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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结束的当晚。

“土门岭”军营里是杀猪宰羊、大肆庆祝,杜玉霖派负责后勤的黄焕章、李凤山,带着运输队特意前往“双河镇”采买了几十大车的物资,就为了让麾下的士兵们能在出发去长春前好好吃上一顿。

这回可好,军营里也不分哪是食堂、哪是宿舍,更不论是新军还是巡防营,士兵们三五成群、搂脖抱腰地吃喝在一处,从今以后大伙就都是自家兄弟,都是杜大人的兵了。

“镇部”大堂内,所有队级以上的军官齐聚于此,准备着向新任统制祝贺呢,由于这属于镇内下属对杜玉霖“宣誓效忠”的环节,所以巡防营的那些老人们就没过来凑热闹,黄瑞带着邱天明、李景林、黄焕章他们都跑到别的地方单独喝大酒去了。

大门被推开,杜玉霖一身“统制”礼服大步走到了堂前的主桌上,在他身旁陪着的是 46 协协统裴其勋和标统陆仲宇,而安庆余、徐子江则带着十几名别动队队员跟在后面。

刚才还很热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随即众军官纷纷拿起圆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齐声高呼。

“贺宪履新,虎旗更新。”

杜玉霖此时也从陆仲宇手中接过一杯酒,只是笑着对众人微微点头。

众军官再呼。

“千营一心,万马嘶风。”

杜玉霖将酒杯举过肩头,目光在对面人脸上逐一扫过。

众军官三呼。

“同心协力、共济时艰。”

听到这句,杜玉霖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将杯底一亮后朗声回了一句。

“诸君共之。”

对面几十名军官闻言也同时仰头将杯中酒干下,这才算是完成了二十三镇“内部认主”仪式的第一步。

随后便进入了下属逐一向新任统制敬酒的过程了。

由于不少高层如正副参谋官、执事官都在之前的遇袭中跟着孟恩远一起被打死,目前本镇中除杜玉霖外最高级别的军官就是协统裴其勋了,所以就由他第一个上来敬酒。

见他走来,杜玉霖也是面带微笑,这样参加过大战的军官能在自己麾下他自然是十分欣慰的,虽然这些天二人没少见面,但碍于当时彼此身份还未明确,所以很多关于将来的话题都没深聊,现在可算是能谈了。

裴其勋先敬了个军礼,然后才在别人手中拿过酒杯。

“大人荣晋,卑职敬您一杯。从此愿为旗鼓前驱,枪火所向皆随公一指。”

“哎,以后我还有很多事需要向你请教,望你我二人同心协力,将二十三镇发展壮大,这才能让东北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啊。”

杜玉霖说罢抬起酒杯与对方一碰,就将杯中酒给全喝干了。

周围顿时响起了“哦哦”的惊呼声,一般来讲在这种场合下长官大多会选择抿一口做做样子,而敬酒之人也不会挑什么理的,可这位杜大人竟然上来就选择了一口闷,足以说明他的酒量十分惊人啊,在场的都是当兵的,哪能不喜欢这种爽利的领导?别看之前孟恩远、关常山总装出江湖气十足,却也没见他们真敢在这种大场合下如此豪饮的。

裴其勋对此也有点受宠若惊了,其实他也对将来的处境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杜玉霖手下带来了那么多心腹,要是也跟孟恩远一样就只会偏向自己人,那以后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可刚才杜玉霖的举动无疑是给裴其勋吃了颗定心丸,看样子他不但没有用别人取代自己的意思,反而还挺重视与他的关系呢。

想到这,裴其勋眼中露出感激。

“卑职定不辜负统制大人所望。”

说完,他再次敬礼后便躬身退了下去,毕竟后面还有几十人等着敬酒呢,此时再多说反而显得絮叨、矫情了。

紧跟着,陆仲宇带着本标众军官也过来敬酒,形式大差不差,都是说完祝词后便喝酒,杜玉霖是真给面子,无论过来的是管带还是队长,他都会将杯中酒喝干,安庆余则端着酒壶在一旁不断地给续杯,不一会的功夫就“下肚”了二十余杯白酒了。

开始的时候,军官们只觉得这新统制很爽利,可到了后来就觉得这人有些恐怖了,哪有说这么多杯酒下肚仍能谈笑风生的啊,都暗自感叹不愧是辽西大土匪窝的大当家啊。

当然了,杜玉霖才不会傻到把所有酒都喝到肚子里呢,他只是在酒水入口前将其转移到了空间之中储存罢了,可这种神奇手法哪是对面这些粗人能理解了的啊。

于是这本该只是走个形式的宴席,生生被杜玉霖变成了一场魔术表演,把这群丘八糊得是五体投地啊。

在又喝了十几杯酒后,杜玉霖将目光盯向了大堂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二十几名军官正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给人一种想来敬酒却不敢来、不来敬酒就更是不敢的感觉。

杜玉霖在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他自然是认识这群人的,那为首军官名叫沈观岱,正是二十三镇的“军法官”。

要说起此人可也不算简单,乃是北洋武备学堂第四期“军法科”的榜首,后赴倭国东京帝国大学法科进修了两年,专门研究陆军刑法与国际站例。

学成归国后,他所撰写的《战地军律十八议》被袁世铠看中并批“切实用”,遂将其调赴小站,先后任新建陆军左翼军法执事、炮兵第二营军法官。

此人性格稳重、沉默寡言,而办起事来更是一丝不苟,尤其对待触犯军法之人更是到了冷酷无情的地步。

光绪三十四年,已经升至北洋第五镇副“军法官”的他查出镇部粮饷亏空,不听别人劝阻一路刨根问底,最后直接查到了“协统”身上,于是本来好好的前程就这么没了。

正穷途末路之际,父亲的生前好友孟恩远向沈观岱伸出橄榄枝,邀请他来吉林助他共建第二十三镇,并直接将正“军法官”的位置交给了他。

沈观岱自然高兴,还以为这是遇到了伯乐,可在吉林呆了几个月后他就后悔了,这二十三镇的水竟然比之前的第五镇还要深,这位孟大人也要比之前的上司更加的黑啊。

在这支队伍里克扣粮饷都是小儿科,即便随手杀个人也不过是找个坑一埋的事,原来那孟恩远请他来,不过是想找个名校毕业的军官为他的坏事打掩护罢了。

他也想过找个借口离开,但沈观岱也有难言之隐啊,第五镇那边的高层早就放出狠话了,谁敢接收他就是跟整个“北洋六镇”过不去,逼得他这位高材生在军界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没法子,他就只能继续待在二十三镇里混日子,虽然离不开但也拒绝为孟恩远的种种恶行打掩护,于是也就渐渐被边缘化了,只是有些人不明真相,仍把他当做是孟恩远的人罢了。

而眼巴前的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聚拢在沈观岱身边的人全是 45 协的军官,他们只是侥幸上次没跟着出征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有些孟的死忠在其死后就离开了二十三镇,剩下这些舍不得走的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了。

这段日子他们也够憋屈的,每天都忍受 46 协人的嘲笑,可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死绝了啊,最后就只能找到这位沈法官身上来了,他可是孟恩远还健在的“亲信”中品级最高的了。

今晚,这伙人再次聚拢到这位沈“军法官”身边,只希望他能出面替他们说几句好话,这兵荒马乱的世道,脱了这身皮真活不下去啊。

他们正低头琢磨如何去开口呢,一名管带却“嘎”地僵在那了,众人顺着这人的目光看过去。

我了个乖乖,新统制竟然端着酒杯走过来了。