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法拉第星域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敌对双方都在暗中紧锣密鼓地布置着各自的阵法,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在神庭控制的星域深处,鲁鲁纳亚正指挥着祭司们秘密搭建一座血色祭坛。
祭坛上镌刻着古老的禁忌符文,每一道纹路都泛着不祥的暗红色光芒。
\"动作快点!\"他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小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必须在月蚀之夜前完成所有准备。\"
与此同时,在暗影星带的另一端,陆玄一正带领众人开辟着前所未有的传送网络。
数以万计的矿工在空间修士的指导下,将特制的空间晶石嵌入预定位置。整个矿区宛如一个巨大的蜂巢,每个节点都在闪烁着微光。
\"主上,这样大规模的传送,恐怕精度很难把控,我担心……\"幽莹望着绵延数千里的阵法雏形,声音里带着忧虑。
陆玄一站在轮回祭坛残片前,指尖流淌着银色的空间之力:\"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借助轮回之地的空间特性。\"
他轻抚祭坛上斑驳的纹路,\"虽然这片天地已经死去,但其空间脉络仍在。就像一棵枯死的大树,枝干依然连通四方。\"
赤魇扛着一块巨大的空间晶石走来,铠甲上沾满了矿尘:\"主上,东区三百个节点已经就位!那些矿工学得可真快。\"
\"因为他们看到了希望。\"陆玄一接过晶石,将其精准地嵌入主阵眼。晶石入位的瞬间,整片区域的空间都泛起了水波般的涟漪。
噬空突然从虚空中踏出,兴奋地报告:\"西区的空间锚点已经固定,随时可以启动测试!\"
陆玄一满意地点头,转向众人:\"记住,这座大阵不仅是为了送走三百万人。\"
他展开星图,手指划过无数光点,\"当所有节点激活后,整个法拉第星域都将成为我们的主场。神庭的军队再多,也无法扑灭已经在整个草原蔓延的火焰。\"
魅灵更是开心说道:\"这次被送出去的矿工,他们每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人携带空间信标。他们去到哪里,我们的传送网络就能延伸到哪里,用不了多久,整个法拉第星域的传送都将打通。\"
\"正是如此,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跟神庭大军展开周旋,别想找到我们。\"
陆玄一掌心浮现出阵法全息影像,无数光点正在星图上蔓延,\"炎夏兵法,避实就虚。我们将在运动中成长壮大,直到有能力跟神庭大军正面对抗的时候,——\"他握拳粉碎了影像,\"便是他们末日的到来。\"
随着最后一块空间晶石就位,整座大阵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矿工们仰望着天空中逐渐成型的银色纹路,浑浊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穿越暗影星带之前,他们早已抱定赴死的决心。然而命运却在此处展现了仁慈——盘踞在此的“渎神者“不仅赐予他们生存所需的食物,治愈了经年累积的伤痛,更慷慨地赠予了比生命更珍贵的礼物:自由与希望。
如今,三百万流亡者中涌现出大批技艺精湛的工匠。他们化腐朽为神奇,仅凭粗陋的工具,便能锻造出足以撕裂屠魔军装甲的利器。
更令人振奋的是,绝大多数人都掌握了那门玄奥的功法,即便徒手相搏,亦能爆发出玉石俱焚的战力。
被奴役的漫漫长夜终于迎来破晓,但他们深知此刻尚非复仇之时。
这些觉醒者们正悄然编织着一张更大的反抗之网,要将所有被神庭践踏的灵魂联结成军,共同推翻那延续千年的血色暴政。
与此同时,在幽暗的矿洞深处,鲁鲁纳亚的胖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紧紧地裹住那件绣着金线的神袍,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外界的寒冷和内心的不安。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权杖顶端的宝石,那是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宝石,而在宝石的内部,隐藏着一小瓶珍贵的镇定药剂。
这几天,他没日没夜地忙碌着,精心布置着祭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他的深思熟虑,每一个步骤都倾注了他大量的心血。然而,长时间的劳累让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的脑仁像被无数根细针同时刺穿一样,突突地跳疼着。
这种疼痛不仅仅是因为过度劳累,更是因为祭坛背后所使用的恶魔的法则。那是一种黑暗而强大的力量,虽然能够带来巨大的力量和效果,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代价。他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大祭司,一切准备就绪,是否开始敬神法会。\"随从的低语在洞壁间回荡。
鲁鲁纳亚望着那座用黑曜石垒成的祭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祭坛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在火把照耀下像无数蠕动的蛆虫。
他转向法拉第总督时,脸上的肥肉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老、老弟,该你了。\"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法拉第深吸一口气,铠甲在阴冷的空气中凝出一层白霜。
\"带叛逆者上来!\"他刻意提高声调,声音在矿洞中撞出回响,\"今日我们以神火净化他们的罪孽,赐予他们...新生。\"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轻飘。
士兵们押送着衣衫褴褛的矿奴走向祭坛。这些\"罪犯\"大多是被随机抓来的普通矿工,他们茫然的眼睛映着跳动的火光。一个年轻矿奴突然跪下:\"大人!我只是私藏了b-723矿石……我愿意伏法,求你放过我的老婆孩子……\"
\"住口!\"法拉第一脚将他踹上祭坛,\"叛逆者无权申辩!\"
那名矿工在跌落祭坛的瞬间,便有无数蛆虫一样的符文爬上前疯狂钻入他的身体,鲜血顺着七窍和毛孔飙射而出,瞬间将祭坛的一角染成血红。
矿工的惨叫声在幽暗的矿洞中骤然撕裂寂静,却又在十几秒后戛然而止。
那具本就瘦削的身躯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疯狂吮吸,血肉迅速干瘪塌陷,最终只剩下一具森然白骨,空洞的眼眶仍凝固着最后的恐惧。
祭坛贪婪地吞噬着鲜血,表面龟裂的纹路如血管般蠕动,仿佛一头从长眠中苏醒的恶魔,喷吐出令人窒息的瘆人气息。
第一道血光骤然迸发,猩红的光晕如涟漪般扩散,惊得洞顶倒悬的蝙蝠疯狂扑翅,黑影乱撞,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