布分好。”
苏闻秋点点头,知道有活儿做之后心里轻松不少。
现在院子里就只剩下许若芙一个人了,她仔细看着图纸,思忖着哪里需要改。
院子门被敲响,她抬头看过去,就看见一身绿色衣服的邮差站在门口。
“是许若芙吗?”
许若芙蹙起眉点点头,眼里还有未消的疑惑。
邮差确定没错之后,就进了院子里。
“您好,是这样的,现在我们这里有一份伤亡慰问金,需要您签字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